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钦耳朵一动,朝诡异的黑色牌位看去。
只见那些牌位微微抖动了起来,如同受到了什么冲击,但那冲击力极小,若非赫连钦盯得紧,根本察觉不到。
赫连钦转眼,触及石壁一侧那掉落下来的稀碎石子,脸色一变。
迅速探了下静生大师的脉搏,确认静生大师的的确确死了,才急步离开此处。
“殿下?”守在外面的许以晋见赫连钦出来了,唤了赫连钦一声。
赫连钦来不及解释,只道,“快离开这里。”
“是。”许以晋未有迟疑,紧紧跟着赫连钦,飞快出了石室。
漆黑暗道依旧诡异,只是再次走进暗道的两人,却没心思停留,以极快的速度逃离暗道。
走出暗道,赫连钦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佛殿外去。
“轰隆隆!”
两人踏出佛殿的那一瞬间,后方传来巨响。
紧接着,“砰”的一声,佛殿轰然倒塌!
“咳咳。”佛殿倒塌激起无数灰尘,将赫连钦两人掩盖住,也遮住了佛殿内被殃及的无辜百姓的绝望惨叫。m.
赫连钦与许以晋快步往前走,待穿过几道拱门后,四周尘埃才完全消散。
许以晋望向佛殿,那里不复辉煌光耀,变为了一片废墟,将元若寺近千年来的鼎盛尽数埋进了废墟之中。
昨日还热闹非凡、受天下供奉的元若寺就这样倒了下去。
许以晋视线回转,不敢看赫连钦,目光落到赫连钦下巴处,“殿下,此行也算圆满。”
他不知道赫连钦跟静生大师在石室中说了什么,以及这石室与佛殿又为何会轰然倒塌。
可许以晋明白,元若寺残害数名婴孩的深恶罪孽被赫连钦公之于众,元若寺就再无挽回的可能。
即使静生大师欲逃走,另选时机复起,赫连钦也不会放过这绝佳机会,并将彻底摧毁元若寺。
毕竟,以眼前大败东盟、北英的年轻太子之能,毁掉一个元若寺,丝毫不在话下,只需多费些时间罢了。
“嗯。”赫连钦点了
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响,有百姓的凄喊声,亦有官兵的呵斥声。
赫连钦明白,容至已经将官兵带了过来,而庄和王及数万士兵,亦在童声山山下驻守。
元若寺彻底倒了,受天下百姓供奉敬仰的“佛”将受到万人唾骂,并遗臭万年。
赫连钦在下山的路上,细细琢磨了下静生大师临死前紧紧抓着的那张纸条。
前世佛道本就从外面引进来,非华国本土兴起,只有道教才是华国的。
且佛道的起源、发展皆有明确的历史记载,而这个世界的佛却来得莫名。
元若寺中的佛像似弥勒,却又不像。
赫连钦想起静历大师的佛像来,为开寺祖师爷铸造佛像……
实在解释不通。
还有,什么叫本为道,何来佛?
难道是说……
这个世界本没有佛,只有道?
赫连钦似抓住了真相,又好像依旧模糊不清。
但赫连钦可以肯定的是,那所谓的佛,不过是元若寺僧人掩藏住内心丑恶面孔,伪装出来的善心,以佛法的形式展现给世人看。
也许元若寺中真有悲天悯人的僧人,可元若寺早已里外烂透发臭,不过是濒临挣扎,没什么用。
道教……
赫连钦在心中轻哂,他还是比较倾向于这个世界的“道”从始至终,都没有存在过。
若勉强把纸条上的话理解为,元若寺的兴起依存在道教的基础上,那么“道”不如从未有过。
有元若寺这个轻易便能召集数万百姓的前车之鉴,赫连钦绝不会任其出现发展,重蹈覆辙!
就让“道”隐没下去吧。
元若寺所做的孽在赫连钦的操控下,迅速传开。
元若寺中剩余的僧人,被庄和王的人斩杀,未留一个活口。
另元若寺底下大大小小的寺庙,被官兵搜查到数名惨死的幼婴,并迅雷不及掩耳,捣毁所有寺庙。
僧人们则或自行了断,或死于官兵手中。
天下百姓破口大骂,痛恨自己竟信了这等卑鄙无耻的“佛”!
当然,也有没亲眼见到死状凄惨婴儿尸体的信徒们,他们抵死维护元若寺,发疯似的对着上天诅咒。
然这些都是徒劳。顶点小说
元若寺已然倾覆!
在这一场波及天下的浩荡中,赫连钦坐上马车离开了泠熙关。
山间野路中,几辆马车快速驶过,前后俱跟了些精悍冷脸的侍卫,眼睛时刻注意着四周,做警惕状。
杜知一轻轻撩开帷裳,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又抬头看向前方,待确定马车驶去的方向时,他眉间露出一丝惊讶,低声道,“这是…去庆安州的方向。”
数日后,杜知一的猜测被证实。
赫连钦没有事先知会秦淮,所以他们下马落脚时,无人出来迎接。
赫连钦也未去州长府,而是在州中一家酒楼住了下来。
同行之人,除了许以晋、杜知一外,还有隗木。
元若寺一事后,隗木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向赫连钦提出了,愿随赫连钦一道来庆安州的要求。
要说隗木,没有因为赫连钦身份的变化,就改变昔日待赫连钦的态度,但隗木极其遵从赫连钦,于外人面前,亦会做足功夫,恭敬有加。
赫连钦听隗木说完后,凝视了隗木几秒,复淡笑答应。
赫连钦此行目的地,没有与任何人说,可隗木却明晃晃道出“庆安州”来,令赫连钦不得不思起阴阳隗氏的阴阳之术。
隗氏阴阳术,与元若寺观天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隗木是否看出了什么来?
杜知一到庆安州后,就被赫连钦赶走,言道,“知一许久未归,家中长辈应十分想念。”
杜知一出身庆安杜氏,庆安州便是杜知一自幼生长的地方。
杜氏与当日聚众算计赫连钦的豪门世族乔氏、姜氏不同,杜氏为寒门,即庶族,寒微门第。
不被庆安州豪门世族放在眼里,遂没有参与“讨伐”的混乱中。
“是,殿下。”杜知一心下疑惑,却想不出原由来,太子殿下好像格外关心他,对庆安州亦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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