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以来,独立团一直冲锋在前,加之该团强调军官的带头作用和不怕死的精神,因此干部牺牲很大,刚开始还能得到补充,但越到后来干部的补充越不容易,导致现在独立团非常缺干部。士兵倒还常常超额,因为相对干部来说,士兵兵员很丰富,沿途一直都有新兵扩充。
从孔副官的嘴里,洪戈文还知道独立团缺乏干部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独立团对干部的甄选相当严格,这也导致后续干部的补充捉襟见肘,因为合格的干部越来越少了。m.
两人说着就来到了连队。
连队已经收拾停当排队整齐,洪戈文又在孔副官陪伴下带着连队来到2营5连。
2营驻地距离4营也就是1公里的样子,中间隔着一个3营。洪戈文带着连队来到后,在孔副官见证下和2营5连做了一个交接仪式。5连,此时的12连便整队向4营12连的驻地开拔了。
洪戈文安顿好此时番号已经变成了5连的原12连,就立刻带着陈义和来到了4连。
这是他要做的第一件事。
4连连长牺牲在武昌城下,战士们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他们情绪低落,加之还有1个排没有排长,因此这几天一直没有进行正常的操练,当洪戈文带着陈义和来到时,见他们有的在帐篷中睡觉,有的在路边聊天,稀稀拉拉,士气不高。
洪戈文让他们点名集合,发现缺排长的是2排,但全连还有80多名战士,数量并不少。
洪戈文对他们说:“诸位同志,你们都是独立团的战士,独立团是攻无不克的,从我进独立团那一天,我就知道2营4连一直是冲锋在前的,从汀泗桥,横沟桥,到桃林铺,那一仗不是4连的主力?攻打武昌你们又是主力,你们的连长牺牲了,可是他的在天之灵看到你们这副样子会怎么想,他会说,狗日的,你们不是革命军人,你们当他的面是一套,背着他又是一套,他是白白牺牲了吗?你们说
,你们会让你们的连长白白牺牲吗?”
“不会。”战士们流着泪回答。
“我听不见,你们大声说。”
“我们绝不会让连长白白牺牲。”
“好,你们是独立团的男子汉。现在,男子汉们,我要带你们为连长报仇去,你们立刻振作起来。”
“为连长报仇。”有人大声喊。
“为连长报仇。”一群嘶哑的男声吼起来。
洪戈文对陈义和说:“这个连交给你了,2排排长,你自己先兼着。”
对独立团来说,4连是老连队。对洪戈文来说,4连又是新连队。正常情况双方都需要时间磨合,但此时团长的军令如山,根本不允许洪戈文花时间和新连队磨合,他必须当天就带2个连队到南关布置,因此时间紧迫,洪戈文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干部们互相熟悉,他命令2个连排以上干部到他的营部开会。
此时洪戈文所谓的营,其实只是在原有连的基础上再增加了1个连而已。他的编制很不完整,这主要还是最近的几次战役造成独立团牺牲太大,团内军官相互调动,目前的军官已经非常少了。此时他的“营部”称得上军官的只有他1人,没有营副,也没有副官,只有几名书记,军需和军医等军士官。
洪戈文的营部是设在原来2营长的帐篷内,里面有一张行军床,一张野战小桌和一张小凳子,帐篷一边的“墙上”还有几个插文件的口袋。
几名连排干部进来后就坐在地上。几个人坐的位置也很明显看得出来亲疏,陈义和和莽子还有谢彦琼在一起,他们坐在野战桌的右手边,中间是范大河,紧挨着范大河的2个排长坐在洪戈文的左手边。
5连是洪戈文带的老连队,因此相互很熟悉,大家一进来就开两句玩笑。4连2个排长和大家较为生疏,不过和范大河还很熟悉,其中4连1排长是当年铁甲车队的士兵,3排长是湖南矿工出身,他们和范大河在学兵团时就经常在一起训练,
3排长和范大河还曾同一个班。2个排长在陌生环境见到熟悉的范大河,自然也感到很亲热,这也多少抵消了2个排长的完全陌生感。
这是2个连第一次在一起开会,主要目的是让大家相互认识。洪戈文先大力赞扬了一番2营,让5连的干部们都要向4连学习,让4连把独立团的优良风格带给5连,然后宣布由陈义和担任4连代连长,再大家做了自我介绍,最后再向大家说明了即将开展的在南关进行围城的任务,让大家立刻分头准备,等待开拔的命令。
散会后,洪戈文立刻叫上李昌:“昌娃儿,带上枪跟我走。”
洪戈文马上要去做第二件事情。www.
洪戈文带着昌娃儿先沿着南湖向西,离开南湖后再往北,这一路有有些小坡和狭沟,但是对走惯了四川那种高山深谷,田水土沟的两人来说,算是十分平坦了。洪戈文小跑起来,他知道昌娃儿有‘踩水’(袍哥隐语:侦察),‘跑日光’(白天行窃),‘掐灯花’(晚上行窃)之类的野路子,但一直不知道他的基本功到底如何,便有意试探。
从南湖到南关直线距离有6公里,按洪戈文的路线,至少有8公里。
洪戈文先小跑一阵,见昌娃儿一点都不费劲地紧跟着自己,便加速起来,昌娃儿一直紧跟在后。洪戈文将速度加到7,8分的样子,昌娃儿的呼吸才开始变得急促,洪戈文保持这个奔跑速度一直跑了有2公里,昌娃儿终于到了极限,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身上军装被汗水打得浇湿,落在洪戈文后面有4,500米,但还是使劲跑着。
洪戈文对昌娃儿的状态感到满意,因为一般人用这样奔跑速度不说跟他跑2公里,就是400米都跑不下来。
昌娃儿也没有想到洪戈文有这样的速度,当他和洪戈文走了一截,体能稍稍恢复过来便气喘吁吁地说:“连长,哦,营长,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想不到你的跑也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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