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用细长的银签挑了两块蜜瓜放入花盘中,老夫人尝了之后赞不绝口。“这西北的水果果然名不虚传,这个蜜瓜不光是甜,入口汁水浓郁,还有一股子清香味。”
只是老夫人年纪大了,吃不得太多的水果,剩下的就让小辈们分着吃了。媛姐吃的是最多,唐氏怕媛姐贪多吃凉,让奶妈劝着不吃了。
蒋明澈被陈国安一起叫去书房,说是下下棋,说说话,看陈国安那副喜爱的样子,这个女婿深得他心。
媛姐吃饱了,又缠着陈舒不放,还是小孩子,虽然分开了一阵,但只要熟悉一段时间,媛姐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梳着可爱包包头的小姑娘。
齐哥也是在一边儿,非缠着陈舒讲故事听。陈舒无奈了,只能把四大名著拉出来,想着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看《西游记》,想来小朋友一定喜欢。
本来是齐哥和媛姐两个小孩子坐着听故事,不一会儿,林哥也凑了过来。只有娇姐还是远远的坐着,嘴角露出冷笑,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陈舒因怕祖母年纪大,精力不足要休息,只说了《西游记》的第一回,孙悟空出世,就要散场。林哥听了都意犹未尽,齐哥当场拉着陈舒,求着再讲一会儿。
陈国栋在上面咳嗽一声,齐哥就不做声的乖乖坐下了,这样陈舒才得以脱身。不过看着齐哥和媛姐撅起的小嘴。陈舒还是笑着道:“明日在来我这听故事。”
结果,这一晚上,几个小朋友都没有睡好。齐哥晚上做梦还在嘴里嚷嚷着石猴,媛姐也是睡不着,只盼着快点到天亮。
睡到自己的床上,陈舒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素心和素兰也被打发早点下去休息了,陈舒睡觉本也不喜有人守夜,只靠着被子看书。
没等一会儿。蒋明澈也回来了。陈舒看他脸色严肃,心里有些诧异。“怎么。父亲给你说什么了?”
“舒姐,你知道吗?国公爷在皇上面前为你父亲求了个好位置呢。”蒋明澈脸色不是很好。
“是国公爷?”陈舒没想到国公爷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陈国安,她可不会相信国公爷是因为儿女亲家的关系。
“可我也没听到父亲高升啊?难道是平调?”陈舒再次问道。
“是的,现在岳父大人是负责科考了。这在礼部历年都是一个好位置,而且孝敬都不少。”蒋明澈思索着,看来自己父亲出手了,肯定是另有所图。
“说来不怕你笑话,公公送给我父亲一个良妾,现在肚子里怀的是儿子,我父亲宝贝的很呢。看来,父亲和公公走得很近。”陈舒有些担忧。
“如果说陈府有什么让公公所需的,我觉得也就是大伯父了。他在吏部任职左侍郎,做的可是推官的事情,三品以下官员都可以由他考核直接安排。当然。那些新任职的官员,也是大伯父推荐。”陈舒缓缓分析道。
“可如果想通过父亲的路子,去走通大伯父?我大伯可是有原则的,估计很难。”陈舒想着,还好大伯父是一个纯臣,只会忠于皇上。
可蒋明澈面色渐渐黑了起来。推官和科举联系起来,里面大有文章。“如果由岳父主考录取。大伯父主做推荐呢?”
“如果,如果父亲录取的全是关系户?”陈舒光是这样假设一下,都开始脸色发白,陈国安这是要一家老小一起陪葬吗?
