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暮低垂,秋风微凉。李府中灯火渐明,李曦茜独坐秀楼,望着自己的“芙蓉仙子剑”,痴目而呆。蜡烛也不燃上一只,甚是冷清寂寥。你道这仙子般的美人,因何如此惆怅?人世间唯有情爱二字杀人不见血,令人为之消沉而无法自拔。她与“芙蓉剑圣”秦贺一同下山,二人之名号本就是天生的一对,美女俊汉共相随之,怎个不把情爱来生。同行数日,相互关照。如漆丝胶,难舍难离。眼见分手在即,共把家庭住址报来,却万万不成想到,二人父母一代,有不共戴天之大仇。痴情汉秦贺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咆哮着绝尘而去,至今下落不明。李曦茜如何能不挂念于心头。她真是又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如此矛盾之心理并非没有道理。想见他是因为爱他,不想见他是因为怕他来杀她父亲报仇。她如此折磨了自己三月有余,却怎个能不衣带见宽人儿瘦。李林甫一生杀人害命不计其数,对人情冷暖本已淡默,可对女儿却是怜爱有佳,宠之又宠。李曦茜本性刚毅,任其痛苦随身而腐,也决不说于旁人来听。
她正自闷坐呆思,“噔噔噔”,侍女跑上楼来,停身房门口,轻唤道:“小姐您在房中吗?小姐……”
“有事吗?”李曦茜转身问了一句。
侍女道:“老爷叫小姐去他书房有事。”
“知道了。”李曦茜应了声,起身将宝剑悬于床头,理了理秀发,出门下楼。
书房中,灯火通明。李林甫端坐桌旁,阴沉着一张白皙的老脸,耷拉着肿眼皮,手捻胡须沉思着。
李曦茜轻步入室,施礼道:“茜儿见过爹。”李林甫抬头笑道:“茜儿快过来,看看爹给你拿回些什么。”语毕打开桌上的木盒。
李曦茜进前观看,却是一盒金银珠翠饰品,五颜六色,光彩夺目。她微微一笑道:“好漂亮,爹哪里得来的?”
李林甫道:“这是宫里的东西,茜儿喜欢就都拿去吧!”
李曦茜道:“爹,女儿习惯做个平常人,不爱戴这些东西,您还是收起来吧!”
李林甫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你那个师父都教你些什么,从打你回来就没见你开心过,问你怎么了,你又不肯说,这岂不是要急死为父。”
李曦茜道:“爹,女儿真的没事吗!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李林甫道:“你是爹从小看着长大的,爹还不知道你的脾气吗?今晚咱们父女俩就好好聊一聊,彼此都说说心里话,你有什么心事尽管说出来,为父若有一事不答应你,就不是你爹,你说吧!”
李曦茜抿嘴儿一笑道:“爹如此一说,女儿还真想起一件事来,您是科考的主考官,女儿想要一份试题,不知爹爹可允许?”
李林甫吃惊地看着她,道:“你一个女儿家,要科考试题做什么?此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曦茜道:“爹就不要问为什么了,若是不同意就当女儿什么也没说好了。”
李林甫道:“此事说大便大,说小便小,爹只是怕这试题传扬出去,被皇上怪罪。”
李曦茜道:“此事爹大可放心,女儿做事自有分寸,怎么会害爹呢!”
李林甫呵呵一笑,道:“说得好,只要你开心,爹什么都给你,来随爹去取。”
李曦茜含笑嗯了声,相随出门。
客舍中,陆啸天与司马玉娟、仲孙婉儿、葛红霞围坐丰盛的酒席旁,边饮边谈。葛红霞谈吐优雅大方,很快便与二女谈的火热。陆啸天看在眼中,喜在心头,不住的环视着三人,愈看愈爱。
酒席罢后。
葛红霞道:“我爹入宫有要事,可能很晚才能回来,三位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我们明日再聊。”
三人含笑点头,二女送她出门远去,回室闭门。
司马玉娟笑道:“大家闺秀就是与众不同,连我都喜欢上她了,婉儿你呢!”
仲孙婉儿微笑道:“不错,我也很喜欢她,陆大哥一定是更喜欢吧!”
陆啸天很不自然地笑一笑,道:“婉儿也跟娟妹学的油腔滑调了。”
“哼!刚认识个表妹,就讨厌我了,”司马玉娟不悦地道:“嫌我碍事就明说好了,后会无期。”转身摔门而去。
仲孙婉儿连声喊她不住,追出房门,见她已没于夜色之中。
陆啸天随后出门,道:“她不会真的生气吧?”
