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蘼芜再一次重复自己来此的目的,但是看她那一身的红衣,衣袂翻飞,再加上她站在马车上,那抹红色是那么的耀眼。在场只要不是傻子是没人会相信她的话。
以至于到最后事情结束之后他们才想起,凤蘼芜来此的确是送海家二少爷最后一程的。
凤蘼芜在自报家门之后,引起了在场不少的人的气愤,虽然没有立马开口骂她,但是却都用不善的眼光看着她。
尤其是方家的人,因为他们今天送葬的人就是“死”在方家人的手中,在看凤蘼芜一身红衣那新仇旧恨,恨不得撕了她。
“你是方家的人?你们方家人不要欺人太甚了。我们还没有去找你们方家的事情,你们方家人竟然还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来了。”
“我们这里不欢迎方家人,你们方家人没有资格为我家少爷送葬。”
“方家人,怎么就来一个姑娘,要送葬那也该是方家的长辈来才是,方秀才怎么没出现?”
“方家?这真的是方家人吗?不说都说方家人都是泥腿子吗,乡下人怎么赶来这里闹事情?”
……
是呀,泥腿子怎么敢来海家闹事?
“老爷,老爷还不快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抓了,我要她给我的儿子陪葬。小贱人,今日是你送上门来的,就不要怪我了。”
看到凤蘼芜,海夫人是第一个崩溃的人,此时她完全顾不及自己在蒙雨县的身份了,像是一个市井泼妇一样对着凤蘼芜大喊大叫。
从自己最为宠爱的儿子死去之后,她就浑浑噩噩的。原本她是打算弄死方家人为他的儿子抵命,只是老爷说现在主要是要儿子入土,剩下的时候他们有的时间去做。
她原以为是自己好像暂时放心方家人了,但是却没想到方家人都闹到他儿子的葬礼上来了。
海夫人心中的仇恨在看到凤蘼芜的那一瞬就压制不住了,她奋力的挣脱的挣扎着,以至于扶着她的两位侍女都被她给甩开了,她直接冲到了马车的前。
“贱人,给我儿子陪葬,给我儿子陪葬。”
但是一道寒光挡住了她靠近马车,紫草手中的长剑瞬间就抵在了海夫人的脖颈处。
此次他们就是来找麻烦的,所以也不在意事情是不是要闹大了。
“夫人?”
“海夫人?”
……
其他的人叫喊着上前,这些人中还包括海员外,同时他的目光也在朝着几个人看去。
“你,你想做什么?你要是敢动我一分,我相公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和你说我爹可是……”m.
海夫人被剑抵着心中害怕了,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竟然开始威胁凤蘼芜了。
“一个区区五品官而已,你以为我会害怕。不要说是你五品官的父亲,就是你那三品官的好女婿,我也没有放在眼中。”
凤蘼芜低着头在海夫人的耳边说道,她既然要动海家的人,肯定是要调查清楚了海家的事情。
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她的消息往来了,在她等在海家门口的时候,海家和都城的关系网就已经摆放在她的面前了。
凤蘼芜没有理会海夫人被子吓着的样子,她把目光放在人群中的海员外身上。
“海员外,我说了我是来送贵府少爷最后一程的,就只是来送贵府少爷最后一程的。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做吧,你可莫要因为我的出现耽误了你儿子入土的吉时才是。”
凤蘼芜伸手被紫草扶着下来,她走下马车慢慢的朝着队伍的最前面而且,最后停在棺木之前。
“倒是一口好棺,看来海员外对自己的儿子也是真的疼爱了?只是海员外疼爱自己的儿子,也不该暗害人家的儿子吧?你儿子的命是命,难道人家儿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我们方家是出生不如你们海家,所以就活该被你们欺压是不是?只是海员外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踢到砧板的那一天?”
凤蘼芜叹着气站在棺木前,目视海员最后是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那个姓方的小子杀了我的儿子,你如今又在我儿子的葬礼上闹事,你方家这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海员外那肥硕的身子竟然有些发虚,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想做什么,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来代替方家来送海少爷最后一程。海员外这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心虚了。”
“难不成是害怕了,不会吧?海员外不是自诩自己财大势大,在这蒙雨县只手遮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今竟然怕我一个小姑娘,这不是丢自己的脸吗?”
“也是,海员外毕竟是长时间待在一个小县城里,这眼光实在过于狭隘了,想必是忘记了天外有天的道理了?”
