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宁最近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有两个是同那如意坊出身的恭亲王妃相关。
要是恭亲王妃嫁给恭亲王之后,摒弃了从前的名字,改名沈熙,皇家玉牒上的名字也是沈熙。
——熙儿原本的姓也是沈的。
似乎改了名字就能改头换面,重新再来。
沈今朝想过,谁都不是注定是谁的替身的,她要让熙儿堂堂正正的站在恭亲王身旁。
哪怕眼下还不行,但是熙儿的名字能够和恭亲王的一同出现在皇家玉牒之上,等她办完事,必然要让熙儿以原来面目和恭亲王在一起。
二便是这王妃上街时进了一家衣裳铺子,因和国舅家的夫人看中了同一件衣裳,却因出价没那么高,掌柜的就将衣裳卖给了国舅家的夫人,王妃迁怒于衣裳铺子,派人将铺子一番好砸,又丢下一半赔款都不到的银票扬长而去,空留掌柜痛哭流涕。
一时间各种铺子人人自危,就怕这恭亲王妃和别的贵夫人撞上,自家铺子就没了。
沈熙当日也是和国舅家的夫人好一番唇枪舌战,两家也算是结下了梁子。
此时的沈今朝已经化名沈津到提刑司报道,她服下了易容丹,已经换了一个普通的长相。
提刑司里一切都井然有序,沈今朝由一人领着去领自己的衣裳和腰牌。
“提刑司已经有几年没有新人进来了,想来你也是有些真本事在身的吧?”领着沈今朝的男子名叫季空青,比沈今朝大了几岁,在提刑司也待了好些年了。
沈今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承蒙司使看得起,将我招进来,并没有什么本事。”
这事又得从半个月前说起,那时恭亲王府的喜事刚过,城中不久就发生了一桩难解的命案,沈今朝就假意经过,然后“顺手”提醒了一两句。
司使就觉得此人可堪大用,然后就问沈今朝可想进入提刑司。
沈今朝推脱再三之后答应了。
当天当然并非巧合,而是沈今朝蓄谋而为,就这个机会了。
一来也和恭亲王扯不上关系,二来沈今朝总得有个堂堂正正进去的名头。想来这期间司使已经派人调查过她了。
而恭亲王就是负责给沈今朝捏造一个天衣无缝的假身份。
不出所料,司使很快就放心让这个身家清白的小伙子进提刑司大门。
而让沈今朝颇为头疼的是,明明祝子愈应该进翰林院的,不知道怎么的被皇帝钦点为了提刑司副使,早就已经在提刑司任职了。
这也就意味着,之后的剧情走向都会随之改变。
最重要的是,沈今朝要是猜得没错,祝子愈和她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调查十五年前的祝家惨案。
正想着,季空青已经带她领了自己的衣裳和腰牌。
季空青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沈今朝刚换好衣裳,司使就派人来喊她了。
沈今朝将腰牌和刀佩上,然后才施施然的走过去。
司使看着沈今朝满脸的满意,“想不到你小子换了身衣裳,还真有那个味儿。感觉怎么样?”
沈今朝腼腆的道,“都……都挺好的。”
“哈哈哈哈哈,别紧张。坐下来先喝杯茶。”司使亲自给她倒了茶,“你的嗅觉异于常人,办案时将是一大助力,想来很快就能在提刑司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沈今朝局促的捧着茶杯,一副听取教诲的模样。
司使很满意沈今朝的态度,这样的人,好忽悠。
皇帝前些时候直接空降了一个文生来当副使,一来就各种查阅整治,俨然想要夺权的意思。
司使心里也有个小心思,倒不如趁此机会,培养自己的人,把那副使的位置抢过来,自己的位置依旧能坐的稳稳当当。
司使也知道多说可能会起反作用,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从一旁拿起一卷卷宗,递给沈今朝。
“大人这是?”沈今朝不明所以的问道。
“显扬镇近日发生了几起连环杀人案,你看看。”
显扬镇距离兴宁挺远的,说实话沈今朝不太想接这个卷宗,她知道自己一旦接了就代表着默认要接下这个案子。
显然这个案子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案子,能让司使亲自处理的案件,能是什么简单的?
沈今朝原本只想留在兴宁,毕竟这里是提刑司总部,关于当年废太子逼宫牵扯到祝家的案卷,定然是被封在某处。
就是不知道是在经历司还是照磨所了。
沈今朝心思百转,面上还是诚惶诚恐的接过卷宗,查看了起来。
显扬镇的案件可以说很复杂,也可以说很简单,凶手是借采花贼的名头杀人的,每隔两天就会害死一名妙龄女子,且被害者体无完肤。
沈今朝看完之后,沉吟片刻,“凶手很谨慎,在现场除了留下标志性的一株杏花之外,就没有别的可疑之物了。”
且现场毫无挣扎打斗痕迹。死去的女子都面容恬静美好,似乎没有痛苦。
“此事我还不敢下定论。”
司使点了点头,“你的嗅觉异于常人,且心细如发,你去是最为合适的人选。若是能破此案你便立了一个大功。沈津,如何,接不接?”
沈今朝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那些死去的女子也怪无辜的,况且眼下她也不是很着急要去找祝家当年的卷宗。
“好。”司使欣慰的笑了。
有闲聊了几句,祝子愈来了。
“大人有何事找下官?”祝子愈开门见山。
“显扬镇的案件,副使可听说了?”司使问道。
祝子愈的目光在沈今朝身上顿了顿,然后又收回,“知道。”
心里却知道司使这一次叫自己过来,恐怕和这件事情有关。
“显扬镇的案件太过于古怪,让人毫无头绪,下面的那些人有些无用,兴许要麻烦副使去走一趟了。”司使指了指一旁的沈今朝,“这位是新进提刑司的沈津,颇有些能力,他便与你同行。”
祝子愈看了一眼比寻常男子还要较弱的沈今朝,心里其实不大乐意,“他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抓人?”
司使呵呵了两声,“他虽不会什么功夫,但是自有妙用,副使以后就会明白的。”
沈今朝心说,祝子愈的功夫可也不低,完全不需要她动手。之前做夜莺的时候练来的功夫她在这里也早可以用的。
但是眼下为了不让祝子愈疑心自己,她考虑自己是否要藏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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