仲孙婉儿面色微变,道:“人都走了,还不会什么?都怪我说错了话。”
陆啸天道:“这怎么能怪你,要怪也该怪我才对,不过我不信她会真的一走了之,你不要急,去哄絮儿早些睡吧!”
仲孙婉儿道:“那她会去哪里呢?”
陆啸天道:“有可能去李府找李师姐了,放心去睡吧!”
仲孙婉儿,半信半疑,道:“那你也睡吧!我去了。”
陆啸天点了点头,目送她走进另一间客房,回房取了宝剑,吹灭烛火,匆忙走出房门,轻轻将门关好,飞身奔出葛府,穿街过巷一阵飞奔,来至李府后花园外。右胸伤处一阵阵疼痛,令他冒了冷汗。他稍歇了片刻,纵身越过高墙,落足园里,四望无人,寻径内行。出了花园,纵身房上,左右观望。府院中昏暗不一,唯有一座小楼灯光最为明亮,他心中暗道:“那难道是李师姐的秀楼?看看再说。”飞身直扑过去。落身阳台之上,舔破窗纸内望,室中司马玉娟与李曦茜正自持卷沉思。他心中一喜,暗道:“这么容易就被我找到了。”行至门前,敲门道:“李师姐,小弟前来拜访。”
“是啸天哥!”司马玉娟惊道一句,连忙起身打开房门,进身便将他抱住,流下泪水道:“你身上有伤,还出来干什么?”
陆啸天道:“这点小伤算什么,我怕你真的离开我。”
司马玉娟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没出息!”抹了一把泪水拉他入门。
陆啸天冲李曦茜一抱拳,道:“小弟给师姐见礼了。”
李曦茜嫣然一笑道:“陆师弟不必客气,快请坐吧!”
司马玉娟拉他走到桌旁,指着桌上的考卷,道:“啸天哥你看,这就是科考的试卷,共三份,第一份是五言七言排律,第二份是古风,第三份是乐府,这三份卷子我和茜姐各做一份,另一份给葛小姐。现在距考期还有八日,我们有的是时间研究讨论。”
陆啸天喜道:“太好了,多谢李师姐相助了。”
李曦茜道:“同门姐弟说出此言岂不是见外了,从我答应娟妹那一刻起,我就是此计划中的一员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陆师弟尽管来找我好了。”
陆啸天含笑道:“小弟遵命就是了。”
司马玉娟道:“你才是真正的油嘴滑舌呢!倒来说我。”
陆啸天笑脸道:“为兄知错了,保证不会再说此言便是了。”
李曦茜笑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这么点小事也生气,要是过起日子来,这一辈子可怎么得了。”
“讨厌了,你怎么知道我会跟他过一辈子?”司马玉娟含羞地笑道。
李曦茜道:“虽然你没告诉我,但我也能看得出,你们早已私定终身了。”
司马玉娟道:“不要光说别人,难道你与秦贺就没私定终身吗?“芙蓉双剑’天生就是一对的。”
李曦茜花容变色,狡辩道:“娟妹你别乱说了,根本没有的事。”
司马玉娟道:“还不承认,今天我一见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已经猜到了,没有什么事能瞒过我的眼睛。”
李曦茜被他说中心事无以答对,凄然一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我可犟不过你。”
陆啸天见李曦茜面现异色,猜他是另有难言之隐,忙道:“娟妹,夜深了,我们早些回葛府吧!免得婉儿着急。”
“婉儿,婉儿是谁?”李曦茜不解地问道。
司马玉娟道:“我倒忘了跟你说了,仲孙婉儿是他的小娘子了,而且还有了女儿,说起来我真是命苦,爱他爱的难舍难放,如今在人家心里排名第几还不清楚呢!”
李曦茜看了看二人,道:“才几个月不见吗!到妻子女儿全有了,真是不可思议。”
陆啸天笑了笑:“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说给师姐吧!娟妹,带上考卷,我们走吧!”
司马玉娟叹了口气,道:“好吧!别急坏了你的小娘子。”
语毕将两份考卷迭好放入怀内,二人辞别了李曦茜,悄悄地回了葛府。
次日,司马玉娟与葛小姐闷坐书房中研讨科考试题,陆啸天赶到李府找到李曦茜取出两万两黄金,以钟景期的名义送给李林甫。老奸相一向有礼就收,召他客室面谈。
李林甫上下打量他一番,阴沉沉地嗯了声,道:“表面看来还不错,不知公子有何志向?”
