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挑眉,不动声色道:“什么异常动静?”
“就是……”曜澄犹豫了一下,朝着斯文的屋子里面张望,但是斯文的屋子太黑了,根本什么都张望不出来,他也只好放弃,“就是我的那个屋子里出现了一个小贼,偷了我不少东西。我怕他潜到你房间来了,你当心一点。”
斯文:“是么?我这边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还是听到了你的敲门声我才起来的。”
斯文说起谎来也是面不改色:“丢了什么贵重东西么?我陪你去一趟警局。”
曜澄:“这个倒是不用,丢了就丢了,没什么贵重东西……我就是不放心你,生怕他对你下手。你当心一点,如果出了什么事随时喊我,我就在隔壁。”
斯文:“嗯,好。”
结束了这段对话,斯文就关上了门,曜澄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曜澄还在一头雾水,搞不清楚那个异能者究竟是来他的屋子里做什么的。
他并不会知道,仅仅一墙之隔,斯文正重新返回了桌前,借着窗外的光把那款手表挑拣了出来。
熟悉的质感落在自己的手心。
斯文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这只表,真的就是自己曾经戴过的那只呢?
如果曜澄真的是那个奸夫呢?
曜澄究竟是知道他和歌微的关系,还是不知道他和歌微的关系?
如果真的是曜澄插足在自己和歌微感情之间呢?
斯文无法想象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无法想象他会做出一个什么样的取舍。
他干脆强忍着,克制着自己不去想。
一切,等出了结果再说。
明天天一亮,他就决定要拿着这只表去做一下鉴定。
歌微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是一个稍微有一点诡异的梦。
在梦里,她好像面对着一扇白色的门。
这扇白色的门发出微弱的光,正在询问她一些问题。
“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歌微听到自己回答:“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当然就是活下去。”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我不敢想更多,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那白色的门开口:“……很不错的素质,你已经是‘这一批’之中最优秀的一个了……”
歌微:“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白色的门好像又嘀嘀咕咕了什么,最终光芒缓
慢地退了下去,只留下一句空洞苍白的话。
“……好好活下去。”
“……等你能活到最后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真正是谁。”
歌微:“???”
歌微:“喂?”
光芒最终消失不见,沉进了漫天的黑暗里。www.
只剩下歌微站在原地。
她只觉得这扇白色的门有点故弄玄虚的意思。
最关键的是,她很清晰地知道自己是置身在一个梦里,可是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梦。
从梦里醒来,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天光朦胧地亮起。
但今天依然是一个闷雷滚滚的雨天,整个城市都像是一锅水。
天未亮,斯文就出门了,怀里揣着那只手表。
他在镜子前系上了领带,穿得就好像是即将要去一座墓园参加一个肃穆的、悲痛的、又不能失去礼节的葬礼。
他出门的时候,刚好曜澄的卧室门打开。
曜澄顶着一头凌乱的鸡毛头发,打着哈欠出现在门口。看到斯文穿得一身纯黑,他忍不住问:“……哥,你这是去哪儿?”
斯文静静回答:“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曜澄“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曜澄的错觉,从昨晚晚上到现在,他只觉得斯文和自己的对话都带着一点微妙的暗潮汹涌。
偏偏曜澄根本无法想通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曜澄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件事。
他现在比较关心的问题是,他要不要趁着樊漪发现之前,偷偷再去买一块一模一样的手表。
毕竟是樊漪送的“友谊之表”,是兄弟的象征。
他单方面这么弄丢了,似乎也不太好。
只希望这件事不要被樊漪知道才好。
斯文出了门,走到楼下。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一辆灰色的跑车刚好驶在他的面前。
车窗摇下,一个痞气花哨的港风帅哥坐在里面,正对着后视镜给自己的头发抹上啫喱水。
……竟是樊漪在这个时候来了。
“斯文,你正要出门?”樊漪看到他,拉开车门下了车,漫不经心把他从头到脚瞄了一眼,然后开始打趣,“怎么穿得像是要奔丧似的?你要去干嘛?”
斯文态度敷衍,依然还是那一套说辞:“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樊漪浑然不在意:“行吧,我也不管你,反正我
是来找曜澄的。”
说着樊漪就越过了斯文上楼去。
斯文也恰好要在此时越过樊漪。
两人撞了个满怀,然后各自后退了几步,刹住脚步。
路面上的水洼溅起,弄脏了两个人的裤脚。
雨越下越大,视线也越来越朦胧。
樊漪笑了笑:“干嘛走得那么着急?是多要紧的事儿啊?”
斯文淡淡说:“是你的胸膛太硬了,你该不会最近又去动了什么换机械部位的手术了吧?”
樊漪立刻被气笑了:“别损老子!老子最近是去健身了!这可都是练出来的,不信你摸摸?”
斯文:“改天揍一顿就知道了,试试手感。”
樊漪:“切。谁揍谁还不知道呢!”
两个好室友在楼道门口互相损了对方一番,然后又各走各的路。
临走之前,斯文弯腰,把刚才掉下来的手表捡拾起来。
刚才被那么一撞,斯文怀里的手表掉出来了,落进了路边的水洼里。
他低头捡起来,捡得飞快,没让樊漪瞧得太仔细。
樊漪只看到斯文弯腰从水洼里捡了什么东西出来,但斯文好像是有意不想让他看清楚一样,那捡东西的动作那叫一个迅速,转瞬就已经把东西重新揣回了口袋中。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究竟在搞些什么。
樊漪没多想,等斯文走了之后,他也自顾自上楼。
一路走到了三楼,他摸了摸外套外侧的口袋,脸色忽然一变!
他收在外侧口袋的那只男表不见了!
他下车之前刻意把男表摘下来,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理由很简单:他觉得单方面戴着一款情侣表的男款表,实在是太蠢了。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单相思了,而是单相思里的舔狗了。
所以樊漪把手表摘了,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不想再让其他人看到。
可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又丢了!
樊漪赶紧折返回来找,终于在楼道门口的水洼里把表给找到了。
他抖了抖表,甩掉了上面的水珠,却发现这款表已经不能走了。
……这玩意儿竟然这么不防水。
樊漪暗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重新把表扣在手腕上。
他再也不放口袋了,放了口袋容易丢。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买到的、能跟歌微一模一样的东西。
就让他独自单相思吧,做一只单相思里面的舔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