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史嵩之全军覆没时,在东面,齐国的最后一支力量也即将面临灭顶之灾,齐军主帅为太子丁寿辉,江淮兵马使曾从龙为副将,共率四十万大军部署在扬州一带。他们的对手是唐军元老李思齐,李思齐在十月被封为太子太傅、江淮大都督,骠骑大将军、怀嗣王,是振威军将领中的三巨头之一(桂嗣王冷千铎、怀嗣王李思齐、成嗣王余阶),此时,李思齐大军已经度过淮河,在淮东一带摆开了战场,却迟迟不拉开战役。
他在等,等他部署的另一支奇兵到位,他的奇兵在东面,在波涛浩淼的海面上,杨妙真率十万山东军准备从通州一带登陆,直插齐军后背,断它的归路。
齐军大营内,丁寿辉正盯着墙上行军地图发愣,眼中不时露出一阵阵的凶狠,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了临安,飞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宝座之上,他是太子,没错!将来那个宝座必然是属于他的,但问题是还有将来吗?
齐国的局势已经渐渐明朗,民不聊生,百姓无力负担庞大的战争机器,军队军官贪污粮饷成风,军纪混乱,士气低下,这样还如何与敌人作战,事实上已经屡战屡败,齐国就只剩下自己手上这支军队了,可自己撑得住吗,一路大军在北虎视眈眈,另一支大军沿江杀来。
如果齐国完了,那自己却连一天的皇帝都没有当过,做这个太子又有什么意义?丁寿辉想到自己一直在南京为质,刚刚回来却又成为挡箭牌,被推到战场上,他们可好,整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一般,这样的生活自己竟没有享受过一天,做这个太子又有什么意义!
怨恨早已在他心中生了根,他的脸渐渐变得铁青,眼中阵阵爆出凶光,一个极迫切的念头从他心中跳起,再也控制不住。
“再不即位,就没有希望了!”
“来人!去将曾大人请来,我有要事相商!”
曾从龙的行李已经悄悄打好,史嵩之兵败的消息传来后,他便知道大势已去,齐国完了,没有人再比他清楚自己手中军队的底细,连太子也不知道,名义上四十万大军,但事实上连三十万都不到,所有的将军,所有的指挥使,甚至一个小小的都头,都在虚报人数,骗吃军饷,他不相信丁大全不知道,这种情况已经延续了六、七年,可他却不管,整日里醉生梦死,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似乎他当皇帝就是为了享受帝王的糜烂,既如此,自己又何苦为一个连自己明天都不管的人卖命。但真正让曾从龙下定决心的却是泉州水师都督张大悦投降后,得到高官厚禄,实在让人动心。
曾从龙正在自己营帐里默默沉思,突然闻太子相召,急赶来相见,竟得知太子担心福建路的唐军北上,欲率十万军返回临安,这简直就是胡闹!唐军就在三里外虎视眈眈,等待机会,他却想先率军逃跑,这样的机会唐军怎可能会放过,但曾从龙从龙并不想劝他,他一走,自己岂不是正好行事,两个人的各怀鬼胎,将最后一支齐军送上覆亡之路。
三日后,十万齐军在丁寿辉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向南开拨,就在丁寿辉前脚刚走,曾从龙的三十万大军便向李思齐军投降,李思齐大喜,立刻命宋涌泉为左军,李伯渊为右军,各率八万军分左右闪电般向丁寿辉尾追而去。
且说丁寿辉率十万大军南下返回京城欲夺取父亲的皇位,大军行军速度极慢,行至楚州时,突然遭遇北上的杨妙真军,不等齐军整军完备,唐军便从两翼包抄,杨妙真亲率五千振威演武堂学生军杀入敌中军,她一杆梨花枪舞得上下翻飞,如入无人之境,五千学生军更是军中的精英,人人武艺高强,个个悍不惧死,战刀翻飞,马踏人头如泥,两军鏖战正酣。
突然间西风骤起,劲吹天空飞沙走石,将大地遮得一片昏暗,就在齐军后方,李思齐的大军杀到,两军夹击,齐军再无斗志,随着丁寿辉被杨妙真一枪挑死,齐军全线崩溃,到处是求降的士兵,遍野是漫逃残兵,但已经无路可逃,南是大江,东是大海,唐军已象铁桶一般将所有的退路都堵死。
这一战,四十齐军全军覆没,齐国的最后一线希望也被掐灭,夺取齐国江山已没有任何悬念,十二月二十日,唐帝李思业向南面军宋大有、西面军余阶及东面军李思齐同时下发了简短的命令:“进临安,过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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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似苍穹,一群骑兵在无垠草原上奔腾,黑色的军服,闪亮的盔甲,战马高骏,目光冷峻而机警,他们是唐国辽东军下的斥候,在他们身后百里外,一支十万人的骑兵正浩浩荡荡想西北挺进,他们的目标是空虚的大翰尔朵,大翰尔朵已经被忽必烈占领,将阿不里哥的军队逼赶到窝鲁朵城,眼看覆灭在即,阿不里哥记起山东曾对北蒙的援助,派特使急向唐国求援,南方的灭齐已经悬念不大,李思业遂命辽东总督耶律信趁忽必烈全线出击,夺取大翰尔朵,截断忽必烈的粮草供应;又命关中总督冷千铎进攻中兴府。
中兴府一战唐军的火炮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大炮轰垮了城墙、轰开了城门、也轰寒了蒙古兵的心,唐升隆二年一月,几乎是同一天,大翰尔朵和中兴府同时被唐军攻陷。
冷千铎马不停蹄,立刻率二十万大军继续北上,二月中,和耶律信的十万铁骑在汪古河一带遭遇忽必烈的八万主力,形成对其南北夹击之势,唐军以犀利的火枪和威力巨大的子母燃烧弹,夜袭蒙古军成功,忽必烈初战大败,损兵三万余人,他见机不妙,连夜率残部冲出重围,向西逃窜,穿过金帐汗国,一直逃到多瑙河流域,方才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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