纷飞的鹅毛大雪中,一条运载着四十多名官兵的乌篷船拖着两条摆渡小船,孤单的行驶在浪花荡漾的梁山泺湖面上,甲板上,穿着芦苇裘衣的官兵或是搓手,或是跺脚,不断咒骂这过于寒冷的鬼天气,也埋怨上司的不近人情,这么冷的天还要逼着自己们来执行公务。
“行了,都别废话了。”
一个火长听不下去,开口说道:“与其怪这个怪那个,倒还不如请老天爷保佑,让咱们千万别遇上赤旗军马爸爸,碰上那个魔头,连衣服都得被他抢得精光。”
好几个官兵附和,一个官兵却不服气的说道:“碰上了又怎么样,咱们又不象韩老二和廖老五那帮废物,连一帮小蟊贼都打不过。”
“小蟊贼。”之前说话的火长笑了起来,说道:“那伙小蟊贼现在早就变成大蟊贼了,不但有上百人之多,还个个穿着盔甲拿着上好武器,装备比我们厢军还好不说,打起仗来还一个比一个拼命,别说咱们只有四十多个人,就是再来四十多个,碰上他们也是凶多吉少!”
“赤旗!马爸爸来了——!”
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在瞭望台上响起,听到这喊叫,甲板上官兵几乎全部都是脸色大变,赶紧四处张望情况,也很快就发现在风雪中,确实有一支打着赤红旗帜的船队正向自己们乘座的乌篷船驶来,然后包括这条乌篷船的船长厢军队长(五十人长)都绝望的惨叫了起来,“赤旗贼!真的是赤旗贼!我们碰上赤旗贼了!”
惨叫过后,带队的厢军队长还果断忘记了自己是奉命缉拿梁山巨寇马良的,扯开了喉咙就大吼道:“快掉头,跑!给老子跑!”
按照命令,乌篷船赶紧掉头逃命,期间船上的官兵还拼命放箭,试图阻止赤旗军的船队靠近。十分可惜
风雪掩盖了赤旗军船队的踪迹,让官兵发现赤旗军船队的时机过晚,再加上乌篷船过大过于沉重,掉头过于艰难,同时地方厢军的轻弓也很难伤到全员披甲的赤旗军将士,所以还没有等这条乌篷船全部完成掉头动作,全部都是中小型船只的赤旗军船队就已经冲到了近前,很快就包围了官兵的乌篷船。
“放箭!快放箭!张帆!张满帆!跑!守住船舷,千万别让土匪上船,千万别让土匪上船!”
厢军队长的吼叫带上哭腔,然而再怎么焦急也没用,当当连声中,至少十根带着铁钩的绳索钩住了船舷,几名穿着古怪的赤旗贼和几名穿着皮甲的赤旗贼咬着武器攀绳而上,接二连三的跳上乌篷船的甲板,吼叫着投降不杀的口号凶狠挥舞刀铲,劈砍措手不及的官兵,瞬间与官兵厮杀成了一团。
在这个期间,还有两个赤旗贼麻利的扯下腰间的红色铁筒,按下开关对着官兵的双眼喷射白烟,必须睁眼作战的官兵纷纷中招,只要被喷到就马上看不到任何东西,赤旗贼则乘机连劈带砍,把一个接着一个官兵砍翻劈倒在了甲板上。而与此同时,更多的赤旗贼接连攀绳而上,很快就在甲板上数量足够的兵力。
“马爸爸饶命!马爸爸饶命!”
第一个扔下武器跪地投降的官兵出现,因为早就听说过传说中的马爸爸从来不杀俘虏的缘故,效仿的官兵也接连出现,而当身前的士兵被赤旗军用干粉灭火器喷住双眼劈翻后,统领这条乌篷船的厢军队长也赶紧扔下了武器双膝跪倒,带着哭腔惨叫道:“我投降!我投降!马爸爸饶命!马爸爸饶命!”
当整条乌篷船的官兵全部被迫放下武器投降后,传说中的马爸爸马良终于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了甲板上,还一上船就给了一个砍人最狠的小弟一个拥抱,大笑着说道:“贾兄弟好武艺,前前后后才十几分钟,竟然就已经拿下了这条船!”