只是此时凤蘼芜看着眼前的海员外,怎么看都无法把这人和蒙雨县的,一县的首富相提并论。
在她的认知里,可以做到一个县城的首富的人,至少也该是精明市侩的,可是眼前的这海员外竟然被她说的无法还嘴的地步,可看不出有一点
的精明。
反而给人一种脑满肠肥,油腻草包的感觉。
是她感觉错了还是外界对海员外的评价言过其实了?只是此时虽然凤蘼芜有这样的疑问,但是还是要继续下去今天的事情。
“你胡说什么呢,你……”
“今日本姑娘就是来教教你这个道理的。”
凤蘼芜笑着把手掌放在棺木上,只是手掌运转内力,上好的棺木瞬间碎的四分五裂,抬棺的人下下意识的丢掉自己手中的棍子往四周跑去。
“我的儿呀,我可冷的儿子呀?你个毒妇,我和你拼了。我要杀了,我要把你千刀万剐了。”
海夫人在看到棺材碎裂的时候嗷的一声,也不顾及抵在自己脖颈处的那把剑了,就想去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在动,我让你死在你儿子前面。”
紫草拉着海夫人的衣领,把手中的剑又往前送了一下。
“方海夫人过来看看,这地上躺的可是你的儿子。我竟然不知道原来海家二公子,竟然是木偶?你们海家的本事不小了,竟然让一个木偶在人前生活了十几年。你们海家这是做什么,是在施行巫蛊之术吗?”
凤蘼芜低头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个完整的木偶,她原本以为棺材内会是一个和替身,怎么说也该是一具尸体了,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是个和海少爷等身高的木偶。
连木偶都准备好了,看来这诈死一事计划的应该是挺长时间了,四弟说不定就是他们早就选定的替死鬼。
顺着凤蘼芜的话,在场的人向着地上看去,才发现棺材内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尸身,而是一个木偶。
“木偶?怎么会是木偶?”
“那海少爷去哪里了?”
“是呀,不是说是给海少爷送葬吗,怎么变成木偶了?”
“海家人这是做什么?让我们这么多人就为了一个木偶送葬?”
凤蘼芜一掌震碎了棺木,最初的时候送葬的人是愤怒的,但是最后等发现棺木里是木偶的事情,他们也是愤怒,只是此时愤怒的目标变了。
此时不要说是送葬的队伍,就连海夫人都把目光放在饿了海员外的身上,他在发现地上不是儿子的时候,一把扑在了自己相公的身上。
“儿子呢,我的儿子呢?为什么棺材里不是我的儿子,你把我的儿子弄哪里去了?我是看着他被装在棺材里的,怎么就变成了木偶了?”
“你还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呢?”
海夫人敲打着自己的相公,声嘶力竭的就是喊着要自己的儿子。
“我的儿子呢,你吧我的儿子弄哪里去了……”
墓地上空回荡着海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声,看样子她像是在恨得不知道自己儿子没死的事情。
“海夫人,我知道你的儿子在哪里?”
就在这时候凤蘼芜突然间开口了,她这一开口又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她的身上去了。
“你知道我的儿子在哪里?我知道了,是你这个贱人盗走了我儿子的尸身,为什么,为什么我儿子死了你都不放过她?我那可怜的儿子到底和你们方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要怎么对待他?”
海夫人这样的反应,也再一次印证了她不知道自己儿子没死的事情。
对于海夫人的破口大骂,海员外的反应就有些奇怪了,他似乎是笃定了凤蘼芜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哪里,但是也没有忘记看身后的的人一眼,似乎是在确定什么事情一样。
“对于这点海夫人你就有冤枉我了,其实你应该是感谢我,要不是我你恐怕是见不到你儿子最后一面了。”
“我从一开始就说是来送海少爷最后一程。如今就请我们的海二少爷登场吧?”
凤蘼芜的话音落,丹参从马车里面拉出了海星。
他把人拉下来之后,推搡着走着,走到凤蘼芜身后的时候他一脚把人提到,海星真巧跪坐在凤蘼芜的身后。
“海夫人看看这不是你的儿子?”凤蘼芜走到跪在地上的海星的身边,拽着他的发髻让他扬起脸。
海星那那一张慌乱的脸就出现在海夫人的面前,因为此时还被点着穴道,他依旧是不能开口。
但是看到亲人的喜悦,又或者是觉得自己有救了,那种欣喜还是从眼睛溢了出来。
“星儿?真的是星了。娘的,星儿呀,你真的没死。你爹他们都说你说了,可是娘不信不信。娘的星儿可是找大师算过的,是可以长命百岁的人。”
“星儿你怎么了,星儿你怎么不开口叫娘,星儿,我是你娘啊!”
“是你,你对我的星儿做了什么,你快点放开我的星儿……”
海夫人像是一个疯婆子一样抱着一动不动的海星,哭喊着。
“海少爷,还真的是海家二少爷了?”
“可是海二少爷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呀,海家不是说海二少爷已经死了吗,我们这不就是在给他送葬的吗?”
“那人和海二少爷长得一模一样的,要不是海二少爷那是谁了?”
