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城门处,值岗的士卒们见到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在队伍后面跟着不计其数的百姓。
等队伍近了,看到一辆辆马车的脑袋,还有一长排的俘虏,士卒们全都被吓到了。
进府城,都要卸兵械,但白越连马都没下,就这么带着自己的队伍走入城内。
值岗士卒们,看着那一车车的脑袋,没一人敢上前要求士卒们卸兵械。
热热闹闹的南吉府突然安静下来了,街上所有人都看向白越一行人,然后默契的让开道路。
拉着一车车的脑袋,押着一个个的俘虏,白越第一次踏入了府城。
没有绕着府城走一圈,白越直奔府城府衙,到了府衙后,白越让士卒们将脑袋倒下来,在府衙门口堆成了一座小山。
在白越他们刚到府衙时,就有差役去禀告鲁言传了,鲁言传没有贸然出来,而是将府衙的差役们集合后,这才带着差役们前来。
鲁言传出门就看见了脑袋山,饶是他见过许多大场面,仍被吓得后退一步。
见士卒们井然有序站着,不像要搞事的,鲁言传才镇定下来大声道:“何人主事,上来答话。”
白越走上前,对鲁言传抱了抱拳道:“大人想必就是鲁言传鲁大人吧?”
鲁言传点点头道:“正是本官,你是何人,所属何处?”
“哈哈,鲁大人可给本将军下发过多封文书呢,我叫张木头,遵令率滨海军营清剿飞鱼帮,如今将飞鱼帮一网打尽,特来复命。”
听到白越的话,再看着白越这张年轻平凡的脸,鲁言传不禁瞪大眼。
昨天他才白越批了五百两银子,催促他赶紧与飞鱼帮拼个两败俱伤,而今天白越就把飞鱼帮给一网打尽,还带着脑袋和俘虏来府衙大门口了。
这太假了吧?
鲁言传对白越的话很不想相信,而这时师爷凑到他耳边道:“东翁,脑袋山最上面那颗脑袋,确是独眼蛟无疑。”
得,飞鱼帮老大的脑袋都带来了,鲁言传再不想信,也得信了。
况且
白越不但带脑袋回来了,还有几十个俘虏,所以这件事白越绝不可能说谎。
跟来的百姓们听到白越的话,都议论纷纷起来。
这几天谁不知道,滨海军营受命清剿飞鱼帮,而最乐观的人,也只敢说滨海军营与飞鱼帮大战一场两败俱伤。
飞鱼帮若那么好灭,早有军队把功劳摘了,没人相信滨海军营能完成任务。
他们还猜着滨海军营能拖多久才出兵呢,结果滨海军营把飞鱼帮一窝全端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所有人都惊奇的看向白越,对他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和崇拜感。
鲁言传先是惊愕,反应过来后大喊道:“好,张将军真乃当世名将也,恭贺张将军剿匪大捷,快快有请。”
白越翻身下马,带着杨开达等人进入府衙。
在府衙正厅,白越等人一一落座,杨开达他们在战场上无所畏惧,但在府衙里,却显得非常紧张。
鲁言传满脸笑容,向白越他们询问战斗的经过,白越简单的说了几句后,把在船上写好的公文递上去。
鲁言传翻开看了看,当看到阵亡人数时,眉毛挑了挑,这也太少吧!
在鲁言传等人看来,滨海军营若敢清剿飞鱼帮,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但现在飞鱼帮死的死抓的抓,一个都没逃掉,滨海军营却只擦破了点皮。
鲁言传不禁再看看白越,同时心里把白越的重量提高许多,不愧能入许阁老的法眼,真乃少年英才啊。
这等少年英才,哪怕现在位卑权轻,但稍有机会凭借着实力与许阁老的提携,定能一飞冲天。
鲁言传心里打定主意,对白越哪怕不能交好,但也绝不能与之交恶。
不过这个想法,随着看白越报上来的战利品后,顿时滚去天边了。www.
“嘭!”
鲁言传重重拍着桌子,怒道:“张将军莫非耍本官玩?那飞鱼帮纵横大海多少年,怎么可能就这点财货?”
“大人,那飞鱼帮太狡诈了,财货都藏起来没放在老巢,我们也没办法啊,
总不能抢些财货当战利品吧,大人,我是个粗人,请功的奏折没写过,要不你帮帮忙。”
正要发怒的鲁言传听到白越最后一句话,怒气消散了,沉吟片刻道:“请功奏折很重要啊,张将军拜托,本官当然义不容辞,不过话说回来,剿匪文书是本官下达的,让你们何时出兵也是本官下的命令,张将军以为如何呢?”
白越手指敲击着桌面道:“大局上,鲁大人当居首功,但具体到与海盗厮杀,可是我那帮兄弟抄刀子上的,特别是阵亡的兄弟,抚恤不能少,并且免税等也不可缺了。”
鲁言传哈哈大笑道:“张将军请放心,本官自然不会让阵亡士卒的亲人们寒心。”
“大人,我这段时间去海上多转悠转悠,若找到飞鱼帮的宝藏,一定送来府衙。”
“唉,茫茫大海想要找到谈何容易,张将军尽力即可。”
三言两语,白越就与鲁言传完成了交易,这次剿匪的头等功,白越让出去了,换来的是府衙对战利品不闻不问。
白越对当大官没兴趣,能用可有可无的战功,换这次剿匪的战利品,白越觉得挺赚。
至于鲁言传,那更是笑的嘴都歪了,一点战利品而已,自己再搜刮搜刮民脂民膏,轻松就赚回来了。
但剿灭飞鱼帮的头等功,对鲁言传能不能再往上爬爬,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白越肯把头等功让出来,就换点钱财,这种好事和天上掉馅饼没什么区别,鲁言传今晚做梦都能笑醒。
有了良好的开头,接下来的谈话别提多顺畅愉快,对白越提出的抚恤啊,奖赏呀等等,鲁言传都十分慷慨的统统同意。
谈完正事,白越谢绝了鲁言传卿翠楼花酒邀请,起身告辞了。
吃花酒,白越最爱之一,自己去吃,叫着大鲨他们一起去吃,都是一种享受。
但和鲁言传他们这等官场老油子去吃,那就不是享受,而是受罪了。
通俗点讲,白越和鲁言传他们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个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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