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连柔然和夏国也没想到,自己家本就不多的钱财竟然让一个外人给赚了去,亏他们还乐呵呵地在自己的宫殿内摆放上琉璃圆珠,香水,陶器,以及那一两可抵黄金的冰块来。
按道理来说,在谁的身上吃了亏,就要在谁的身上捞回来,整日自诩自己为君子的江渊这次却没有按套路出牌,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到了这天天说我不是小人的人的身上,这话就忽然变了味道,张氏一族的人很多,不是单单是一个嫡系旁支这么简单,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男人,张万三对张氏一族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厚,像是世家这种自古就有名望的大族,他们这从沼泥中走出来的更会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尽可能的多帮扶一些自己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暂且不说,一个地方走出来的人在外摸爬滚打,只要是让张万三知道的,那定然少不了帮扶,虽说这等行为的初衷本是好意,但做得多了难免被人认为是张家的理所应当,何况其中还掺杂着仇富之人,这偌大的张氏一族,跟张万三一条心的只是少数,其中大多人都是拿着“皇粮”不办事儿之人。
就拿这次卢家对张家下手之事来说,若不是因为有人暗中跟卢家通风报信,恐怕这明面上的江南首富也不会如此轻易在几个时辰之内就被卢家一行人全部钳制起来。
没道理和自己未来女婿说这种话的张万三体现了一个成功人该有的素养,即使是沦为半个阶下囚也没有任何服软的意思,江渊将其换出来之后,他带着自己的妻子以及女儿走出张家府邸,这短短的中门到江渊马车的距离途中,他不知想了有多少。
心中本就焦急万分的霍言大致看出了自家少爷进去凶多吉少要吃亏,所以当张家府邸走出来一行人的时候,他几乎没正眼瞧就冲了过去,刚出府邸的张景云心中充满了对他未来姐夫的感谢,也充满了对张氏一族众多人的怨念,正想着怎么才能将这些人全部揪出来的时候,面前不知何时就冲出了一个身材高大,腰间悬着剑的长脸男人。www.
“少夫人!少爷人呢?!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出来?!”心中急切的霍言没有丝毫顾忌对着张诗雨开口,认得江渊身边剑仆的张诗雨被其焦急的语气问的一愣,而在其身旁的张万三听见这称呼,方才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再次上了一脸阴郁。
“我没有见到他呀?怎么回事,他怎么了?”张诗雨愣神应答,心中陡然一慌,她只知道江渊来了姑苏,却不知后续如何,听霍言这话,他所在乎的男人现在似乎正处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霍言着急忘事儿,他少爷是来救人的,他问张诗雨干啥啊!:“没事儿少夫人,少爷去和卢家人商讨事宜了,应该很快就出来了,我方才许久不见少夫人激动了,还请少夫人莫怪”
只是名义上将张诗雨当成是自家少爷准夫人的霍言并没有想对楚一一那般对其交底,毕竟这两人婚约还没有定下,而且这后面的穿着整齐面色铁青之人,似乎对他并不客气。
与此同时张家府邸之内,两个各怀鬼胎之人都在演戏。
“江世子,提前预祝你我合作愉快!”卢国风换上了和蔼的笑容,但是看其模样谁能看出此人方才还是用人命威逼利诱江渊的之人。
“预祝就不必了,卢家主是做大事之人,江某不敢高攀,若是卢家主没有其他事儿,那江某就告辞了”
没什么表情的江大少爷说完便噤住了声,眼前的这个卢国风比传闻中的更加有聪明危险,虎毒不食子,这卢国风的儿子都死了其还能笑呵呵与人谈论合作,这样的人不但狠辣异常,而且基本没有情感羁绊,跟这种人掰手腕,江渊自认为不用外力很难将其拿下。
心中知晓面前白衣公子作何想法的卢国风并不担心这位世子殿下能做出什么威胁他的事情来,他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手段,抬手看着江渊眸子中危险狡黠闪烁,他道:“江世子自便,卢某稍后便会离开此地,江世子与自己心爱之人分开良久,多日不见,还是多
注意身体,哈哈哈哈”
“卢家主还是关心好自己的身子才是,莫要贪多嚼不烂噎住了自己”
江渊说着起身,双手收袖踏正步离去,卢国风手中握着江渊拿出锦囊坐在椅子之上嘴角上扬。
一旁站着看戏的胡英杰见江渊闷声吃瘪离开,心中自然是高兴的紧,抬头走向自家老爷身边,他开口道:“老爷,这江渊在京城被人穿的神乎其神,这到了咱们的地盘之后还不是老老实实的,这完全没什么本事嘛,依属下看,这江渊除了明头之外,根本没什么本事”
