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棋虽然集攻防阵法于一体,但其使用方法却是极为简单,现在为师已经将它的使用方法教授给了你,但如同围棋规则极为简单,其变化却是万万千千一般。以此棋布出的阵法,其变化亦是万万千千,所以其中有一些细微之处,你还是需要自己捉摸才是。”此时清弈已将这套棋具的使用方法告诉了南宫夏,他见清徽脸色一直有几分古怪,便对南宫夏说道:“好了,我与你师伯还有一些话要说,你且先退下吧。”
“是。”南宫夏道,他想了想自己还不知道这套棋具的名字,于是又对清弈道;“请问师父,这棋具的名称是什么。”
“此棋本来名为阴阳易,这里的‘易’字,是变易的易,不是对弈的弈。这里的‘易’字,倒是与《周易》的易字有几分相似,均是指弯幻无不果的意思。”他又再次看了看南宫夏手中的围棋,然后摇摇头,这才又道:“不过此物既然已经送你,那你便可以随意为之定名,但因为你还要将此物传给下一位与此物有缘之人,所以万万不可将你所定的名字铭刻在棋盘或棋盒之上。”
“弟子自当谨记,若他日弟子用不到此物,又或者是无法再用此物时,定会为它寻到一个新的主人。”南宫夏道,说完后,他便将此物郑重的收好。
“此事万分重要,你要切记切记。”清弈道,他忍心不再去看那套棋具,然后又才再次说道,“估计过不了几日,师门便会令你下山一次,你要记得给我寻来一副可下之棋。”
“是,弟子尊命。”南宫夏道,他此时虽然有心想找个地方去试下这套新得的仙器,但对方总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他又不能就此离去,于是便有几分坐立不安起来。
“好了,你快去吧。”那清徽道,说完他便拉了拉清弈,示意让他不要再说了。
清徽见南宫夏走远后,这才又对清弈说道:“方才在调动阵法时,我虽然没有查出他的身份来历,但却在无意间发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清徽说到此处,见清弈似乎还在心疼那套棋具,便停口不言,倒是让清弈有几分不满起来。
“快说,快说,倒底发现了什么。”清弈道,他此时心情似乎有几分不好,是以也不像往日一般与对方争吵起来。原来争吵对清弈与清徽而言,只是二人无聊时的一种消遣而已。
“这南宫夏,似乎被他人封印了一段记忆。所以他能这么快突破你我所设的迷阵,很有可能并不是因为他心智异常坚定,而是因为当时我触到了那个封印,或者就是我们所问的事情,正是他被封印的部分。”清徽将自己所猜之事说出,然后又觉此事过于蹊跷,便又取出自己的算筹再次算了起来,那清弈见此,也就不再打扰他。然而过了许久,这清徽依然如上次一般,算不出任何关于南宫夏的事情来。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早说,要知如此,我又何必将那阴阳易送了出去。”说完他便要起身去与南宫夏要回那他套自己最为喜欢的棋具。
“等等。”这清徽拉住了清弈,然后才道:“难道你还看不透嘛,真正的心智坚定也好,因为被他人封印了记忆也好,这些又有什么关系的,只要在别人看来,他的心智无懈可击便好了。当然,你若还是舍不得那些身外之物,还想再为它找到新的主人,那你大可以自己去把已送给自己徒弟的东西要回来好了,看你会不会成为玉华宫最大的笑柄。”
“我本来就已是玉华宫最大的笑柄,现在多了一个,又有何惧怕之处。”这清弈虽是如此说,便他还摇摇头,然后坐了下来,同时又道,“只是师兄所说也有道理,不过他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此事我也看不出来,我只能隐隐感觉他的记忆被人封印。但这封印之事,理应是极度邪恶的术法,这些术法通常对被封印者的伤害也是极大。”清徽想了想自己方才在南宫夏身上发现的事,然后又道,“不过从南宫夏身上封印隐隐传来的灵力波动来看,那封印他记忆的人,似乎不但没有什么恶意,反而似乎是在帮他。”
“师兄,你可有其它办法能查到这些被封印的记忆究竟是什么,那人如此做,又会有什么目的。”清弈说道,听到对方的话,他心中对南宫夏的疑惑也就更大,他此时闭上了双眼,然后抬头向上,却是有些不知自己应当如何去做了。
“那人修为之高,却是我不敢想象的,以他如此强大的灵力,想必我玉华宫也是无人能是他一合之敌。”那清徽道,他拿起自己的算筹,看了好一会,才又说道,“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已是极限,又怎么可能破坏对方设置的封印。”
“既然如此,也不知将阳阴易送出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清弈说道,他睁眼望向苍穹中的点点繁星,在他眼中,那些正如自己棋盘上的棋子一般,它们虽是弯幻万千,但终归是有其规律而言,而对于南宫夏,他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却也不知二人为何在还未完全弄清南宫夏的事情时,便已将自己的宝物阴阳易匆匆送了出去。