……
“娘,这不是二弟,二弟已经死了。”
至此至终站在一边像是局外人的海家大少爷,终于从人群中走
了出来,他让人拉走自己的母亲,目视着凤蘼芜。
“方小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一个和我二弟长得如此相似的人,也不知道方小姐此举是有什么目的,但是如果此时你愿意带着你的人离开,这件事我们海家人可以就当没有发生过,要不然……”
“要不然你当如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我?怎么,你还真的当你们海家在蒙雨县可以只手遮天了?我今日既然敢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我不怕你们海家人。”
“只是我手中的这人,真得不是你弟弟吗?”
“不是,只是一个和我二弟长得相似的人罢了?”
“海二少爷你可是亲自听到你的好大哥说什么了,看来你家人是没打算救你了。这样倒也好了,我记得马车上我和你说过,你施加在方知程身上多少伤害,我就让你加倍奉还。马鞭。”
凤蘼芜抬手,站在她伸手的紫草立马递上马鞭。凤蘼芜站在原地,眼睛都不眨一下一鞭子就挥在了海星的身上。
“啊,大哥救我……”
不等他呼救的话说完,马鞭再一次的落在了他的背上。这一鞭子打裂了他背上的衣服,他背后的肌肤也是皮开肉绽的,瞬间血腥气弥漫在墓地上。
一连三鞭子,即便是凤蘼芜收着手上的力道,也足以让海星痛不欲生。
“娘,娘救我,大哥救我,爹,爹,救我,救我……”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儿子……”
海夫人在想想挣扎这上前,但是这次拉着她的不再是她的侍女,而是几个家丁,她挣脱不掉,只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挨打无能为力,最后直接哭到在地。
就在凤蘼芜要挥下去第四鞭子的时候,海大少爷拦了一下。
“海大少爷你拦下我,这是承认眼前这人就是你的弟弟了,早这样,他也可以少受一些罪了?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贵府的少爷被你们好好的养在府内,那方知程杀了海星的事情又从何说起?”
凤蘼芜在问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稍微用上了内力,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那些原本是送葬的人没想到会看到怎么一场戏,此时都在低头议论呢。
“就是你们的诬告,陷害,让方知程不但名声尽毁,而且如今生死不知。这件事情你们海家打算如何给我们方家一个交代,要不然我们就一命偿一命如何?”
“剑给我?”
凤蘼芜不等海大少说什么,直接就开口了。
站在他身侧的丹参递上自己手中的剑,他的剑道了凤蘼芜手中,凤蘼芜微微一抬手,海星的身上多了一道伤痕,手往回已收,海星的身上又多了一道剑伤。
海大少爷不说话,凤蘼芜就不停止,瞬间海星的身上又让凤蘼芜给划了好几剑,虽然都不在致命,但是却看着很是吓人。
“方小姐,你想要什么?你拿着我们海家的把柄,无非就是想从我们这里得到好处而已,你说个数字吧?”
“我什么都不要,我说了是来送海二少爷最后一程的,他此生有我送他这最后一程,是他,也是你们海家几世修来的福气。”m.
“方小姐的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了,方小姐也不要吧我们的忍让,当成是我怕了你。方小姐要是非要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
“不客气?我是该说你们海家人是一个比一个自大,还是你们真的以为你们可以在蒙雨县一手遮天了?”
“不客气,不客气?这话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凤蘼芜带着浅笑说完这句话,就一掌把人给打出去了。她最后一脚踩在海大少爷的身上低着看着他:“不客气,你能奈我何?”
凤蘼芜在海大少那惊恐的眼神中,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团扇,她之要再一次这人的命就没有了。
“手下留人?”
就在凤蘼芜举起手中的琉璃扇的时候,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她回头就看到文智驾驶着马车而来,不用她去猜测,她就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那几个字又是谁说的。
此时来的人不单单是一辆马车,还有两队身穿铠甲的人,这是调动了军队?
凤蘼芜停下自己手里的事情,等着马车到自己的面前。但是脚下踩着的人没有放松。
文智停下马车,推出马车里的人。那人一声白衣,不染纤尘,出挑的容貌,看上去如不染凡尘的谪仙。
但是此时他却出现在一片墓地上,真的有些违和了。
凤蘼芜不知道君御宸是不是知道自己喜欢他的那张连,要不然怎么会每次出现在她的面前都能让她觉得惊艳。
“你的事情做完了?所以你是来阻止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君御宸,你觉得你能阻止的了我吗?”
凤蘼芜在问话的时候眼中毫无波澜,好像君御宸出不出现在这里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
“我不是来阻止你的,只是想告诉你海家的人牵扯到了更为重要的事情,他们是人证,物证应该也在他们的手里。如果海家的人出了事情,所有的线索在他们这里都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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