陆啸天恭恭敬敬地道:“小生只想求得一官半职,为相爷孝犬马之劳,别无他求。”
李林甫“哈哈哈”,一阵大笑,道:“说得好,待三考之后,老夫看看你才学如何,另行重用于你,去吧!”
陆啸天施礼道:“多谢相爷。”退身出门,出得李府,心中暗笑:“老贼,在下用你的金子,借助你的力量,科考得中头名,在下求个京官,专门收拾你的狐朋狗党,为民除害……”
仲孙婉儿正在街上不远处等他,二人是借助她寻找兄长之名,瞒着葛太古出来的。此时正好借机打听一下“五龙怪客”中的第二位“雪剑飞花”陆云龙。小夫妻俩相聚一处细语一番,开始在街上逢人打听询问,一直到黄昏日落,不获而归。如此一连找寻四日,依然没有一点陆云龙的消息。眼见科考之期来近,陆啸天将三位才女作的诗词歌赋拿来每日背诵书写。
考期到时,陆啸天早已将三女的佳作记得滚瓜烂熟,带了文房四宝进场应试。接卷看来,那试题果真与他所学的一般无二,信笔而挥。陆啸天文才虽不深,但却自小练的一手好字,真个是,字中蝌蚪落文河,笔下蚊龙投学海。三场考罢,得意而归。
司马玉娟、仲孙婉儿、葛红霞、李曦茜四人聚于一处,焦急地等他回来。见他入门抢上前询问。
陆啸天满面笑容,道:“那考题一模一样,毫无变更。我完全照答,无一漏处。”
司马玉娟笑道:“好极了,我们三人的好词佳句与啸天哥的漂亮书法相配,保那皇帝老儿见后龙颜大悦,再加上李伯伯的好言奉承,准批个头名状元。”
李曦茜微笑道:“此事少说也有九成把握了,我先告辞回府向我爹打探一下消息。”
众人意见相同,送李曦茜出门。
三天后晨榜贴出,陆啸天等人围去观望,钟景期三字果真排名榜首。喜的几位姑娘,拥抱欢呼。
午时,陆啸天穿戴整齐,应召入宫。唐玄宗正与贵妃杨玉环在养心殿中戏玩,高力士进报,新科状元前来见架。
玄宗正玩地兴起,不悦地道:“让他在门外侯着。”高力士应了声欲离去。
杨玉环忙道:“慢着,皇上不是说新科状元文才出众,落笔惊人吗!臣妾现在就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才。”
玄宗笑道:“好,爱妃说见就见,宣他进来。”
高力士朗声道:“宣新科状元晋见。”
陆啸天闻听匆忙入殿,跪行君臣大礼。
玄宗笑道:“爱卿平身!”
陆啸天谢恩站起。
杨玉环目视他呆了一下,起身笑道:“你是陆公子?”
陆啸天忙道:“回娘娘,正是为臣。”
玄宗道:“爱妃,怎么会认识新科状元的?”
杨玉环满颜欢笑,道:“回皇上,他就是臣妾给你提起过的那个,救过臣妾一命的恩人,想不到他竟然是文武双全,皇上今日可要好好的赏赐他才是。”
玄宗龙颜大悦,仰面一阵大笑,道:“原来救架爱妃的人就是他,好,钟景期,你营救贵妃娘娘功不可没,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朕一定赏赐给你。”
陆啸天双膝跪地,道:“为臣只求长安县府尹一职,望皇上成全。”
玄宗道:“哎!这算什么请求,你是新科状元,少说也的官居三品,那区区七品之职,岂不委屈了爱卿。”
陆啸天道:“臣不认为委屈,做得百姓父母官,为吾皇万岁孝犬马之劳,是为臣毕生之心愿,望皇上成全。”
杨玉环笑道:“他这么诚恳,皇上就准了他吧!”
玄宗道:“也好,朕命你为长安县府尹,官封三品,每日早朝听政。另赏你黄金万两,丝绸百匹,下去领赏赴任吧!”
