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同从冥想盆中升了起来,耳边还回荡着阿利安娜激烈的哭喊声。
“抱歉,我一次可能最多只能提供这么多。”阿利安娜面无表情地和两个巫师说。
斯内普第一次觉得这种和他施展大脑封闭术时差不多的神情看上去是那么讨厌,此外斯诺的礼貌也变得讨厌起来——他不是在讨厌斯诺,而是讨厌将她塑造成这样的一切,包括最后那段关于她和安度因的艹蛋经历以及她那个绝地圣殿对她的教育。
他们是在试图将人变成……圣人,神明,或是一件帮别人解决麻烦的机器,总之就是不想让人继续当人。
在面对失去恋人这件事上他格外得能够共情,他甚至为此愤怒起来。
“之后呢?”斯内普的声音尖利的有些像是在质问阿利安娜。
阿利安娜困惑了一下:“什么之后?”
“你,你那个圣殿里面的那些大师们,他们最后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他们的一个同僚被人折磨死了。”斯内普意识到了自己语气的不友好,努力压下胸口处的怒火,尽量好言好语地问下去。
阿利安娜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们派了另外一位大师去处理这颗星球上的事,事情的一切都被公平公正合法的解决。”
邓布利多从她带着些讽刺的“公平公正合法”中明白了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并不令她满意,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她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在斯内普继续追问下去之前他强行为这个话题画上一个暂时的句号:“你分享的已经足够多了,我们也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完全陌生的东西的。”
他率先离开了冥想盆,随便在绝地档案馆找了张长桌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下。
他没有选择从那些他更好奇的部分问起:“先来说说你决定在今天向我坦白的原因吧!”
阿利安娜坐到了邓布利多对面,斯内普的眉头皱了又皱,靠在了他们旁边的书架上,他觉得和这两只狮子挨在一起对他来说准没好事,但又不想一走了之。
“今天卢平教授的课程是博格特,我的博格特就是最后的安度因。我的同学们现在被吓坏了,与其等着卢平教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向你打报告,不如我自己先来说清楚
。”
“博格特……”邓布利多,轻声重复,“所以说安度因是你的恋人,你恐惧他的死亡。”
“不,”谁知阿利安娜立刻否认了,“绝地不会恐惧死亡,无论是我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在卢平教授让我们思考自己恐惧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看到安度因,在看到它的时候,我甚至感觉有些意外。”
也许没在绝地圣殿度过童年的安纳金会恐惧亲人或朋友的离去,但她不会,绝大多数绝地也不会,随时迎接自己的死亡或是同僚的死亡,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
她当然为安度因的死去感到悲伤,但悲伤不是恐惧。
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阿利安娜的眼神望向虚无的一点,等着她细细思索后给他更具体的解释。
“无有灭亡,唯行原力。”这是安度因死前说的话,“或者说,万物皆有一死,唯有原力永存,我们在告别的时候也会说愿原力与你同在。绝地的存在本身就是原力的投影,死亡对我们来说只是回归。”
“让我恐惧的是,我与安度因终将不会重逢。”阿利安娜艰难地吸了口气,“他死在了银河系,原力的怀抱中,而我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来到了这里,一个虽然位于银河系,但这个银河系又与我所熟悉的那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我原本已经准备好在原力中与他重聚,结果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没有死去。原本我还准备着继续为银河的和平奉献下去,直到下一次死亡的到来。但我现在说不上自己能不能坦然地拥抱死亡了。”
等她说完,邓布利多看着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但这不是她所需要的,她来找邓布利多也不是为了得到他的同情。
阿利安娜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是想找什么。
斯内普靠着的那单书架上突然被摆满了书籍,阿利安娜一边再一次感叹魔法的神奇,一边越过斯内普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
邓布利多看着这本书封面上陌生的文字,又看着阿利安娜翻开书以后,露出了里面空白的内容。
“有求必应室可以帮你完成简单的变形术,但它并不具有真正的智慧,还做不到无中生有。”他向阿利安娜解释道。
“无所谓,
不重要。”阿利安娜说完“刺啦”一下,从这本书上撕下来空白的一页,长桌上又贴心地出现了墨水和羽毛笔。
“非常感谢。”阿利安娜边对空气说着,边拿起了那根羽毛笔。
她在白纸的角落涂了一个点,又将白纸翻到了背面,在另外一个角落又涂了一个点。
在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注视中,她将这张纸举到半空,向内折了两折,两个点重合在了一起。
“我想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原力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将时空折叠了。”
她又开始在纸的一面戳了好多小点,之后羽毛笔指着那个圆,又依次挪过那些点:“这个圆代表着阿利安娜·邓布利多,这些点代表着你,斯内普教授,哈利,罗恩,赫敏等等其他人。”
她将纸翻到背面,在上面画上了一个三角形:“这个代表着安度因,而这面上的圆型代表着我自己。”
邓布利多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阿利安娜将这张纸放回到桌子上,诚恳地看着邓布利多:“很抱歉,属于这个位面的阿利安娜被我代替了,我大概是杀死她的凶手。”
“不是这样的,孩子,你不应该这样想。原谅我这样称呼你。”邓布利多没有任何犹豫,“我更倾向于融合,而不是替代。你拥有一只凤凰,魔法是不会说谎的,你既是阿利安娜·斯诺又是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只是我们的小安妮还没来得及拥有属于她自己的记忆。”
邓布利多不会知道他给了她多大的鼓励。
阿利安娜沉默了,最后她抬头看向邓布利多和她一样的眼睛:“谢谢你。”
她缓缓站起身缓步走到档案馆中央拿出圆形的空地上:“虽然与你的宽容和理解没有太大关系,但我想要郑重地告诉你。”
她从腰间抽出了光剑,剑柄被她举到胸口前。
下一刻,光剑被点亮了,一道亮蓝色的光芒从她胸口的正中央开始向上,一直延伸到超过她的头顶,整个房间的光线仿佛都汇聚到了光剑的剑刃上。
“我将自愿成为霍格沃茨的第一道防线,对抗着试图破坏它的一切敌人,做好为这一事业献出生命的准备,就像我之前保护共和国一样。”
阿利安娜完成了她这一世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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