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人之谈（下）
两颗相对而行的子弹，它们从不同的角度射出，要想相互碰撞，可以说机会相当渺茫，不亚于在一个平行宇宙中找出一颗长着肉瘤的星球。
可是有时候，我们就要去赌这渺茫的一线机会。
时间放慢，两颗子弹慢慢的碰撞，然后碾压成肉饼。
“轰隆~~”
一小蓬火花绽放，是银液，是血液。
男爵没有感受到什么，只是为了一颗子弹没有解决一个敌人非常可惜，而且，是一个比他弱小的敌人，这不可原谅。
而对某处站在荒原上的戴斗篷人来说，这确实有意思的画面。看斗篷人的身姿，应该是个绰约的女人。一身黑色的晚礼服，上面镶嵌金边，就像是要去参见上流酒会。
身后呼啸而至一个老人，一个青年，都是血族中的伯爵！
这三人，可以说是血族中的高等人物，高等血族，只有那些大公才能压着伯爵一头。
在这里，根本没有这么多的伯爵，暗金色的城堡只是卡门氏族的一处堡垒，并不是总部，那里也仅仅只有一位伯爵坐镇，现在这里却出现了三个。
伯爵，相当于远古强者！公爵，就是太古强者，离荒之主只有一步之遥。
……
“梅罗伯爵，走吧，这次落亲王殿下苏醒，必须拿下黑石城，当做送给他老人家的礼物……”
血族中的亲王大部分都在血池中沉睡，现在醒了一只，难怪这些伯爵们这么疯狂。
女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完美妖异的脸庞，猩红的双唇微微弯起。
“你们两个先去吧，我碰到一个很好玩的小猎物，一座小城，你们两个再加上罗卡那个废物伯爵应该能解决掉……”
她的身影一闪，就这么在荒原上滑翔，几秒钟后就失去了身影。
青年双眼微微一眯。低声咒骂道：“该死，这个女人太高傲了，竟然把氏族议会确定的事情不当回事……”
“哎，走吧，她觉醒了始祖血脉，高傲一点是正常的……”
……
……
规则之力笼罩着这片土地，这已经从法外之地变成了法内之地。
何为法？
法则！
有至高法则笼罩的土地，一切都是法则说了算。如果说气血之力是个人的根本力量，那么至高法则之力就是黑暗大界拥有的力量！
男爵想要再次开枪射击，却突然卷进法内之地。一时无法适应。而这时。雷的镭射枪已经连续击出。一根根五厘米长的镭射线击打在了男爵的眉心。
法内之地，就算是一厘米都不会偏差！
男爵没有去过外界，自然适应不了这种规则。可是雷是从外面世界来的，自然适应这种规则之力。
男爵眉心多了一个小孔。直接穿透了，倒地身亡……
手中的枪械无力的耷拉在地上，侍女一声恐惧的大叫声，所有的血族成员纷纷围到了男爵的身边，不是保护他的遗体，而是吃了他……
他们张开大嘴，露出吸血獠牙，疯狂的汲取男爵的血气……
不浪费一丝能量，这就是血族的生存规则。
……
……
“走！”
本来可以轻易逃走。如果没有恐怖的梅罗伯爵。
当这个女人的身影站在他们面前，一切都结束了。对于一位血族伯爵来说，就算是几名古之强者围攻，也没有什么大碍。除非是荒之主前来，才能压制这些伯爵。
仅凭身上散发的气势。就根本无从抵抗。
梅罗伯爵的双眼一闪，一直思索刚刚看到的那副画面。门萨公爵先开枪，子弹打出去，曼陀罗花后绽放，拦在了子弹面前。这时候规则之力还没有笼罩，这里还是遗弃之地，能够没有缺陷的准头，这是巧合？
她想不通，所以就不去想。仅凭自己的实力，就可以得到一切所知道的。在血族内部，实力就是一切。
……
周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制住。
雷几人看到这位伯爵殿下没有对付他们这几个小虾米的心思，纷纷离开，留下来送命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死一个人总比全死好。
一缕缕血气像小蛇一样，蜿蜒的涌入周生的身躯之内，在仔细的探索着什么。体内器官，大脑，肺脏，都有一条条小蛇钻来钻去，痛，很痛，鼻子中流着鲜血。
这鲜血的味道有淡淡的花香，很好闻。
“没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不过这血的味道很香啊，我都忍不住要咬你一口了……”
梅罗伯爵舔了舔猩红的嘴唇，一口洁白的牙齿咬在了周生的脖颈上，大口的吞咽着鲜血。
这种只知道汲取而不反馈自己血液的吸血行动，不能叫做初拥，被咬的人只能成为血奴。血奴的血是不能再被血族吸的，因为已经污染了。
不过对于伯爵来说，能控制住自己的血毒，可以不让人成为血奴。
……
……
外面的一切都已经离自己远去，以前杀了不少人，现在报应终于来了，自己也要被杀了……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意识渐渐模糊。
又一次沉入那个白色的宫殿里，这次燕尾服老人的感情色彩又丰富了很多，正在煮咖啡……
“加不加糖？”他问。
“谢谢，我喜欢原味的”。
一杯浓浓的热咖啡，非常香醇。
老人用咖啡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不过其中加了很多糖，看来他非常享受甜味。
周生抱着咖啡杯取暖，总感觉这里有些阴沉，会闹鬼。
……
……
“请问你可不可以自己介绍一下，以及我来这里的原因，这里是梦境还是其它的什么怪东西？”周生疑惑的问。
好奇心害死猫，当他这句话问出，心底立刻后悔。