“谢主隆恩!”陆啸天叩谢完退出大殿。
杨玉环目送他在门外消失,低头柔媚地笑了笑。
陆啸天随高力士领取了官服官印,及皇上所赐之物满载出宫,跨马在长街游历一番,便入知府衙门赴任。然后吩咐长班备下该用的禀揭名帖,一一拜访了李林甫、杨国忠及一些显要的大臣。最终打道回拜葛御史。
葛太古得知贤婿一举夺魁,全府欢庆,早早备下酒席等着为他接风。众人围坐桌旁,把酒言欢。葛太古喝的半醉,话便多了,突地想起女儿的婚事,饮进一杯酒道:“明日就是个好日子,期儿、霞儿,你们该完婚了。”
葛红霞虽然喜欢陆啸天,但他已看出陆啸天与司马玉娟的关系也非比寻常,不愿假借婚约与他相好,忙道:“爹,女儿看此事不急,表兄刚刚上任,仕途未稳,应该先放下儿女私情,多为长安百姓做一些好事,才不负皇恩,来日方长,何必急于此时完婚呢!”
陆啸天接道:“表妹说的有道理,甥儿此时应该以民为主,以皇恩为重,不可贪图儿女情肠,望舅父三思。”
“好,有道理,期儿果真是胸怀大志,”葛太古笑道:“既然如此,你们的婚事暂且不提,来干杯!”众人举杯同饮,至深更方散。
次日早朝归来,陆啸天身着官服,头顶官冒,奉印堂前,等待接状审案。司马玉娟与仲孙婉儿扮成男护卫分站两侧,微风凛然,满堂威严之气。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击鼓喊冤。衙役们逐渐散不成排,东倚西靠。
陆啸天一见心中不悦,啪,一拍惊堂木,喝道:“都给我站好,本老爷就不信这长安城,无案可断。”
众衙役吃了一惊,忙站好,一个班头道:“禀老爷,并非无案可断,而是被告之人我们这小衙门管不了,前任老爷每天只管喝酒逛妓院、睡大觉,何等的逍遥,你又何苦在这干坐着受罪呢!”
“混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老爷如何管不得?”陆啸天怒道。
那般头道:“老爷,我看你是初来乍到,不懂京官之苦,在此触犯王法的都是豪门显贵之人,如接了案子稍有不慎,脑袋就地搬家,我劝您还是回府养养心思吧!管他谁死谁活呢!”
“混蛋,一派胡言。”司马玉娟怒道:“亏你还吃朝廷的俸禄,连狗都不如。”
陆啸天喝道:“来人,给我打他四十大板轰出去。”
那般头一抱膀,左右看了看,轻狂地道:“哪个敢打我。”
众衙役都与他散懒惯了,真没一个敢站出来。陆啸天与司马玉娟、仲孙婉儿相互看了看,都不禁心头火起。
“岂有此理,本老爷亲自来打。”陆啸天怒道一句,纵身堂中,“啪啪”,挥手打了那般头两个耳光,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痛得他抱腹直叫唤。
众衙役一见都吓的变了脸。
陆啸天伸手指了两个衙役,道:“你、你,你们俩给我打他四十大板,若不用力同样受罚,给我打!”
二衙役不敢不听,照着那班头的屁股,“劈劈啪啪”,每人来了二十板子,直打地那般头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陆啸天冷哼一声,道:“哪个敢违令不尊就是如此下场,拖出去。”
两个衙役应了声架起那般头,走出衙门,将其扔在街上。立刻引来一群百姓围观,七嘴八舌道:“终于生堂了……”“这不是刘班头吗?他怎么挨打了……”“听说是来了新老爷……”“刚上任就打了刘班头,说不定是个清官……”“唉!清官又能将那些豪门恶霸如何……”
堂中,仲孙婉儿向门外看了看,道:“我看今日不可能有人来了,新老爷上任,大多百姓还不知道呢!”
司马玉娟道:“不错,我们应该想个办法,让百姓知道才行。”
陆啸天点了点头,道:“要不写一张告示贴出去吧!”
司马玉娟道:“行的,我来写,先退堂吧!”
