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陈维看着高兴盛不断在渗血的胳膊,眼神冷得好像是一块寒冰:“不管你是什么人,你绝对不会和我一起死,死的只可能是你!”
“就算我这只胳膊废了,我依然可以在别人来之前杀了你!”
高兴盛冷笑一声:“你一个读书人在我面前耍狠,真以为你上过城墙就是万人敌的将军了,我杀你最多两个回合!”
陈维缓缓的站了起来,将怀中的短刃不加掩饰地拿了出来:“你试试?”
“我只是要求个活路,陈大人你真是要鱼死网破吗?”高兴盛狞笑起来:“你那两个同乡杨集和杜山,真的是做什么去了,你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吗?我要是被抓了,你觉得这些,我会不会和抓我的人好好说出来,反正我也活不了,为什么不多拖几个人下水!”
陈维看了看他,重新坐下来:“还是那句话,我不认识你,你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懂,但是,若是你有什么难住,值得你深夜来冒险见我,你不妨说一说,若是能帮你的,我自然会帮你,若是帮不了你的,那就是天要亡你,谁都救不了你!”
“我要出城,现在!”
高兴盛直言不讳的说道:“我那店子已经被他们给抄了,我的人不是死就是被抓了,我好不容易跑出来,若是不出城,天一亮我就是个死路!”
“这个,真帮不了你!”陈维摇了摇头:“平日此刻整个宁远也是巡防严密,百姓宵禁,更别说总兵杨大人这几天在城里,不到天亮,没人敢打开城门放人出去!”
“你也不行吗?”高兴盛冷冷的笑道:“不能出城的话,那我只好在你这里不走了,反正到哪里都藏不住,我就不折腾了!”
“你这是讹上我了?”陈维看着对方:“当日你可是跟着锦衣卫一起去觉华岛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他们串通了一起,要陷害于我,你要是愿意呆在这里,那就呆在这里吧,不过,我也是要示警了!”
高兴盛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反
而咧嘴笑了起来:“你果然知道我,大概你没有想到的是,我会活着回来吧,这是你欠我的!”
“你的死活,干我何事!”陈维还要说话,就听得嘭的一声,大门被推撞开来,一群人涌了进来,在这之前,他居然没有没到任何的动静。
“行了!”
江晚分开众少年,缓缓地走了过来:“说得足够多了,又不是说书,啰啰嗦嗦说这么多做什么,陈维,你的事情发了,跟我们走吧!”
“你是江晚?”陈维居然认得江晚,他眼睛一眯:“你一个区区的十王府教授,要我堂堂的朝廷命官,宁远同知跟你走?”
“是!”
江晚静静地看着他:“不跟我走,就地格杀,你大声叫嚷,依然是就地格杀;跟我走,你还有在朝廷面前分说的机会,不跟我走……算了,我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第一时间没有大声示警,其实就已经证明了你的心中有鬼了,锦衣卫的人已经去你那两个同乡的家乡去查问了,若是你无辜,冤枉你也冤枉不了几天!”
长刀,利刃,短弩,甚至还有人手中拿着一把胳膊长的火铳,陈维看着面前的这些人,浑身感到一丝凉意。
不管这些人是什么人,也不管这江晚是谁的人,但是,显然他们并没打算按照他熟悉的规矩办事。m.
“这个时候找你,你难道心里就一点数都没有吗?”
江晚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他若反抗,杀了!”
“我跟你走!”陈维当机立断,大声的说道:“但是,这个时候去哪里?”
“这个时候,当然是去我那里,和我把酒言欢啊!”江晚看了对方一眼:“不过陈大人你心头烦闷,多喝了几杯,明天醒不来而已!”
手中的短刃被人夺走,陈维苦笑了一下,任由这群少年将自己裹胁而去。
在路上有巡逻的军兵查问,那江晚笑吟吟的重复了这一番说辞,而陈维板着脸,那些军兵也只是当同知大人真是心情不好,顿时不敢多问了。
一路回到江晚等人
的驻地,陈维原以为等待着自己的,是对方的严刑和拷问,这里可是宁远,他一点都不怕对方的这些手段,在路上,他甚至已经盘算了,如果这江晚真是锦衣卫或者东厂的人,那么,自己今日被抓的这事情,那就是阉党对宁远大捷的有功之臣的中伤和加害。
无论对方说什么,只要他们没有确实的证据,那就是诬陷。
他派出去送消息的人,注定是不会回来了,在他的家乡,锦衣卫肯定是一无所获的,但是,兵荒马乱的,这两个人死在外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就凭这一点,就想将“里通外敌”的罪名强加给他,那是绝对说不出去的。
只要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这些人就应该奈何不了自己。
这样的应对结果,在路上他就已经想清楚了,甚至他回顾了自己一番自己和那高兴盛的对话,确定自己从头到尾的确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只要这宁远的军兵官员知道这些从京里来的家伙,如此胡作非为,他就有了脱身的机会。顶点小说
但是,江晚这帮人,真是不按套路办事啊!
即便怀疑自己是和后金那边有关系,不是也是应该的查问一番,搜集人证物证,然后再行定夺的吗,这家伙看起来是斯斯文文的,但是,动不动就是要格杀无论,朝廷的人,哪里有这么办事的!
在江晚面前坐了下来,看着外面的人,真的送进来了几个酒菜,甚至还有一壶烫好的酒,他再次看了江晚一眼,他现在也不确定,对方下一步会干点什么了。
“陈大人是是识时务的人!”江晚拿起桌上的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先喝一杯酒压压惊,我也喝一杯,刚刚我一直担心陈大人性情刚烈,随时都打算演一出鱼死网破的大戏给我看看呢,现在看来,我是真的多虑了!”
他将手中酒杯的酒一饮而尽,微微摇摇头:“也是,我不是多虑,是想偏了,若是陈大人真是性情刚烈之人,也不会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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