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明认同俞晟的观点。
小月急道:“那可咋办呀?”
“县里或者镇上没人管吗?”秦怀明问。
表哥气愤不已:“谁管这个?都等着收钱呢。再说,十几年都没事,没问题的。走吧,给你姑送钱吧。”
先办正事,秦怀明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将那些黄色的纸一扎一扎地叠起来,然后用百元大钞按在上面,拍了几次,等于是,那些黄纸就成了冥币。这是他跟老爹学的,乡下都用这种办法。
烧了纸钱,秦怀明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挂5000响的鞭炮,用手拎着燃放起来,燃到最后,剩下不多时,用力往天上一扔,鞭炮在空中噼里啪啦地响了一阵,落到地上时,基本上已经响完了。
小月挽着颜可卿的手臂,躲得远远的。颜可卿惊讶不已,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他被鞭炮炸到,不过她觉得也挺好玩。
放完鞭炮,秦怀明把小月叫过来,兄妹两人一起跪在了坟前,秦怀明沉声说道:“姑,我和小月来看望你了,给你送点钱,你在那边吃饱穿暖,别委屈自己……”
说了一些话后,秦怀明带着妹妹磕了三个头,这场简单的拜祭仪式算是完成了。虽然这显得有些封建,但是一种传统,也表达了人类最朴素真挚的情感。
完毕后,秦怀明指着那条河说:“我记得小时候那里有座石头垒成的漫水桥,现在还有吗?”
“你说的是知青桥吧?早没有了,被开矿山的给毁了。”表哥回答。
“知青桥?”秦怀明只记得有那座桥,不知道它还有个名字,或者说,
当时才六七岁,理解不了它的意思。
秦怀明立即联想到了区委书记交代的任务:黄淑芬,她曾在项阳插过队,难道就是在这里?www.
“对啊,三十多年前建的,是来这里下乡插队的一帮知青开山凿石,修建起来的。我记得他们是京城来的知青,一个个细皮嫩肉的,一开始村里人都觉得他们是吹牛、放大炮,没想到,真让他们建成了。那座桥是真结实,多少次发大水都没冲垮。”表哥回忆道,“前年还是大前年来着?陈有财说影响了他们进山出山的风水,就给炸毁了。当时,我们都反对,县里史志办还是什么部门也都反对,可是没用,陈有财还是给炸毁了。”
“走,去看看。”秦怀明对那座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表哥不明所以,一座只剩下断壁残垣的桥有啥看的,但还是带他们步行走到了象牙河畔。
河水潺潺流动,只是颜色是发黑的,腥臭味道很重,小月和颜可卿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知青桥本来连通了一条进出山的道路,这条道路随着石桥的毁坏,几乎被废弃,越来越窄,两侧的杂草长到了路上,这反而保护了道路,没有被拉石头的货车压坏。
河水里已经没有了那座桥的痕迹,但岸上还是残留着一段石头基座。
“表哥,我记得桥头有个很大的石碑,现在还有吗?”秦怀明问。
表哥四处看了看,指了指旁边一处茅草丛说:“原来就在那里,被炸毁后,不知道去哪儿了。”
秦怀明走过去,扒开高过膝盖的茅草、蓬蒿寻找蛛丝马迹,很
快他就找到了一块约有20厘米长的残缺的石头,那是青色的刻着字的石碑。
秦怀明弯下腰,用力将石头从土里面弄了出来,用手擦掉上面的泥土和沙子,终于,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见。
这是一块位于中间位置的石碑,所以内容没有头尾,只有一个个的名字。
这应该是纪念知青徒手修建了一座惠民石桥事迹的石碑。
“黄淑芬!”俞晟眼尖,低声提醒道。
秦怀明也发现了那个名字,是繁体字。
那么,这意味着黄淑芬插队的地方就在此处,而且她参与了石桥的建设。
当年,他们都是文弱书生,没有机械,甚至没有运输工具,如何从深山里将这些石头运过来,又垒成桥,中间还用铁丝、水泥等粘合在一起,令人费解,也着实有些神奇。可以肯定的是,其中过程一定十分艰辛。
黄淑芬名字上面的一个名字引起了秦怀明的注意:张牧之。因为他的名字用白线框了起来。说明,桥修好时,他已经去世了。
这里面难道还有故事?
“表哥,你知道张牧之这个知青吗?”秦怀明问。
表哥摇了摇头。
秦怀明继续四处寻找,没有找到更多的石碑残块,他便将河流和断桥的基座、石碑都拍了照片,随后对表哥说:“表哥,这个石碑很重要,先放到你家,帮我保存好,我可能会再来一趟。”顶点小说
“行,没问题。”
把残缺石碑存放在表哥的家中后,秦怀明又问:“表哥,当年修桥的事,村里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表哥想了一阵,突然眼睛一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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