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钦回去就听赫连烈在议事堂大发雷霆,直到赫连钦出现才收敛了些怒气,“五皇弟可有发现什么?”
“并无。”赫连钦摇头。
赫连烈一大早就出了城,不仅一无所获,还碰到了几个乞丐,被那些脏兮兮的乞丐扑倒,只觉一阵反胃恶心,回来不见赫连钦身影,知他出去查案了,便发了怒。
益安州官员俱出去查案,颜文涛、欧尚跟着庞皋去了城西,查看案发现场,挨骂的自然就是州长府的下人。
发现赫连钦没查出什么,赫连烈心中怒火才消散了些。
赫连钦淡淡瞥了眼赫连烈面上快速掩去的喜色,不动声色转头看向赫连烈身后被骂得狗血淋头的白劲洲。
与赫连烈说了一声,回了临时住处。
夜幕再次降临,黑暗一点点笼罩益安州,城中百姓惶惶不安,关紧房门,锁好窗户,严防盗贼出现。
只是这些防范皆无用处,一夜过去,又有婴儿被偷。
欧尚跟严文涛晚上亲自带着人在城中巡逻,一旦有异动,便立即赶到,却还是晚了一步。
接连几日,案件无半点进展,让两位大理寺少卿很是受挫,急得焦头烂额,跟着庞皋忙得脚不沾地,已经许久没有回州长府歇息了。
赫连钦每日辰时出门,夕阳下山才回来,赫连烈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是否查到了有用的线索。
但见赫连钦没表现出异样,渐渐笃定他什么也没查出来,暗自松口气后,更加努力查案了。
“哪里跑!站住!”终于在一日酉时让白劲洲撞见了偷婴贼人,人高马大的贼人一看被发现了,立刻丢下婴孩,撒腿要跑。
白劲洲大喝一声,直追贼人而去,身后官员可以犹豫,跟着追了上去。
贼人尤其狡猾,借助随着日光逝去、逐渐昏暗的街道,以及街边货摊,四处躲藏,硬生生甩开了一众官兵。
“啊!”白劲洲被贼人抛来的匕首击中臂膀,大叫一声,额头很快
浸出细汗。
剧痛迅速袭来,折磨着白劲洲,当即想要停下来,只一想到这些日子赫连烈的怒骂以及白氏日趋没落的境地,咬紧牙关,重新追了上去。
白劲洲不能让贼人跑了,因为只有抓住了贼人,赫连烈才能再次重视起他,白氏才能打破不受楚杨帝待见的局面。
凭着毅力,未上过战场,只是学了些防身术的白氏大公子一路追着贼人,来到了城东的梵音寺。
此时梵音寺还有零星几个百姓,贼人从他们身边快速窜过,引起一阵尖叫,随即白劲洲也飞奔进了梵音寺。
“奇怪,跑哪去了。”梵音寺中,静悄悄的,白劲洲追着贼人走入一片树林之中,贼人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不见踪影。
四周静谧无声,连一个和尚的影子也没有,就连蝉鸣声也听不见,白劲洲不禁紧皱眉头,臂膀处的剧痛还在源源不断传来,使他发出阵阵抽气声。
倏地,背后被人拍了一下,白劲洲立刻转身,手中武器奋力挥去,却落了个空,面前空无一人。
白劲洲迅速扫视一周,周围没有一个人,仿佛适才是他的错觉。
咽了咽口水,内心深处恐惧一点点冒出,直觉告诉他,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只刚有去意,头就被人从后面重重打了一下,眼睛一闭,直挺挺倒了下去。顶点小说
这时,林中才出现一道身影,那人身形挺拔,提起白劲洲来毫不费力,径直出了树林,来到九幽塔前,看了眼里面被烛光照亮的大佛笑脸。
最后绕到大佛身后,伸手轻轻敲了敲佛身,发出“当当”声响,感受到里面佛身确非实心,摸索了一番,按下机关,佛身背面便缓缓开起一道小门。
没有看里面情形,直接将白劲洲塞了进去。
白劲洲幽幽转醒时,臂膀已经没了知觉,浑身无力,似被人从什么东西里拽出来,刺眼白光使他眼睛一痛,等睁开眼睛,面前就是一尊大佛,直勾勾盯着
他,顿觉毛骨悚然。
意识还未回来,一大群官兵突然闯了进来,个个拿着抢,面色不善,将白劲洲及背着白劲洲的人团团围住。顶点小说
“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一道充满威压、扼喉的声音传来,白劲洲抬起头,就见浑身散发强悍气势的毓王殿下从白光中走了进来。
对上那摄人心魂的瑞凤眼,白劲洲半梦半醒发现一开始看到白光,原是佛像旁蜡烛的烛光。
而外面,已然大亮,竟是第二日了。
“把他们给本王拿下!”赫连钦目光沉沉,抬手下令。
“是!”官兵齐声应是,把白劲洲同贼人一起绑了起来。
白劲洲瞪大眼睛,当即大喊,“毓王殿下,微臣不是┉”
下一刻,嘴巴就被人粗鲁塞了块麻布,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
“押下去。”赫连钦眉宇肃立,朗声道。
官兵们立即把人押了下去。
匆匆而来的赫连烈,看到被五花大绑的白劲洲,气炸了,要官兵把人放了,官兵们却以为白劲洲与贼人是一伙的,而赫连烈要袒护白劲洲,不肯放人。
别人违抗命令的气恼,加上近来的受挫,赫连烈气得浑身发抖,便要让人将官兵们拿下,一道巨响猛地传来。
叫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纷纷往声音发出之处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九幽塔下方出现了一个大窟窿,赫连钦正站在窟窿前。
赫连钦无法言说面前景象,即使见惯杀戮的他,依旧被惊得如鲠在喉。
九幽塔塔底,被容至与一众精锐侍卫砸出了个洞,露出里面一颗颗头颅来。
每颗头颅无一丝毛发,均比巴掌小,面色发青发紫,肿胀不堪,五官模糊,血水凝固成团,死死贴在头颅上,耳朵已经皱缩在一起,永远舒张不开了。
婴儿头颅与身体分开,被随意丢在另一边,手臂、小腿不见,唯有一个孤零零的小身躯躺在那里,俨然是被做成了人彘。
不对,是比人彘还要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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