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派离得不远,就在闹市小街上。一个不起眼的石头门上头刻着“道安派”三字,街面上人来人往,就连旁边的水果店看着都比它热闹。
“这就是你师门?”季越迷惑,怎么和她之前听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
在那些个鬼怪嘴里道安派气势非比寻常,网站上广告打得比情色广告还要多,结果就是这么个破地方?
钱是全部拿去打广告了吧。
“你不是怕了吧。”孟安听出季越语气里的嫌弃,面上发赤,他们师门看着是寒碜了些,但真人不露相、海水不斗量,门内的真本事才最重要。
等进了门就让她知道厉害!
孟安站在门内等着看季越笑话,但季越进去的大摇大摆、轻轻松松,门口的符箓、供奉着的祖师爷神像通通无视这个女鬼。
孟安这个人大受震撼,连神像都不带怕的只有千年女鬼吧?
“师父救命啊!”孟安转身拔腿就跑,千年女鬼在身后,他一弱鸡不跑还等着送人头,孟安极其后悔,要知道女鬼这么厉害,他哪里会把人带回来,现在要给师父惹事儿了。
“跑什么跑,叫什么叫,”佘俭瞪了孟安一眼,没见到正在吃饭吗?被吓得手抖他这咸菜掉了怎么办,从孟安的口粮里扣掉啊!
成由勤俭败由奢,他们师门都这么穷了,要还这么败家,迟早要完。
“不是,师父有千年女鬼来了,在咱们门口站着呢!祖师爷都拿她没辙。”孟安满头大汗,“师父咱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上去跪着磕头求饶求她别打你啊!要不是为了维持形象,佘俭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小子呼死,祖师爷们都没开口嚷嚷,他叫个屁,就他长嘴了是吧!
“啊啊啊啊啊,师父就是她,就是她,你看她走路没有影子。”看到季越过来,孟安扯着佘俭衣袖大叫,一个用力把佘俭白胡子一起扯掉三两根,疼的佘俭脸色发青。
“妈的咋咋呼呼的玩意儿,你师父我眼睛还没瞎呢。”不对啊,还不如眼睛瞎了好,就可以不用见鬼了,现在装瞎还来的及吗?
“你就是道安派掌门
?”季越上下打量眼前的道士,一身仙风道骨看着有几分气势,当然要是嘴边上没有沾着白米饭粒就更好了。
“正是,善信今日前来是要上香或是想要举办什么法事?”
无视一旁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的孟安,佘俭给季越推销起法事套餐。对这种不是上来就干的善信佘俭极其喜欢,毕竟资金有限,东西坏了维修起来又是一大笔支出,会让他们本就不富裕的师门雪上加霜。
“来个……”季越皱眉,手指在菜单上徘徊。这些套餐看着都不怎么样啊,虽说鬼不用吃东西,但是能够换件新衣服或是安排上一顿好吃的,季越自然不会拒绝。
“我们也可以量身定制,”见季越不满意,佘俭立马换方案,“道安派提供个性化专业化服务,确保每位善信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当然,一分钱一分货,这东西质量好坏还是要看善信的诚意。”佘俭摆了一个数钱的手势笑着示意季越。
赚钱赚到鬼头上他也数第一人了。就不知道茅山老祖知道会不会蹦跶出来掐死这不孝徒孙。
“钱的事情好说。”原主最不差的就是钱了,手指一捏,一张卡从天而降砸在佘俭头上,“还是说要现金?”
“现金吧。”佘俭没刷卡机,还是一沓一沓的钱拿着踏实有质感。而且佘俭一直有个用钱铺床的梦想,这一笔生意要是能成,他的愿望很快……
很快就不能实现了。
在佘俭满脸喜意等着天上掉钱的时候,外头一阵声响,而后一群道士勾肩搭背走进来。自然不是他们关系好到勾肩搭背的程度,纯粹是被季越打得走路不利索,需要人搀扶。
特别是被季越优待的那位,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带进来,看着凄凄惨惨。
一堆的老弱病残身后跟着一群雄姿英发的少年,各个帽子齐整衣裳整洁,脸上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与几分迫不及待。
他们学了这么久的道术,今日终于有发挥的空间了,心情激动程度堪比苦学屠龙术十八载终于见到龙的那一刻。
现在季越就是他们的目标!
“滚出去,谁允许你
们闯进来的!都给我滚!”乱哄哄一群人挤进来,佘俭炮仗一样炸开,到嘴的鸭子要是让他们给飞了,佘俭死都不会瞑目。
“师兄嗓门一如既往地洪亮,看来这些年的咸菜就米饭还真没白吃,身子骨照样健朗。”
“有你什么事!”
佘俭呸了一口看向面前这个满嘴油的胖子,一个肚子六个月大,装的都是肥肠,丢尽他们祖师爷的脸。
“怎么没我的事情了,咱们师出同门,道安派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当然要管了。更何况当初皁安找的是我们这边的人,电话打错了才打给你徒弟,于情于理师弟都要上门一趟。”
“皁安,上来看看是不是当初在陆家的那只恶鬼。”此话一出,被左右架着的人拐着腿上前,连连点头“就是她就是她,余节真人要为我们做主啊。”
皁安面上哭得凄惨,心底是乐开了花,有余节在前头顶着,这回定是要一雪前耻,报打腿之仇。
“这是我的客人,你们说打就打,有没有……”余俭正想站出来喊上两声壮壮士气,那边的季越手就直接动上了,一阵阴风刮过,都没看清动作,刚刚的一群老弱病残重新躺回地上。
也包括余节和他的一群徒子徒孙们。刚刚还崭新发亮的道服在地上滚了一圈,个个灰头土脸爬起来,哪还有刚刚的神气。
“给我等着,给我等着!”知道碰上硬茬,余节非常识时务,指着季越放狠话,脚底抹油溜得贼快。
“那是你师弟?”季越看着屁滚尿流的家伙语气带着鄙夷,长得和熊一样壮实,打起来浑身软绵,还没旁边这老头禁得起她一拳头。
“哼,不是。”余俭拒绝承认那个背叛师门的家伙是他师弟。他们师父还在的时候,这家伙本性隐藏的倒好,师父驾鹤西去,他就开始变脸。
说什么社会变啦,要随机应变,把名声招牌打出去才能有饭吃有房子住有钱花,如此庸俗不堪,余俭耻与他为伍。
但要说不羡慕也不可能,那胖子身上的鱼味还鲜着呢,能够吃的山珍海味谁不想吃,天天咸菜配米饭配馒头他也吃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