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魂幽幽叹了一口气,这才道:“二十年前,禹帝还是禹王的时候,就想过夏族与华族之间,势必会有一战。自黄帝之后,夏族为中原部落联盟的盟主,为了整个中原的利益,这些年人力物力不知消耗了多少。而华族却一直在默默积蓄,他们综合实力应该在夏族之上,所以这一战若没有什么变数,夏族的胜机不会超过五成。”
左清冷笑一声,“想不到今日之事还和二十年前有关。”
忠魂不理左清,继续道:“为此,禹王当时就设计了一个计划,风云零组也因此诞生。他们的目的就你们这次任务的目的。”
左清心中一动,风云零组是风云中最神秘的一组,以左清今日在风云的地位,也就只知道有这么一个组,至于其他情况,则是一无所知。
“这些年来,尽管零组已经步步接近了璜蒙,但是璜蒙生性多疑,除了极少数几个人之外,不信任任何人,而且他身边又有盖世凶物留下来的凶煞之念随时护身。所以零组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而眼下夏、华两族这一战已经是迫在眉睫。因此禹帝只能派你们来。”
“为什么是我们?”
“因为你们够强,强到可以让璜蒙感受到压力,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露出破绽,你们够强,才可以吸引璜蒙身边的大量的人手。更重要的是,牺牲掉你们,还可以帮助零组取得璜蒙的绝对信任。”
左清紧咬双唇,颤声道:“所以我们这次任务,根本就是一次不可能成功的任务。是吗?”
忠魂黯然道:“不错。”
左清又道:“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忠魂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们的价值,我想禹帝完成了一统中原的大业,心中也一定会给你们记下一笔功劳的。此外,我还想知道你们有哪些遗愿,禹帝一定会帮助你们完成。”
左清微微摇头,一字一顿地道:“请你转告禹帝,若我还能生离此地,一定会当面向他请教。”左清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不停地闪动着的是,怳威身解时的惨烈之状,和那一团刺眼的精芒。
忠魂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心中有怨恨,这也是难免的。不过若是你真能够生离此地,相信你不久之后就会知道,禹帝之所以选择牺牲你是有原因的。”
忠魂一语说罢,身子一闪,已没入洞壁之中。不见了踪影。
刹那间,左清脑中一片空白,双目呆滞,宛如石像一般。
连穗儿在一旁轻抚左清的肩头,低声道:“大哥,我知道你心中难过,你若是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
左清还是刚才的样子,全然没有任何变化,连穗儿倒是轻声哭了出来。忽然手一翻,一根银针已经刺入了左清的丹田。左清周身的真元顿时停止了流动。喉头咯咯作响,发不出半点声音。
左清脸上表情依旧呆滞,眼中却流露出万难置信的目光。
连穗儿哽咽道:“大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就算是举世与你为敌,我也不会背叛你的。我这样做,只是希望你能活下来。你听着,我要你活下来,你不是还要去见禹帝吗?还有,你不是喜欢慕姐姐吗?”连穗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大哥,将来你和慕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希望你还会想起你曾经有这样一个妹妹。”
左清面色惨变,心中只在不停呐喊,“穗儿,穗儿,你可知道——”
那日在醉仙楼中,左清用神识探查出连穗儿遇险,心中大急,当时真觉得若是能够让连穗儿平安,就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也是甘心。
事后品味当时心境,左清已隐隐觉得连穗儿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绝非自己所想的那样。所以在面对连城之时,左清才甘愿冒着巨大的危险,既不动用胎息之气,也不运转月魄神通,就是希望借助刺心锥的魔力,来探查自己真实的内心。
那盈盈月色之下,轻逐流萤的女孩,正是连穗儿啊!只可惜左清现在却已无法说出。
“大哥,你还记得上次你舍身救我吗?如果我们两人之间只能有一人生存,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把这个机会留给你,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片刻之后,你就能恢复如常。大哥,我今生只有这一次没有听你的话,想来你不会怪我吧!”
左清眼看连穗儿眼泪横流,却在强作笑颜,霎时间,只觉得心如刀割。
连穗儿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红晕,“大哥,连城说我的玄阴体质,是修者的至宝,我就送给大哥吧!”说到后面,连穗儿的声音已是细不可闻,不过马上又清晰说道,“希望大哥你能修出盖世神通,远远超过赫连秋水。将来有一日,能够像大长老一样,纵横世间。”
说着,连穗儿已将身体伏在了左清身上。
……
连穗儿盘膝端坐,伸手从怀中取出延一送给她的命之黄玉,中指轻弹,命之黄玉就静静地悬浮在她的面前,沉浮不定。
连穗儿最后看了一眼左清,脸上忽现出坚毅的神情,双目紧闭,口中飞快地念着咒语。
有夏之都,风亭。大禹、无名、延一、雪都在其中。
大禹面色凝重,目视远方,幽幽道:“成败就是今日吧!”
无名点了点头,仰头看了看天,淡淡地道:“算算时间,现在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
无名忽然轻咦了一声,一道黄光忽然出现在风亭不远处。延一神色一变,旋即如常,举步就要走过去。
“大神师,这生命之光怎么会出现?你要干什么?”无名的声音中少见的出现了一丝惶恐。
延一面色平静如水,一言不发,只是前行。
“禹帝,快让人阻止他!”无名道。
大禹双眉紧锁,手一挥,道:“来人,让大神师停下。”
十多条身影应声从一边冒了出来,不过大都眼睛看着延一,面面相觑,夏族中人,谁敢冒犯延一。
只有两人,低着头,来到延一面前,象征性地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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