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起来,罗长山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张砚提出来的那篇关于图形的高妙论述,居然能够发现算术中如此神奇的规律,并且推导出具体的......嗯,定律,对,就叫定律,他记得张砚当时就是如此说的。
甚至罗长山还心心念念的是那篇张砚不过提了一嘴的,名为《九章算术》的奇书。
罗长山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人可以完成的事情,甚至数百人数代人才有可能。里面单单一篇关于“勾股定律”的论述就让他研学了一宿,至今都意犹未尽尚有一些不明白的细节需要反复琢磨。那其余的篇幅又将是如何恢弘、奇妙?
感叹的同时罗长山也不是真就被张砚甩出来的这些奇妙和震撼的知识迷晕了头。他一直都记着自己这次匆匆忙的跑来廊源城的最初目的。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摸到脉络而已。
比如说,张砚的根脚到底在哪儿?那些学识里明显有极强的杂学一脉的特征,甚至很多都走在了现今杂学圈子的前面。但又有炼丹那种玄乎的手段与杂学完全不相干。这又有怎么个说法?
最最让罗长山心里疑惑不止的还是张砚这一流派居然一直默默无闻。甚至看起来若不是张砚吃了重罪要靠手段挣命的话,他们这一派怕是还得继续藏得严严实实的。严实得连杂学圈子都对他们一无所知。
昨晚罗长山也问过张砚关于师从何人的问题。但得到的结果却让他再次意外。
“我不知道啊!”
当时罗长山都快被气吐血了。还有学了这么多学识却不知道师傅是谁的奇葩事情吗?反正罗长山是不信的,他就当这是张砚在粗鄙的敷衍他,不想谈论关于自己师门的事情。
但有一点从昨天的接触后罗长山是可以笃定的,那就是张砚并不是什么奸猾之人,并且所学极其扎实,还有杂学圈子以外新开垦的路数和手段。
说实话罗长山是心痒痒的。倒不是觊觎别人的学识,只是好奇。心里觉得这次该在廊源城多留几天。至少要再套一些《九章算术》里的精妙东西出来才行。
不过空口白牙的要的话,罗长山也拉不下这个脸来。昨天张砚给他讲的“勾股定律”已经让他有些受之有愧了,白白学走了人家几代人研究出来的学识。他自己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似乎张砚多少都知道一些,这就让罗长山犯了难。
“算了。杂学圈子里的学识也不少,而且很多都有相互参照。大不了问问张砚对哪一方面感兴趣,让他自己挑。想来若是能以此换来新的杂学路数,圈子里的人也会赞同的。”
最后罗长山自己拿了主意,有些迫不及待的再跟张砚继续往下聊了。
差不多未正时,徒弟曾浩就迷迷糊糊的从楼上下来了。他算是睡醒了,起来没见师傅也不慌,洗漱之后就准备下楼来吃点东西。
“师傅。”
“嗯。要吃什么自己叫,动作快些,吃了我们就去张家坐坐。”罗长山心情不错,正在脑子里整理杂学圈子里的那些学识门类。同时也在回忆自己家里存了多少个门类的书卷,到时候也好跟张砚做交换。
三个肉饼,一碗菜稀饭,就是曾浩的饭食了。狼吞虎咽的很快就吃完了。
“师傅,您说张砚和我是不是同辈啊?”曾浩难得见着没长胡子的杂学中人,而且张砚给他的印象很好,和和气气的而且很有本事,居然能给师傅上课。他也希望可以跟张砚多熟悉熟悉。
罗长山愣了一下,摇头回答道:“这个不好算。他都不愿说他师从何来,也就没办法算辈分了。”
“那看年纪的话是不是跟我一辈?”
“那差不多。他可能比你大上个十岁左右吧。”
“嘿嘿,师傅,既然是同辈,又是同一脉的学识,您说要是我叫他“师兄”然后常去找他请教问题的话,他会不会理我?”曾浩眨巴眨巴眼睛,将自己昨天睡前突然想到的小心思讲了出来,问师傅可不可行。
“这......”罗长山的眼睛一亮,徒弟的这个想法倒是让他没想到。或许......“嗯,最近我们会在廊源城这边多留一些日子,你可以试试。那张砚看起来也不是难接触之人。不过说话提问都要有分寸,不能让人觉得你厌烦,明白吗?”
“师傅放心,我懂的。”曾浩笑着连连点头。他就像之前石轩给他的评价那样,可不止罗长山自谦说的“小聪明”,而是有大智慧的。
曾浩的想法就是,连师傅都要认真听的学识能差得了?师傅介于身份,不好去问,也不能去。他身为同辈,旁敲侧击的问点东西总可以的吧?学一点是一点,这东西完全就是稳赚不赔的嘛。大不了帮着跑跑腿。那张记木器铺的轮椅曾浩一看便会,多少能去帮把手的。把张家人混熟了,张砚也总不能铁嘴一张什么都不教的吧?
拍了拍徒弟的肩膀,罗长山的心情一下变得更好了。暗道:还是年轻好呀,说不要脸就不要脸,都不带犹豫的。哪像老夫这般,一辈子活到现在就指望一张老脸了。后生可畏呀!到时候我是曾浩的师傅,考较他也是应该,看看他在张砚那边学得如何,这没问题吧?
师徒两笑眯眯的出了客栈,刚走到猪嘴巷就看到张砚走出来,两边相识大笑,说是凑巧刚好,于是一同回了张家。
“正要去看看前辈休息得如何了,没想到前辈倒是先来了。”
“哈哈哈,人老了,瞌睡本就少。要不是等这小子,午时刚过我就来找张先生了。先生昨夜一番讲学让老夫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啊,今日厚着脸皮也带来些疑问,还望张先生指点一二。”
一个喊“前辈”,一个喊“先生”,就各喊各的,但又默契的都各自应了下来。
“前辈说笑了,张砚乃是后进,微末学识哪敢指点前辈,请前辈斧正还差不多。而且说到疑惑,张砚才是有不少疑惑需要前辈开解。”张砚一边说一边给罗长山端上热茶,话里话外也是明显做些铺垫。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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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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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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