“好了,睡吧,岳父也不可能全部举荐关系户的,你就别操心了,今天还是好好休息下。”蒋明澈熄了两根蜡烛,顺势躺在床边。
“可我睡不着,我害怕,明澈,你觉得我父亲会有多大的胆子?如果那些个七品小官都是关系户,那是谁的关系户?”黑暗中,陈舒的声音轻轻响起。
蒋明澈的一双凤眼在黑暗中格外明亮,他猜得出是谁出手了,现在他的手伸的越来越长了。
烛光中,陈娇和赵姨娘坐在小桌边,只有赵姨娘在那说着什么,陈娇却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赵姨娘是真的有些怕了,自从娇姐走后,明哥和她说着要好好谋划前途之类的话语,赵姨娘就越来越担忧,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惊肉跳。
“娇姐,姨娘现在真的不求什么了。你看太太,不也是清清静静的过日子,樱姨娘也马上要生下儿子。我以前不知足,可自从你去了庵里。”说到这,赵姨娘眼眶又红了。
“你去了庵里后,我知道你的日子不好过,我也每天牵挂着你。我知道你恨舒姐,但现在不一样了,眼看着老爷就要有了第二个儿子,我也年老色衰,大不如前。柳姨娘那个狐媚子,天天上赶着伺候樱姨娘,讨好老爷。”赵姨娘的脸色在烛光下阴暗不明。
“所以我也不想争了,也不想斗了,我有你和明哥就知足了。娇姐,就算姨娘求求你了,千万别再节外生枝了。”赵姨娘此刻哪里还有以前的跋扈,只是一个有了眼角细纹的中年妇人。
“第二个儿子!”陈娇轻轻重复着这句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您放心,二房不会有第二个儿子的,永远只会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明哥。”说完这句话,陈娇笑了起来,好似看到了自己的胜利。
赵姨娘忧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甚至因为这句话,更加担心和害怕。“娇姐,求求你了,别做傻事。等过几天我去求求老爷和太太,给你找个好人家,让你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可好。”
“姨娘,我累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休息了。”说完后,陈娇顺势起身请安后,退了出去。
陈国玉一晚未归,舒姐睡得香甜,却不知陈国玉和两个陈师傅终于在下午取得了重大突破,质地透明纯净的玻璃终于制作出来。
陈国玉手里捧着铸造成小圆球似的玻璃,透明的好似水滴,激动地神情溢于言表。两位师傅也不肯休息,非要尝试舒姐告诉他们的玻璃的加工工艺。
一晚上,这个隐蔽的烧窑处,点了许多个明亮的蜡烛,不过大门关得严严实实,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
陈舒本想着,自己终于可以在娘家好好睡个懒觉,一大早儿的就被素心叫起床。陈舒很不高兴,素心看到小姐睁着朦胧的双眼,目光里露出不满,自己也很无奈。
“小姐,陈九爷一大早儿就来找您,是姑爷让奴婢过来叫醒你。”素心怕耽误事情,因为陈九爷,额,精神看着好像不太对。
陈舒在睡梦中,被丫鬟服侍着穿衣服洗脸,慢慢让自己游离的神识回到大脑里,蒋明澈已经和九叔坐在饭桌上了。
陈舒第一眼看到九叔的感觉就是,好乱,九叔一向都是干净温雅的形象,有时候根本不像个商人,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二侄女,你快点吃饭啊,成了。”陈国玉坐在饭桌前,焦急的催促着,陈泰和陈兴两个人还在外面等着。
天才刚刚亮,陈舒坐在陈国玉私下租来的院子里,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各种玻璃制品,虽然只是个雏形,可就这个雏形就让陈舒激动不已。
这些个东西凝聚了这两个师傅的心血,虽然只是普通的玻璃珠子,还有普通的杯子,可是看着这五个人兴奋的程度,大家都知道这是多么大的商机,会创造一笔巨大的财富。
陈舒把现代自己所了解的普通玻璃制品一一画图,两个师傅也是露出惊讶的神情,至此,两个师傅更加尊敬这个二小姐,虽然是最年轻的,可她所知道的东西却是大家都不了解的。
陈舒计划让两位师傅再多练习练习,陈舒又把可以制作出几种颜色玻璃的方法写了下来,这时候蒋明澈和陈国玉都知道,不能询问舒姐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只要按照她的方法去尝试即可。
“澈哥,谢谢你今天没有问我。”陈舒在回去的马车上和蒋明澈道谢,因为这件事情十分隐蔽,陈舒是坐着马车到了荣兴楼,然后悄悄步行到了九叔租的房子。
“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也有不能说的原因。我也有,舒姐,但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蒋明澈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出他早就想说出的这句话。
陈舒以为是蒋明澈在外面装出的那副官二代的模样,她拉过蒋明澈的手道:“我也一样,我和你是合作甚至到了朋友的关系,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蒋明澈有些哭笑不得,他想,如果有一天舒姐知道自己武功以后,会不会还觉得能保护自己。
还有素玉和素晴,蒋明澈不知道她俩有没有跟着,不过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决定要告诉皇上,对素玉和素晴是否知道这个秘密也就无伤大雅了。
既然出来了,陈舒就想去西城区转转,看看现在西城区还有什么生意,顺便想游说珍宝斋的高老板,陈舒想到城门外的灾民,心里总是难过和不安,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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