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没说话，伸左手示意大家安静，右手继续翻着试卷，然后在某张试卷停了下来，停顿了大约一瞬间，终于说话：“李小白同学，请你背一下《夜书所见》”？
一个小男孩站了起来，大声背：
萧萧梧叶送寒声，
江上秋风动客情。
知有儿童挑促织，
夜深篱落一灯明。
背完，小男孩站着，等待老师指示。
“好，对了。那你说说，你考试的时候是怎么答的”。老师轻声问。
男孩低头不语。
“我——”，老师声调忽然很高，同学们都吓了一跳。老师停了一下，稳定一下情绪，降低了一下声调，继续说：“我讲过好多遍了，回家又默写好多遍了，而且不是已经记住了吗，怎么考试时就不会了呢”？说道后来，语调还是增高了。
“考试时…我…突然就想不起来了”。小男孩怯怯地回答。
“好。这回记住了么？坐下吧”。
“记住了”。
“杜大甫，你作业还没交，为什么”？老师又说。
“我昨天回家后忘了写了。别的都写了”。一个男孩站了起来，低声回答。
“今早吃饭了没有”？老师一听，别的作业都写了，就我这门课给忘了，火气噌的直冲上头，厉声问道。
“嗯…没吃”，小男孩
更加害怕，声音低低地回答。
“嗯…”，这个回答出乎老师的意料，她扶了扶眼镜，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为什么没吃早饭”？
“妈妈病了…”。
“那你是自己来上学的”？
“是”。
老师略微沉吟了一下，继续说：“我的办公桌在哪，你知道吧”？
“知道”。
“你现在去我的办公桌去，桌子上有一包饼干，你拿来，边上课边吃。带水杯了么”？
“带了”。
“带上水杯，我桌子上有开水壶，你倒点水，注意别烫着。去吧”。
小男孩弯腰从桌洞里找出水杯，快速走出教室。
看了杜大甫的背影离去，老师转过头来，用手一指教室右后方，说：“白易，你到黑板默写”。
一个穿着邋遢的男孩子走了出来，一步三晃，满不在乎，找了个粉笔拿着，站在黑板前，抬着头看着天花板。
“写‘风筝’、‘上学’、‘老师’，…，好了”，老师大声喊着，走到黑板前，指着黑板训斥：“你写的是什么，是风筝吗？这是凡筝。上学呢，这是山学。老师呢？这是老帅。让我怎么说你呢，嗯”？
小男孩不说话，脸上毫不在意，白了老师一眼，木然地看着天花板。
“上次批评你两句，你录了音，到
法院告我”，老师轻轻的说，“是吧？现在提醒你一下，别忘了录音。手机打开了么？没开的话，你把录音打开”。话很轻，很慢，很清晰。
小男孩气呼呼的看了老师一眼，转过头去，不理他。
“刚才课间，杜牧牧同学找我说，有人在她书包里放了个青蛙，是不是你放的”？老师轻声问着，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讲台上。放完后后退了一步，俄尔又走上去，低头看了自己的手机一眼。
“不是”。
“我问了其他几个同学，都说是你放的…”。
“他们害我…”。
“他们一起害你”？老师轻轻的问，不等他回答，继续说：“回去吧。你的情况，我已经上报了学校领导，他们会练习你的家长的”，年轻的老师看着他，使劲摇了摇头，在他经过身边时，将讲台上的一张试卷递给他：“拿上你的试卷。上次你家长抱怨你的分数为什么这么低，这次高了，最高。给你的家长看看，对这个分数是否满意”。
叫白易的男孩子拿起自己的试卷，看了一眼后，高高兴兴的向自己的座位走去，边坐边和前排的学霸说：“怎么样，终于超过你了吧，大学霸？咱也可以得满分。以后别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小心我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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