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天人之谈（下）
周生是真怂了，他恐惧。
人世间有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的事情，那就是未知。而无疑，面前这个东西就是最大的未知谜团。他不清楚黑暗大界为什么诞生了自己的意识，或许是他这粒小小的病毒刺激的原因，也或许是自然而然就诞生了……
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他现在，宁肯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汗水滴答在白色的地板上，渗透了进去……
“现在还是在你的脑子里，我只是一股数据流来到这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数据……”
她说着，看着电视，手中的零食不停。蜷缩在沙发中，很像一个宅女。如果看衣服，像是御姐。
“女人吃太多糖容易长胖~~”
他说了一个不太冷的冷笑话，不过很显然，没有起到一点作用，空气还是照样的那样充满了萧瑟的味道。
……
……
现在应该怎么做呢，跪地匍匐，请求老天爷的原谅，或者抱着她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委屈哭道：俺也不想做病毒啊，这是天生的，没办反，您就原谅俺吧……
这个方法或许会有作用，不过这只是对生灵来说的，面前的这个不是生灵，不知道这种方法会不会反而惹恼了她，自己死的更快。
周生还是一个生灵，他就有喜怒哀乐，就有恐惧。
……
屏幕上，已经到了一集最后。
奥特曼在最后关头，发出激光。把小怪兽打死。然后飞走了……
结局在开始就已经注定。
耳边传来嘎吱嘎吱的咀嚼薯片的声音。每一秒钟都很艰难的渡过。
……
……
“嗯，在很久以前，整个时空维度就只有三十六块界碑，十八块黑色，十八块白色。”
她在讲故事，或许是寂寞太久，需要找个人聊聊天，所以也一直不放周生离开。
“界碑中涌现出了很多的数据流。一条条的，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至高法则。只要清晰了数据流，就可以掌控一部分数据流的力量。数据流蔓延，很快，就填充进了空他妈的*的虚无中，黑暗大界诞生了……”
数据流衍生出了很多世界，世界中又诞生了生灵。实际上一切的一切都还是数据，就算人的意识思维也是数据，是先天就预算好的结果。
因为系统预算了他们的性格，所以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这必须服从最高等的一条原则：不重复性！
本来一切都好好地，可是系统运转久了。就容易有缺陷，所谓的缺陷就是病毒，也就是你。你实际上是世界病毒！
“我是黑暗大界的意识，也就是以十八块界碑为基石，以整个黑暗界为平台，诞生的核心数据流”。
“以前我处于懵懂中，很自然的就不喜欢不受掌控的感觉。所以界内诞生的生灵，我都给他们建造了一个榜单，也就是所谓的气运金榜，把所有的生灵都栓上一条链子……”
如果说的再仔细一点，你这条链子就是狗链子。
……
……
世界病毒不服从系统的管理，是一种变异的数据流，自身的属性也多变，这也是你的人生经常变迁跳跃的原因。
她说着说着，或许就觉得这个话题无聊，下一刻又转向别的方面。
“你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
“确定？”
“非常确定，黑色有内涵，包揽了一切的色素……”
这不大不小的马屁，显然比刚刚那个拍的好，老天爷很高兴，所以天晴了。
……
……
聊天聊得久了，自然知道了众生无法知道的秘辛。
实际上，修行之路，众生全部都走错了，都是界源误导的结果。内功圆满之后，还可以进一步修行，所谓的修行外功纯粹是一种胡扯。只是黑暗大界的能量有限，不能让生灵无休止的吸收下去，所以就有了修外功这个法子。
冰山一脉或许猜到了一点，所以冰山之主的那些弟子从来都没有突破到古阶的，自然没有修行外功的。
冰山之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是一个天才，自然想的多，自然要尝试一些，很显然，他知道了一些什么……
一个先驱者。
可是世上最容易断头的就是先驱者，一条新路是需要用热血去铺垫的……
……
接下来谈论了一下我是谁这些很难弄懂的哲学奥义。
对于这些严肃的话题，老天爷一直不想多谈，她显然更喜欢看电视，吃零食。
动画片，琼瑶剧，连续剧都喜欢看。
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是她要看喜洋洋与灰太狼，而且是一遍一遍的看，翻来覆去的看。周生也跟着看，无奈的受罪，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拍拍马屁。
……
按她的说法，是想要看到灰太狼抓到一只羊的时候，可是这一集应该还没拍出来。
“灰太狼好可怜啊~~”她说。
“我也很可怜啊”，周生内心对自己说。
“我建议您看一下哆啦a梦，这部动画片长一些，藤子老师的作品还是不错的……”
哆啦a梦的结局还没有出来，不过人们为了保持内心的那份童真，想要的结局或许是一个乐观的结局。