“马大哥过奖。”贾虎谦虚了一句,又恭维道:“全凭马大哥指挥得力,官兵多就走,官兵少就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用这样神妙的战术,我们就是想不打胜仗就难。”
“贾兄弟,你才过奖。”马良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然后小人得志的吼叫道:“兄弟们,把能用的东西全部搬到我们的船上去,人放了!”
小弟们大声唱诺后,马良又一指官兵人群喝道:“听好了,回去告诉其他的官兵,遇到我马爸爸,放下武器投降就可以活命,谁敢反抗,死的那些贼厮鸟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官兵赶紧磕头答应,连声感谢马爸爸的活命之恩,赤旗军将士则毫不犹豫的剥下他们身上的皮甲和裘衣,拿走他们主动交出的武器,还有搬走船上的粮食木炭,衣服鞋袜,锅碗瓢盆,还顺手抢走了两条摆渡小船,摇着大小不一的渔船扬长而去,留下官兵在乌篷船抹着眼泪庆幸,“好歹还是保住了小命。”
望远镜、夜视仪和对讲机等物件让赤旗军在战斗力孱弱的厢军面前完全立于不败之地,靠着能够提前发现敌人的优势,马良率领的赤旗军船队是遇到大股的官兵就跑,撞见小股的官兵就打,然后拼命搜刮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资壮大武器,被迫来到湖中剿匪的官兵则是完全落入了被动,被赤旗军神出鬼没的战术打得是晕头转向,难以招架。而当落单的官兵小队接连吃亏后,马爸爸这个名字,也彻底变成了官兵的梦魇。
全副武装的官兵尚且被赤旗军凌辱虐待,当然就更别说梁山泺周边的地主大户了,即便是有着武装民团保护,梁山泺沿岸的地主大户在赤旗军的面前也是形同待宰羔羊,被赤旗军想抢就抢,想打就打,以至于赤旗军逐渐都敢在大白天里上岸进村,抢劫村中地主富户劫富济贫,梁山泺周边的地主富户因此叫苦连天,可是又毫无办法,赤贫的渔民农民则是不断加入赤旗军,让赤旗军的人数迅速达到了一百一十余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梁山泺周边的地主大户基本上也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一是举家搬迁逃亡,二就是乖乖的配合赤旗军行驶,暗中帮助赤旗军销赃和倒卖一些罕见的琉璃宝石,换来粮食酒肉和各种生活物资帮助赤旗军解决后勤问题。而当发现赤旗军还算讲理,只要老实这么帮忙不仅可以逃脱被赤旗军洗劫的厄运,甚至还利可图,梁山周边的富户地主也就果断选择了暗中通匪,一边对赤旗军的密使笑脸相迎,一边冒着被官府发现的危险悄悄帮助赤旗军销赃购粮。
位于梁山泺南岸湖畔的济州州城也因此成为了赤旗军最重要的补给来源地,在赤旗军的威胁逼迫下,济州城外的地主富户大半都和赤旗军暗中勾结,悄悄帮助赤旗军购买各种物资。这不,因为马上就要过年的缘故,为了能让越来越多小弟们在过年时有酒可喝,有肉可吃,马良就又一次带着越来越壮大的赤旗军船队来到梁山泺南岸,让这一带的地主帮着自己出售玻璃珠和人造宝石等后世物件,还有购买酒肉等生活物资。
接近傍晚时,领着一个小弟进村与财主联系的彭小乙回到马良面前,向马良禀报道:“马大哥,事成了,宋财主答应帮我们卖货买东西,他还说马大哥你如果还有的话,可以把那种红宝石蓝宝石再送一些去给他,现在宝石可以在济州城里卖好价钱。”
“现在可以卖好价钱?为什么?”
马良有些奇怪的随口问了一句,彭小乙答道:“宋财主说,官家宠爱的检校少保李彦马上要来梁山泺巡税,济州城里的狗官急着收罗金珠宝石贿赂他,所以宝石这段时间能在济州城里能够卖出好价钱。”
“原来这样。”
马良醒悟的时候,旁边的张荣却跳了起来,语气无比愤怒的问道:“检校少保李彦?小乙兄弟,你说的这个李彦,是不是朝廷管西城所的阉狗李彦?”
“对,就是那条阉狗。”彭小乙点头确认道。
张荣益发咬牙切齿,猛跺了一脚后,张荣还转向马良大声说道:“马兄弟,你如果真的打算替天行道,就带着我们杀了李彦这条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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