落井下石的胡英杰在给自己找场子,死了儿子的卢国风闻之一笑,而后拿起来手中的锦囊把玩道:“这江渊小子是个人物呢,别小看了,方才我那等威胁其都没有怒气横生,也没有要用他那火铳打人的意思,这等心境,可不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而且其服了软,足以表明他看出来目前的处境,你要知道,这发脾气是人的本能,将脾气压回去,才叫本事,这江渊,粗中有细”
目光闪烁智慧光芒的卢国风收起了锦囊,而后椅子之上起身,胡英杰一脸不忿的侧身将其请下,他不管自家老爷是怎么夸赞江渊的,反正他就觉得这人也就那样。
背起双手走出大堂,卢国风让门口的家丁去将人手全部集合打道回府,而后便又教育般的给胡英杰继续道:“你莫要觉得这位世子没有真本事,人人都夸赞之士,又怎么会不是人才,当朝的右相在其手中都没占得了多少便宜,咱们能拿到东西,多半是占了这张家的光,这小子不是没脾气,若我所料不错,这人现在恨不得吃我肉饮我血呢,若不碍于张家的安危忍着,今日咱们想拿到东西,可不会这么轻松”
“纵观这段时间其在京城的行事作风,没有十足把握的事儿,这小子都是徐徐图之,你家老爷我若不是有人指点,还真不一定能和这个瞬间将我卢府夷为平地的人为敌”
看透了的卢国风说的大实话,江渊的投鼠忌器是他的依仗,若不是因为张家,他才不想招惹这个疯子,京城与之为敌的紫衫官儿有一半都被其用那什么火雷炸过,他卢国风就是在大的地头蛇,在其面前也不一定好使。
“老爷,那要照您这么说,这江渊小贼还在憋着坏对付我卢家?”胡英杰这下听明白了,这江渊还是咬人不叫的狗呢。
“随他随他,咱们回府”卢国风扯开话题,这件事的水深着呢不是江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否则他也不会轻易让江渊离去。
胡英杰有眼色的很,闻言退后,而后拱手道:“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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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渊从张家大堂出来之后,心中先琢磨的是如何报仇,何时报仇,都说君子十年不晚,可江渊却觉得现世报附和他的脾气,暗暗琢磨了一圈,他心中敲定了一个计划,他不信血肉之躯没有现在人思想的卢国风能从他这儿占到便宜。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他一扫心中阴霾,迈步出了大门门槛没有直接走向马车的他在门口让胡英俊离开张家府邸,说话间,更是头都没有回,虽说江渊这行为很嚣张也有些甩脸子的行为,但胡英俊方才就得到了消息所以他并没有和江渊起任何冲突的就带着家丁离开了。
而那个在清江南名声一直不好也不坏的卢国风,也不知道是走的那个门,他们前后脚相差不多,可江渊在门口腻歪了半天也没能见到。
人去而府邸空的张家除去亲族的几十人之外,其他留下的来人的几乎都被关进了柴房,当然这些人里面多为扈从丫鬟,少有张氏一族的人,从此也不难看出即使是张万三这费尽心思对自家人好的人,也难养熟人心。
再度来到马车之前的江渊已经换上了一副开心的面貌,本来担忧的霍言几人见到自家少爷出来也纷纷放下了悬着的心,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查探自家少爷有没有手受伤的几人都懂事的紧,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家少爷这种见色起意之人,自然更是如此。
从门口走来几乎是用小跑姿态的江渊来到马车前,本来心中极为担心的她瞬间红了眼眶,一瞬间,她的心中委屈
,思念,还有担心一起涌上了心头,江渊瞧见这一幕也是一阵心疼。
“没事了,别哭”伸手将张诗雨揽入怀中,江渊轻拍其后背,张诗雨刚才没见江渊之时还能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但是一见到之后,心中这么些天堆积的情感直接就爆发了开来,无语抽噎,泪水晶莹的布满了张诗雨并不红润的脸颊。
旁若无人的江渊张诗雨紧紧抱在一起,在车中短暂歇息的张万三协同小自己许多的妻子透过马车观看,只是瞧了两眼便一甩手放下了车帘,整个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虽说江渊方才救了张家,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对其高看一眼,似乎天下的老丈人都是一个模样,不管是谁,不管做了何事,只要是对想夺走自己女儿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楚辞是这样,张万三也是这样,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听说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杨修远拱了后,也是不能免俗的想将其扒皮抽筋。
“老爷,您怎么还生上气了,婉儿这么些天受的委屈还少吗?这哭出来了,也就没事儿了,您现在这个模样若是被婉儿看到,你那宝贝女儿不又要伤心了?”