陆啸天嗯了声,朗声道:“退堂。”起身与司马玉娟、仲孙婉儿相继回到府院。教人找来一张大红纸,司马玉娟提笔写道:“新科状元官封三品,甘任知府,民之父母,为民做主。无论状告何门何府,一经查实,一律准状。有冤情者速报公堂,不可任其恶徒刁民逍遥法外,胡作非为,坏我大唐京师之盛貌。”写罢盖上官印,差人贴于府衙门口。
司马玉娟换上女装,提剑由后门出府,绕至府衙门前,见一群百姓围着那张告示,议论纷纷,不相信告示所言属实。此时,一个富少打扮的人带着四个奴才横冲直撞地走来。远远地就嚷道:“看什么呢!看什么呢!都给本少爷轰走,轰走。”
四个恶奴进前将众百姓推得东倒西歪,骂着:“都她娘的滚开,滚开!”
众百姓敢怒不敢言,连忙躲开。
那恶少大摇大摆地进前,看着告示道:“是不是哪个美人儿要招女婿?”
一个恶奴道:“什么招女婿,是新知府纵容百姓告状的告示。”
那恶少道:“告他娘的什么状,我看是吃饱了撑的,给我扯了。”
两个恶奴应了声,进前“哧哧”两把将告示扯下。
众百姓见了,摇头欲走。
司马玉娟冷哼一声,暗道一句:“死无赖,先拿你开刀。”怒喝道:“大胆刁民,给我站住!”
那恶少回身道:“吆喝!是谁呀!谁敢在本少爷面前大呼小叫的?”
司马玉娟进身冷冷地道:“是本姑娘在叫你这混蛋,官府的公文你也敢撕,好大的狗胆,给我上公堂。”
那恶少盯着她,**笑着道:“好标志个美人儿,上什么公堂吗!随本少爷回府上床去吧!”
“无耻!”司马玉娟怒骂一句,挥手“啪啪”,打他两个耳光,打得他双眼金星乱冒,原地转了一圈,怒道:“给我打这野丫头。”
四恶奴擦拳磨掌,围功向司马玉娟,被她飞身连环四脚踢倒在地,抱胸呻吟,众百姓围观笑语。那恶少出拳打向司马玉娟面门,被她一把拧主胳膊,一脚踹趴在地上,呻吟不止。
司马玉娟喝道:“都起来拿上撕下来的公文,随本姑娘上公堂,快一点!”
五人怕挨打,忙起身照办。司马玉娟行至衙门鼓前,挥起鼓锤“咚咚咚”,连敲数声。
陆啸天闻得击鼓声,连忙升堂,端坐堂上,朗声道:“传击鼓人上堂。”衙役们传话堂口。司马玉娟推搡着五人入堂。
陆啸天一见是她,与仲孙婉儿低语道:“怎么会是娟妹?这几个人怎么惹着她了。”
仲孙婉儿摇了摇头。
这时司马玉娟将五个汉子踹跪在地上,道:“禀老爷,这几个刁民目无王法竟敢当众扯下大人的亲笔公文,请大人明断。”
那恶少冷笑一声,道:“当朝杨太师是我姐夫,你这区区小知府能耐我何,识相的就痛快的放了本少爷,好生招呼着,否则明天就罢你的官。”
陆啸天“啪”一拍惊堂木,喝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来呀!各打四十大板,扔出去。”
众衙役平时没少受他的气,总算有了出气的机会,一起动手将五人按倒在堂上,抡圆了板子一阵暴打,满堂一片喊叫声,引得众百姓,挤在衙门口观看。那恶少经不得打,昏了两次又被打醒,杀猪般地嚎叫不停。挨完了四十板子,被衙役架起拖出去扔在街上,真是大快人心。
陆啸天刚要退堂,门外又传来击鼓声,忙宣击鼓人上堂。话一传出去,轰地涌进一群百姓,跪满大堂一片哭声冤语。诉状人老的老小的小,好不令人惋叹生怜。
陆啸天、司马玉娟、仲孙婉儿见此情景,甚为震惊。
陆啸天忙道:“众位父老兄弟,有何冤屈,呈状上来,本官定会为你们做主。”众百姓纷纷举状过头,由两个衙役将所有状纸接下,送于陆啸天面前,足有四十余份之多。
陆啸天看了看状纸道:“好了,请众位父老兄弟先下堂去,随时听传。”
众人齐道:“谢青天大老爷!”起身拭泪出堂。
陆啸天忙宣退堂,与司马玉娟、仲孙婉儿急阅诉状。其中有八份是告杨国忠小舅子张富调戏良家妇女、打死人的。有十份是告虢国夫人府中管家牛春旺,强占民宅打死人。有六份是告大财主赵金贵欺男霸女,逼良为娼,惨害死妇女十余人……三人越看越怒,陆啸天拍案而起,“岂有此理,升堂!”门丁忙传下去,众衙役飞步入堂,不敢有误。
陆啸天端坐案后,连派出三个捕头带人捉拿张富、牛春旺、赵金贵等一十三个要犯。并传告状的百姓上堂对证。张富刚挨了打不久正在**呻吟,成群的妻妾围着哭成一团,捕头赶到将他拖起便走。十三个要犯,唯有虢国夫人的管家牛春望没能捕到,还打伤了捕快。
陆啸天教众百姓与十二个要犯一对证,赵金贵是杨国忠小舅子的舅父,竟然大言不惭,咆哮公堂,丝毫不把他这个知府大人放在眼里。一一对证核实后。
陆啸天喝道:“大胆刁民,目无王法,欺压百姓,残害无辜,罪不可赦,推出去立即斩首!”