再说楚山之下,琴姬所居竹屋之中。琴姬眼前铜盘中所映出的,正是清徽与清弈所在的忘尘崖,只是此时她双眸所望并非自己的水盆,而是楚山忘尘崖所在。
那河魂先生看了看水中景象,然后才道:“不知琴姑娘如此作为,究竟有何用处。”
那琴姬并未马上答他,她只是淡淡望向忘尘崖方向,许久之后,她才轻启朱唇,细声说道:“他对于我们的计划至关重要,但那些记忆对他来说却是过于残忍,我现在所做,也只是想保护他而已。”
“琴姑娘高明,在下却是无法理解。”河魂先生道,他虽是如此说,但在他心中却是对琴姬多了几分疑虑。这些事情不在他自己的掌握之内,他心中总归是有几分担心。
数月之后,仙霞谷中,南宫夏正在与自己师父清弈道人对弈,二人还未下多久,便见宋君平与司马涵灵以及赵明广向这边行来。
“弟子宋君平(司马涵灵,赵明广)拜见清弈太师叔(伯),见过师叔。”三人同时向二人礼道,宋君平与赵明广称清弈为太师叔,而司马涵灵则称他为太师伯。
“嗯,你们且先等下吧,有何重要之事,也要待我与你们师叔下完这盘棋再说。”那清弈挥挥手道,他虽是对这三人说话,但双眼却是紧紧的盯着棋盘,也知是不是怕南宫夏随意动自己的白子。
此时围棋却是白子先行落子,所以清弈与人对弈时,总是会自己拿白子,也不知是不是为了争取先手那一点点微弱的优势。
南宫夏棋技本就不如清弈,况且此时他也是无心下棋,所以很快便被对方杀的丢盔弃甲,南宫夏不得不弃子投降。
“不过瘾,不过瘾。”那清弈轻拍石桌道,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里还有其它的弟子存在,他便将手放了下来,然后抚须道,“朽木不可雕也,我教你这么久,你的棋艺却还是不见有何长进。哦,对了,你们来此可是有何要事。”他第一句明显是指南宫夏,而后边一句,则是说与来访三人的。
“禀告太师叔,掌门师尊见师叔伤势已然痊愈,便让他与我等三人一同去调查宣城疫病之事。”说话的,却正是那宋君平,他的修为在三人中虽然不是最高,但此时三人中却是以他为首。
“嗯,宣城之事,我也有所听闻,据闻此次之事并不简单,是以你们前去,却要多加小心才好。”清弈道,说完他又看了看南宫夏,其眼中满是期待之意,南宫夏自是知道他的意思只是让自己莫要忘记了为他寻棋之事。
南宫夏右手于棋盘上虚抚而过,那些黑白子便发出极淡的光华,然后就自行区分开来,他将棋具收起来后,这才起身道:“弟子自当谨记师父教诲。”
“去吧,去吧。”那清弈道,说完后,他便独自向屋中而去,其身形竟是让几人感觉到几分没落。而此时清弈心中却是在想,玉华宫将几位弟子出行之日推数月的真正原因。
数日后,山门之处,南宫夏四人立于山门之前,谁也未有先行说话。
“南宫夏,此次出行,还应以你为首,你自当照顾好各位师侄,遇事切记要以自身安危为主,万不可勉强。”清瑜真人道,几人离去之前,正是由他前来交待一些琐碎之事。
“弟子谨尊师伯教诲。”南宫夏礼道。
“嗯,你四人定要小心处理。尽快找出原因。”清瑜真人道。
“弟子定当不负师门期望。”另外三人同时说道。
那清瑜真人交待完这些事情后便已离去。宋君平几人分别与师兄弟告别,然后步行下山,南宫夏在玉华宫中识人不多,是以也不像另外三人那般有人相送。
两年以来,南宫夏再一次踏足这玉华宫山道,却是感觉昨日种种,均是恍如梦幻一般。
下山之后,几人御剑而飞,却也不值一说。
山下,竹屋之中,那白衣女子看着天际飞过的四道光芒,久久再无言语。
男子不知突然想到什么,只见他望向玉华宫冷笑道:“这便是所谓的正道,北方诸夏几近亡族,也不见他们有何反映,反倒是我们小小的异动,他们便如闻见了蜜糖的苍蝇一般,真是可笑。”
“诸夏气数已近,这本是天要灭亡诸夏,天命如此,实非人力所能违背。”女子叹道,镇守诸夏气运,本就是她的职责所在,但她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夙愿,早已背叛了自己的使命,背叛了娘娘的恩义。对于诸夏的结局,她早已是无暇顾及。
“待到四令齐聚,阵法初成之后,我们定会扭转这种局势。”男子道,门中大计,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眼前这白衣女子设计,是以他此时也没有任何避讳。
“但愿吧。”女子心中暗道,她并未回答对方,因为她所要的结局,却是与他们的期望相左。
女子继续自己的事情,也不再理会这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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