苦口婆心劝说张万三的妻子在继母之中绝对数一数二,其它不说就单单是对张诗雨的这个关心程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
当然,张万三老爷并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不然他的生意也不会做的如此之大,可即使这样,他也不知为何的就是心中不爽,瞥了一眼放下的车帘,他对着自己的妻子道:“我那能不知道婉儿的心思,但是这小子长的如此俊朗白净,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实货色,我是担心婉儿吃亏啊!”
“老爷,这话说出来您自己信吗?”张万三的小妻子白了其一眼,而后继续道:“那卢家的儿子不也是风流倜傥的紧,也没见您上去给人刁难这那露出这副嫌弃又生气的表情来,怎么到了这儿您又来劲了?”
故意揶揄自己男人的小妻子说话总有一个度既能让张万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至于表现出自己干涉男人决策的嫌疑。
张万三是个机灵人,自己妻子的话音一落,他就如同被噎到了一般脸色都让一红,摆手咳嗽一声,他知道是妻子嫌弃自己最后还是没用强硬手段的缘故:“我的大宝贝,你怎么还替别人说起话来了,我这不是担心婉儿心急的吗,你看现在这个情形,我这当爹的再去干涉又能有什么作用,儿孙自有儿孙福,婉儿既然相中了这小子,那咱们就考察一番,至于刁难什么的,咱们不做了还不行”
知道自己妻子怎么想的张万三哄人的功夫的确不一般,也难怪人家能找个如此知书达理如花似玉的妻子,日后张诗雨嫁给了江渊,就不会与他们一起生活,现在自己的老婆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也是为了他们以及他女儿的日后着想,他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车厢中的两人相拥是老夫老妻的日常,外边的江渊则是将站在一旁等待的众人当成了狗杀,他们这么些人中,出了杨修远这个喜欢玩大的人之外,其他清一色的光棍条子,就是齐池鱼和小高也是一样。
“杨兄,江兄这本事可以啊,我原以为他和这张家小姐还是清纯关系,这今日一见,我还是低估了江兄的本事”
温筠扯着一抹浅笑看着白衣公子哥和罗织群女子双手相握你侬我侬的出声,一旁站着的杨修远,邱问道两人则是一副江渊欠他们二百多万似的模样。
“那可不是,咱们也别在这站着了,进去等吧,这两人估计要一会唠呢,车里坐着张家老爷,今天江兄算是连长辈也一起见了”
邱问道出声回答,而后带头往张府走去,没了扈从的张家大门有失威严,不气势却一点不输京城的那些大户亦或者官员,要不说有钱还是很好的呢。
三人带头先入门,瘸着腿在门后站了许久也没敢去打扰前面这些人的蚂蚁伯很有下人的意识,即使其腿上的鲜血还没有止住,温筠三人入门之后,一眼就瞧见了身上有伤的老奴,杨修远率先走上前去搀扶,邱问道见此只想骂一句江渊这家伙迟早要死在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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