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场景再次被迅速切断,下一刻他们出现在一处巨大的建筑内部,位于天花板上的灯管发出耀眼的白光,将他们的眼睛都刺痛了。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阿利安娜,她的头发被染白了,她的学徒辫也不见了,脸上估计是抹上了一层厚厚的什么粉末,整张脸都亮得反光。www.
她旁边跟着一个当地人,他虽然有着比阿利安娜高出一头的个子,相比起阿利安娜透露在步伐中的自信,那个人显得有些畏畏缩缩地,让人觉得阿利安娜仿佛才是这颗星球的主人。
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生死不知。
更让人心底发凉的是,他们所处的这条走廊两侧全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透明囚笼,虽然那里面也是亮堂堂的也没有人在里面受苦,但摆在房间中央的架子肯定不是什么装饰品。
阿利安娜的眼睛被那架子刺痛了,她迅速挪开了视线,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她的语气也变得不友善起来:“我可以确信我在这颗星球上才呆了不到一个礼拜,破坏的法律就已经超过了用手指能数清的地步,这颗星球的,银河共和国的,甚至连绝地的高压线我都反复踩了好几遍。我感觉不到属于安度因的原力,你最好确定这回你的情报是正确的!”
“我的兄弟们已经用自由和生命来确认过这件事了。相比起支持我们的姐妹,这些兄弟要值得信任得多。因为对于我们来说,无论是安于现状还是奋起反抗结果失败,都意味着无尽的折磨与死亡,没有区别。”说这话的时候他显得不那么胆怯了,但这份勇气来源于绝望。。
阿利安娜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丝痛苦的神情从她脸上闪过,透过她脸上的伪装邓布利多可以看出她的脸上早已爬满了愁容。
“对不起,伞,我不应该怀疑你。对于你们现在的遭遇我很遗憾。”
“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们在自然的进化中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也许用不了多久普诺拉人就要灭绝了。”这个叫伞的男人眼睛里透露出一种麻木的神情,“女王和那些大人物们认为绝地武士的基因可以提升我们整个种族在银河系的地位。他遭遇了什么我想我不必细说。总之我希望你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那些大人物们从不心慈手软,愚蠢又残忍。那些有着属于你师父一半基因的孩子可能已经落在了他的某个兄弟的肚子里了。”
阿利安娜一拳捶向了旁边的玻璃,厚厚的玻璃碎开了,阿利安娜的左手也被锋利的碎片划破了。
她也因为这种刺痛维持了暂时的冷静。
伞被着她突然发怒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看着阿利安娜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不要怀疑是因为你的师父技艺不精,或是不够聪明,他只是败给了自然加在他身上的枷锁。”
站在他们身边的另外一个阿利安娜突然开口了:“普诺拉男性受到女性信息素的影响,几乎必须百分之百听从她们的指令。安度因知道这点,但无论是他还是委员会,都没有想到普诺拉的政府敢直接对一名绝
地武士动手。”
斯内普可以从两个阿利安娜的眼睛中看出一模一样的色彩,一团火在她们心中燃烧,痛苦和愤怒是这团火焰的燃料,火焰燃烧散发的黑烟不断沾染着属于她们的气息。
随着两个人的深入,周围的囚笼里开始有了囚徒。
有的赤裸着身体蜷缩在角落,有的干脆被绑在架子上,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从仅停留在表面的鞭子抽打的痕迹,到严重的直接失去双眼或是一小段肢体。
伞开始为他们提供帮助,为这突然放慢的脚步,阿利安娜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但她还是停下来了,在光剑的帮助下加快伞的进度。
“你可以自己去找安度因,我留着信号发生器,如果我们遇到危险,我就会联系你。”伞突然说道,“谢谢你让我知道并不是每一个种族的女性都是冷酷无情的,虽然这可能是因为你是一个绝地。”
阿利安娜迟疑了一下,没有作出任何解释,迅速和伞告别,在走廊里奔跑起来。
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拉近,阿利安娜可以隐约感觉到安度因的原力了,她很快就找到了他。
普诺拉星球的人没有因为他来自绝地圣殿而给他什么特殊的待遇,他就和他那些同族一样,被关在一间普普通通的牢笼里。
阿利安娜一脚踹开了笼子的门,冲了进去。
她扯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安度因赤裸的身体上。
他至少还活着,属于他的原力在颤动着,努力与阿利安娜的原力发生联系。
但他的手指一动不动,眼睛也紧紧闭着,阿利安娜仅仅可以通过他微颤的睫毛判断出他不是处在昏迷状态。
“安度因!”阿利安娜抱住了他,小心地没有碰触到他身体上的伤口。
安度因看起来很想努力抬手搂住她的脖子,给她一个回应,但他最后只做到将脑袋靠在她的肩窝上。
“什么都别说,安度因,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下一刻,他们又回到了绝地武士团的飞船上,飞船上除了多了安度因,还又带了两个普诺拉人。
“幸亏他们给我们安排了更大的飞船……”欧比旺嘟嘟囔囔地坐到了安纳金身边,他的弟子有点灰头土脸的,脸颊上还有一道在流血的伤口。
他们显然是打了一架才离开了那颗星球。
“这群傻哔——,居然还想用防空炮把绝地王牌飞行员打下来……”
欧比旺瞪了他一眼:“不要说脏话,还有你现在连武士都不是,哪来的王牌飞行员?”
