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长山看得很准,张砚的的确确不是一个奸猾之辈,但他也不是什么纯良老实之人。更不会做事不求回报,而是尽量让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有得赚。
《九章算术》对于张砚来说不算什么,但就像之前的八卦阵、孔明灯以及滑轮一样,放在荒天域里绝对是了不起的东西。称一声“巨著”完全够资格。
里面被张砚挑出来讲给罗长山的“勾股定律”也是一篇分量很重的内容。依张砚的性格会这么简单轻易的就拿出来吗?当然不会,为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同时也是拿出“真才实学”让罗长山成为自己的“佐证”。那以后旁人再有人质疑他杂学一脉的身份时,罗长山就能驳斥对方。
假作真时真亦假,反之真作假时假亦真。一个道理。
更何况张砚拿出来的这些学识可都是实打实的真东西,只不过并不是荒天域所有,而是来自地球上的先贤们。严格意义上来说本就是真的。只是张砚的身份有些虚罢了。
当然,罗长山的名头张砚在之前是没听说过的。但昨天的论学之后他心里就有数了。因为学识这东西骗不了人,也偷不来抢不来,更别说杂学一脉在荒天域属于非主流的学识,积累和传承都相对主流而言更麻烦更小众。一个简单的鸡兔同笼的问题就能把真假试个清楚明白。
至于别的,来日方长嘛,只要有了罗长山这个口子出去,杂学一脉里必然很快就会有他张砚的名声。
“不过张先生这番展露手段,不担心被人觊觎招来麻烦吗?”罗长山不信张砚没有师门,也不信张砚不知道杂学一脉“隐于市井”的规矩,不然在自己出事之前张砚为何一点也不露山水?怪的应该是出事之后,张砚似乎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没有了重新藏起来的想法一样。这与杂学圈子里的一贯做法是背道而驰的。
张砚对此也早准备好了说辞。他可不想跟着杂学一脉的那些人一样窝在山野间当什么隐士。风风光光的阅遍人间烟火有什么不好?
“前辈,张砚以前也是安于市井从未展露分毫。可后来发现,学以致用才是所学之根本。不然世事洪流难免不如意,一旦大难临头就干看着,或者瞪眼等死不成?所以现在才会将所学的东西活用,为来救己,也为救人。”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大,有些自我标榜的意思。可仔细分辨,张砚一词一句都说的是事实,他还真是既救己又救人。
不说八卦阵和孔明灯可以救多少鱼背山上的军卒性命,就说廊源城里张家开的那间轮椅铺子,这得帮多少腿脚不便的人重拾生活的信心?而且这东西一出来可不是一年两年内有用,而是百年千年的人都会记着这个好。虽然到那时不一定会有人记得第一个造出轮椅的人是谁,可轮椅本身绝不会因为时间而消失。
这么说起来张砚所说的“学以致用”这四个字并非虚言。
不等罗长山接话,张砚继续又道:“杂学一脉早年遭遇困顿和危难确实极多,后来人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并不意外。但人总得往前看,有用的东西始终就是有用的,当用的人多了,是不是主流到时候还真就不好说了。”
张砚要占杂学一脉的便宜,自然做了不少功课的,至少杂学一脉的历史渊源他费劲寻到基本史书上有记载。
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张砚也不指望就靠他这三言两语便改变人家杂学圈子一直以来的作风。他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以前不露山水,现在却展露头角”的说辞。将这件事圆过去。
罗长山还要再劝,毕竟过来人,又是前辈,他虽称张砚为“先生”也只是处于对对方的学识的尊重,并不代表他也同样赞同对方大张旗鼓的做派。哪怕这些说辞听上去很有道理。因为杂学一脉以前可是有无数鲜血得来教训的。
可话到嘴边,罗长山又顿住了,心里反倒是起了涟漪。一瞬间他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与他一直以来接触过的杂学一脉的人都不一样。还真说不好可以践行他所说的“学以致用”四个字,而不需要担心被人觊觎而招来祸端。
于是罗长山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但另有一句又跟着冒了出来:“张先生这是对你一门的那炼丹手段这么有信心?”
没错,就是炼丹的手段。这也是罗长山所知的张砚与他所知的杂学一脉所存在的最大差别。而就他从石轩那里亲眼看到的那种壮骨丹来说,张砚这门手段对于武者,特别是高修为的武者有着绝对的吸引力。甚至可以说是可以改变武者修行格局的手段。
这里面的门道就太多了。有大风险,也同样有大机遇。全看张砚自己把不把握得住了。若是进退的当,是真有机会屹立不倒站稳脚跟的。到时候“学以致用”也就真落到实处不受掣肘了。
当然,这这是一种可能性罢了。最后结果如何,罗长山可不敢下结论。
罗长山的这一席话一出,这次就轮到张砚有些傻眼了。
什么意思?听罗长山的这话,对于炼丹也是颇有了解啊!他本以为罗长山并不知道什么是“炼丹”,就算昨天听老母王兰萍多了一嘴也只会心里猜测不会知其根本。可如今听对方的意思,不但清楚什么是“炼丹”还知道别的?并以此推测出张砚“学以致用”的底气来了?
还别说,罗长山这猜测还真猜对了一部分。丹药,还真是张砚准备用来立身的敲门砖。但不是全部,也不是重头戏。立身之本还得靠拳头,这一点张砚很清醒。大他好奇罗长山是从哪里知道关于炼丹的个中讯息的。
“前辈似乎对炼丹这门手艺知道得不少啊?莫非也在别处见过?”
“哈哈哈,张先生这话说笑了。老夫活了七十来年,除了壮骨丹之外还未见过同类的奇宝。想必这定是先生一门的不传之秘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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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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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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