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业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当日元好问也建议用王文统代理山东,他李思业也没有回答,倒不是因为王文统本人的缘故,而是他的女婿是李檀,历史上李檀是割据山东造反的,虽然历史已经改变,但人却未变,李思业怎能不防他,但此话却又不能明言。山东是他的根基,他岂能大意,政务由郝经处理,但对山东的实际控制却掌握在冷千铎的手中,这一明一暗两人,当可保山东无恙。
“走!进房内说话,我给你介绍一人”李思业拍拍他的肩膀,随口岔开了话题。
屋内站着一人,他眼睛却在四处张望,目光闪烁,显得局促不安,见李思业进来,立刻挺直了身子,恭顺地低下头。
“这是宋国枢密院参事贾似道先生,给我带来了极重要的情报,以后你们要多多亲近。”
话虽没有明说,但意思却很明显,贾似道已经投靠了李思业,丁大全夺位在即,而且也有九分的把握,但贾似道却并不看好他,以他敏锐的政治观察力,宋国迟早是李思业囊中之物,顾借口巡视襄阳战事为由,从襄阳北上投靠了李思业,他刚才已听晁虎报告,知道是山东的首席政务郝经到了,不料却见他如此年轻,惊讶之余又暗暗欢喜,若是不看年龄,那以自己之才,早晚也得大用,便抢先向郝经长施一礼:“贾似道见过郝大人!”
郝经却不知道中间发生的诸多原由,只闻是宋国的高官来投,这倒是第一次,也不由多看他几眼,见他施礼在先,也急回一礼道:“不敢,中原百废待兴,正需贾先生这样的大才。”
历史上郝经出使宋国,却被贾似道拘押十五年,当历史转了个弯,二人却又在南京初逢,让李思业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
“伯常先坐,我再给贾先生交代几句便好。”
待亲兵给郝经上了茶,李思业方才对贾似道继续道:“此去襄阳,你要给吕文德讲清楚,是降我而非降金,他若肯降,我封他为襄阳刺史,继续领襄阳政务,同时我也会让城外军队配合你的说降。”
原来贾似道从襄阳过来,得知大将杜杲已病入膏肓,恐不久于人世,便自荐前去说降襄阳副使吕文德,李思业喜出望外,若能不战而取襄阳,那是最好不过之事,当即应允,并许了贾似道,此次出使若成功,将来以礼部尚书一职相待,贾似道大喜,遂筹躇满志而去。
打发走贾似道,李思业便回头对郝经笑笑道:“伯常可知我为何急召你来?”
“可是为宋国之事?”
“你怎么知道?”李思业诧异,随即又恍然笑道:“可是姚、李他们二人告诉你的?”
“是,不过他们却没说具体是什么事。”
“你先坐下”李思业又把门关了,并嘱咐晁虎,除元大人外不得放任何人进来,这才走到墙边,拉下一幅宋、金、蒙、山东、三国四方地图,脸色异常凝重道:“你可知宋国权相丁大全要篡位了!”
仿佛一块大石扔进古井中,郝经霍然站起失声叫道:“什么!”
“别急!坐下。”姚枢、李汾还有李思齐听到这消息时也是一样的震惊,甚至那李思齐还一拳砸碎了茶杯。
郝经好容易恢复了平静,不解地问道:“虽然宋国皇帝年幼,但太后在,还孟拱也在京,怎能容许他如此野心。”
“太后?”李思业冷笑了一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谢道清虽然有些手腕,但毕竟年轻,怎会是丁大全的对手,丁大全谋划这么多年,早已经控制了临安军权,甚至连那皇宫侍卫都是听他的,据宋国传来的消息,太后称病不朝已经有半个月了,我没猜错的话,太后要不已经死了,要不就是被软禁,丁大全虽让人不齿,但他的心计极深,手段毒辣,而且为得帝位不择手段,为了得到我的支持,甚至不惜把儿子送来为质,可见其人心只在位而不在国,这样的人早晚会遭人唾弃,至于孟拱—”
李思业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遗憾地道:“孟拱已经死了,说是畏罪自杀,但谁都知道是丁大全下的手,不过就算他不死,军权不在彼,他又能奈何?”
“那主公可是想要趁机攻打宋国?”郝经突然想到,主公急召见自己来,可能就是打算要伐宋了。
不料,李思业却摇摇头道:“我暂不打算取宋国,就让他丁大全闹去,最好让他闹得民不聊生,我们再去收拾残局,再者,我们也不能用金国的名义伐宋,这宋金两国百年世仇,仅民心就难以收拾,所以要想取宋必先灭金,我的当务之急还是在金国的身上,这才让你来,就是想当面将这些情况告诉你。”
“那主公想知道什么?”郝经反应极快,知道李思业必有所问。
“不错!不错!”李思业连声称赞:“伯常果然知我心!我来问你,现在山东还有多少存银、存粮、存地?”
他一口气问出,本以为郝经会想一阵子,不料他却不假思索道:“我来之前刚刚统计过,山东官库中有储备银三百万两、金五十万两、铜六千万斤,还有今年尚未发行的鲁交额度三千万缗,另外库粮四百二十万石,而且琉求的粮食还没有运到,估计最后会有五百万石,再者是各地官府手中的土地,约一千万亩。”
李思业默默算了一下,凭此取代金国,财政上是足够了,主要在全面解放奴隶之时,需要大量的钱粮和土地来支撑,还有就是他近六十万军队的粮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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