老人的手停滞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愤怒，竟然给人一种想要咆哮的感觉，下一刻或许火山爆发。可是等了很久。他的面色又浮现出平静……
一杯咖啡加了小半斤糖，他真的喜欢甜味。
周生撇了撇脑袋，看到老人后面那个巧克力宫殿，糖果小山，真的已经不知道去说什么。这种本该处于童话中的东西，现在就在后面。
他把巧克力蘸着咖啡吃，空气中都充斥着浓浓的甜味……
……
一边吃着，一边与周生聊天。基本上就是老人说，周生听着。老人一说起来就停不下，非常絮叨。
“我很喜欢一部动画片。知道是什么吗？”
周生想了想。老人应该喜欢童话。有什么这方面的动画片吗？或者是严谨的哲学动画片，荒诞艺术，但是这种动画片应该还没诞生……
一切都有可能。
“是柯南？”他试探着回答。
“错，是喜洋洋……”
“哦~~。确实是一部……很好的动画片”。
……
……
老人一块块吃着巧克力，问周生喜欢什么影片。
这个问题周生想了很久，觉得有必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哲学风采，就说《苏菲的世界》不错。
老人显然不给他面子，说他撒谎。
“你瞒不过我，你喜欢的是岛国动画片，你以前看过的……”
周生挠挠后脑勺，有些尴尬，苦笑着说：“嗯。这个确实有所涉猎。我以前喜欢看漫画，所有就呆在漫画店里，那里面自然有不少的影碟……”
“哦，看片吗？”
“还是算了”，这种东西自己偷着看就成了。难能与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老怪物一起看，多尴尬。
“不行，我要看~~”
老人说做就做，搬出了影碟机，周生清晰的看到他把一盘碟子放进去，碟子上有一个浴袍滑到腰上的女人。
老旧的屏幕有了画面，不是想象中的成年动作片，而是奥特曼。
奥特曼打小怪兽。
邪恶的小怪兽不管开头多么牛，最后总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打死，这已经成了定局。
……
……
“我在想，你们生灵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奇怪的东西……”
渐渐地，周生呼吸紧蹙，或者说，他发现了面前这个东西的身份。
老人就是黑暗大界！
或许说，他就是黑暗大界的意识！
法宝有器灵，星球有自己的天意，生灵有意识，为什么黑暗大界没有意识呢？
以前是没有，可是现在有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老人坐在沙发上，样子慢慢的改变，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色宫装裙的女人。她拉了拉低胸装，有些不适应。
“我没有男女性别之分，自然不是人类。我变成这幅样子，你应该觉得好受一点，毕竟异性相吸，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面对一个干巴巴的糟老头子……”
……
毛骨悚然，现在实在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周生非常自信，可是面对整个黑暗大界，他依然无法保持淡定。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诞生吗？嗯，你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诞生的。我刚刚有意识没几天，也无法与人交流。你除外，你是病毒，病毒是可以与系统交流的。还有一个人在我懵懂的时候经常想要与我说话，他很烦，所以我就发大风吹他，想要把他吹走……”
这个人应该就是黑暗执法官们的那个伟大的领。
“以前的时候也有个病毒，我忘记了他叫什么名字。这个病毒非常可恶，对我的损害很大，我就把他洗/白了，洗白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周生浑身发抖，他当然清楚洗白是什么意思，而且，这或许是他接下来的命运。
……
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白色的宫殿中，侍立在沙发旁。
这是一个青年，刀刻斧凿的面庞，只是双眼却没有神色，就是一个机械。
这个人叫思康，思索才能大脑健康。
“这就是他，他现在只是一团杂乱的数据，就像我一样，实际上我也是一团数据，不过信息量太大，没有哪种钢铁与导线能承载我的流量。只有这天地本身，才能承载……”
“我很不喜欢他！”
宫装女人说着，思康自然就变成一团数据流，离开了白色宫殿。
……
……
“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周生勉强一笑，嘴角僵硬的肌肉微微弯曲。
“我也不喜欢他！您是最伟大的，他竟然敢挑战您，真是该杀……”
“我不喜欢被人拍马屁，而且你的马屁拍得我很不爽……”
老天爷的脸色从晴朗变成了阴沉，黑暗大界也一处处阴雨连绵，不知道多少条大河决堤，多少黎民百姓被淹死……
周生瘫软在地，很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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