安纳金嘟嘟囔囔地,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飞船的操作板上。
欧比旺回头看了一眼船舱后面的阿利安娜与安度因。
他们在船舱里腾出了一个空间,铺上了厚厚的衣物,安度因现在就半躺着坐在上面,阿利安娜靠在舱壁上支撑着他的上半身。
他们身边散落着一些空了的针管和金属桶,两个巫师完全认不得上面的文字,但看到安度因微睁的眼睛可以大致猜到,那些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药品。
“……等回到了神殿,他们会治好你的,不要担心,师父。”阿利安娜用非常小的声音凑在安度因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安度因抬手放在了她的手臂上,这时阿利安娜才注意到他的右手每根指头都缺失了一个骨节,已经结痂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她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了。
“阿利安娜。”安度因一开口,阿利安娜的全部注意力就都放在他身上了。
她屏住呼吸非常认真地等着师父能给她一点回应。
“在刚刚见到我时,你叫我什么?”他的声音也很低,但足够清晰。
阿利安娜愣了一下,她好像是直接叫他名字来着……
“抱歉师父,我……”
她没说完就被安度因打断了:“继续那样叫我吧,我喜欢那样。”www.
阿利安娜瞬间慌了起来。
安度因是什么意思??
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二人的师徒联系?还是别的什么更可怕的原因?
安度因努力想要再坐直一些,但他的体力却不允许他完成这样的动作,阿利安娜赶忙帮他一把,将他往上拽了拽,这下他们就又恢复到了在那个透明囚笼里的姿势。
安度因的额头贴在她的脖子上。
欧比旺迅速将脑袋扭回到前面去了。
他察觉到了什么,但他没有对眼前的一幕发出任何疑问。
“不是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个武士了,我看到你的学徒辫已经没有了。”
“我还没有完成仪式!我是为了……”阿利安娜立刻想要解释,但她再一次被安度因打断了。
“而是因为……”安度因刚开口就停下来,他蹙起了眉毛,呼吸的声音都变得沉重起来。
阿利安娜感觉到安度因的生命在煎熬中不断流失,飞船上的药品没有丝毫停滞这个过程。
她一把抓起了他的另外一只手,两个人都在颤抖着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阿利安娜在心里不断祈祷着,不只是向原力,还包括了她所知道的其他所有神明。
“而是因为我发现你不仅仅是我的朋友,学徒。当我想要对你放手的时候,我逐渐明白,我的生活需要你,我的心需要你。”安度因又深深喘了一口气,“可惜已经太迟了。”
阿利安娜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没有太迟。”
“虽然不清楚你有没有相同的感受……”这回是安度因的话被阿利安娜打断了。
一句句被打断的话语仿佛挑明了时间在他们身边不断流逝。
“我有!”她有些激动地说道,完全忘记了周围不只有他们两个人,甚至在飞船的最前端还坐着两位五感敏锐的绝地同僚。
欧比旺坚定地将手搭在安纳金的肩膀上,制止他跑过去干被驴踢的事。
“那我将会非常满足地迎接我最后时刻的到来。”安度因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不,安度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恢复的!”阿利安娜好像突然发现了他的手指是那么冰冷,这种寒冷仿佛将她血管里的血液都冻结了一样。
她努力用原力对安度因施展库拉托萨瓦,但在将这门技能用到别人身上上,她的水平一直不行。
“无有灭亡,唯行原力。记住我教给你的。”
阿利安娜感觉到他似乎是在自己的脸颊上呼出了一口气,之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一切都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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