藤子老师已经去世了，所以后续的都是他的弟子续写的。也有人流传了几个悲观的结局，很令人心伤。
一者，就是大熊是一个精神病人，他一直睡了八年，醒来后只看到呆滞的机器猫。原来，过去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二嘛。大熊是一个未来天生的残疾人。残疾人就会用药物沉浸在自己喜欢的梦中。当大熊醒来。知道一切，也就是他要被安乐死的时候。他请求回去一次，与自己的朋友告别。
他用自己的零花钱给小伙伴们买了糖果，爸爸妈妈说大熊长大了，接着一切就结束了，大熊这个虚幻的人物彻底消失……
不管哪种结局，都不是人们喜欢的，太令人心伤。童年的梦碎了，这份美好被毁掉。
……
悲伤的结果也是最令人无法忘怀的结果，淡淡的忧愁，总是让人心伤。
周生看着电视，但愿自己的故事不是一个悲伤的结果，那样，一切都不美了……
……
老天爷自然不能总看电视，而且，她也容易烦躁。
当她及拉着拖鞋站起来时，周生的心就紧绷了起来。难道这就要处决自己了。
显然，他猜错了。老天爷现在还没有杀他的心思。
至于原因，就是孤独。以前没有思想意识，它不会感到孤独。可是自从她产生感情的那一天，她就已经是生灵了！
只要是生灵，就希望与人交流沟通。而能与她沟通的，目前就只有这个小小的病毒。
或许，从她有这个想法，一切都走上了另一条路。
病毒作为一段木马程序，在亿万数据流中超脱而出，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
“你走吧，有事我会再找你，不过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你愿意回到真实的世界中去？”
她淡淡的说，一幅幅画面自动出现在周生脑海中。
那是一个阴暗的城堡，城堡里的他躺在冰凉的榻上，一条软软的橡胶管正绑着他的手腕，往外面放新鲜的鲜血，供那位伟大的伯爵大人享用。
梅罗伯爵就坐在写字桌面前的椅子上，年轻侍者把一碗碗的鲜血端上桌子，当成饮料……
她长在制作一张地图，一幅幅画面。手工制图技术相当高超，各种比例尺都很精准。在遗弃之地，能有这种制图手艺的，不多……
他的另一个手腕中也捆绑着橡胶管，粘稠的琥珀色琼浆就注入身躯之中，然后化为一股纯粹至极的能量，被骨髓吸收，补充身体流失鲜血所需的营养。
现在的他，可谓就是制血机器。
鲜血被抽空，然后不充满能量，制造新的鲜血，然后再被抽空。
这种感受，想想就让人恐惧。
可是与呆在这里相比，他宁愿选择这种生活。
……
……
临走前，周生看了她一眼，说：“如果您不想杀我，那能否解除黑暗执法官的追杀令，我也好回到正常的世界中去。在这个满是吸血鬼的世界，实在不是一处令人喜欢的地方……”
“不可以。我不是不想杀你，只是不想亲自出手，违背规则，也就是违背我自己，这会产生系统矛盾。如果你被别人杀死，是不管我事的……”
周生显然把自己的价值想的大了一点，心想你留着我与你聊天，不说给点好处，起码别让人追杀自己啊。很可惜，他想多了……
慢慢的走向白宫的大门，这时候，他才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白宫的威严，这片洁白色的净土，属于至高的领域，不是生灵能够碰触的。
现在，一切都很清晰了，不知道光明大界是否也诞生了意识。不过可能性不大，毕竟那里没有诞生病毒。周生这粒小小的病毒还没有搅乱世界，就因为黑暗大界突然诞生了情感，被掐死在襁褓中。而那位思康，可是搅起了很大的浪花……
……
当跨出大门的一刹那，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这种机械一样的天籁之声，天之声音，是他一辈子的梦魇。
“记住，我的名字叫做黑萌萌，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他一个踉跄，跌倒了出去。
仰天直呼，坑啊！
黑萌萌，这个奇葩的名字，你难道以为自己真的很萌。这个不知男女的死人妖！
这种想法刚刚在脑海中诞生，接着就被他以大毅力掐灭。
……
……
睁开了眼，浑身酸软。
一张老脸在眼前晃**，这张可谓的脸真想砸烂了。瘸腿老者显然没有廉耻的归顺了血族，并且，其中很多事情都有他的搀和。
这种背叛的行为显然不值得原谅。
鲜血，是要用血来还的。
“主人，这小子醒了，看起来身体还很强壮，要不要加大吸血的力度，这种程度的造血还撑得住……”
老者腆着老脸，跪在地上，以额触地，恨不得去舔他主子靴子上的灰尘，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恭敬。
梅罗伯爵放下手中的魔法笔，把地图扔给了跪在地面上的老人，淡淡吩咐道：“把这个送给紫阔伯爵……”
“是，殿下！”
看着他的背影，周生平淡说：“我会杀了你！”
老人的脚步一怔，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之色，回道：“在那之前，你还是先关心自己的生命吧。你的那几个朋友就没有好下场了，他们比你更惨……”
“你该死”。
“谢谢夸奖，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无耻。我很喜欢丽儿，可是她为什么喜欢那只烂狗熊，我要仔细的问问她为什么。今晚吃熊掌，我给你留着一只，希望你能活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