那赵金贵此时还破口大骂不停。
司马玉娟与仲孙婉儿亲自监斩,押着十二个要犯,匆匆赶到大十字街心,按跪于地。众百姓像潮水一般由四面围观过来,唾骂这些街头恶霸死有余辜。
司马玉娟与仲孙婉儿都没杀过人,更没看过杀人,见此场面不禁有点胆颤心寒。二人低语了两句,司马玉娟闭眼一挥令箭,道了声“斩!”刽子手十二把鬼头大刀高举过头,一片刀光落下,“噗噗噗”十二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于地。成千上万的百姓一片欢呼,有很多人竟然流下激动的泪水。司马玉娟与仲孙婉儿不敢看那死人头,上马回衙。
陆啸天见二女回来,急问道:“怎么样?杀了没有?”
“全杀了,真是痛快!”司马玉娟笑道:“啸天哥这回你可成了青天大老爷了。”
仲孙婉儿道:“吓死我了,这种事我再也不干了。”
陆啸天笑道:“杀的好!让他们有多大的靠山也使不上,还有一个牛春旺,娟妹、婉儿你们在家,我亲自带人去抓他过堂。”
司马玉娟道:“哎!那怎么行,你是老爷得留此坐镇,我带人去抓就行了,马上就去,免得夜长梦多。”
陆啸天道:“也好,你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司马玉娟含笑道了一句,提剑出门。
陆啸天目送她离去,看了看仲孙婉儿,含笑道:“婉儿,还的辛苦你一趟,那赵金贵逼良为娼,被害的女子都在万花楼,你带人去将老鸨子与所有的妓女全部带来吧!”
仲孙婉儿吐了口气道:“好吧!我这就去。”
陆啸天进前握住她的手,道:“小心点儿。”仲孙婉儿点了点头,携剑离去。
司马玉娟骑马带领二十名捕快,奔跑至虢国夫人府门前,叫开府门,直闯入府。司马玉娟初进豪门富贵府,左右环顾。但见,巍巍画栋,曲曲雕栏。堆砌参差,尽是瑶葩琪草;绕廊来往,无非异兽珍禽。珠帘卷处,兰麝扑鼻。楼台倒池影,花柳笑依人。观望一番,令她心中怨恨不已:“这些达官权贵,不知百姓饥苦,搜刮民脂民膏,大建阔府豪院,花天酒地,挥金如土,实在可恨至极……”她正自怨恨,被一群家奴呼啦一下子围住,她怒目圆睁,冷冷地道:“而等好大的狗胆,竟敢公开与官府作对,本人是来捉拿重犯牛春望的,哪个若敢阻拦与其同罪。”
牛春旺是个不足三十岁的青年,生得满帅气的。他走近几步,冷笑一声,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小小的知府衙门也敢来虢国夫人府中抓人,真是不自量力,不想死的就快滚出去。”
司马玉娟冷笑道:“你就是牛春旺了?”
牛春旺轻狂地道:“正是本管家,你能如何?”
司马玉娟玉齿一咬,道:“给我拿下!”众捕快挥刀攻上,牛金望顺手由家奴手中夺过一根棍子,“呜呜呜”,舞得风雨不透。众捕快进前不得,围着干转。少顷,牛春旺突地出手,“砰砰砰”,一连打倒四人。
“雕虫小技也敢嚣张。”司马玉娟冷冷地道了一句,出剑加入战团,“嚓”,一剑斩断他手中的木棍,“砰”,一脚踹中他的前胸,他不禁一声痛叫,飞退丈余仰面摔在地上。被两个捕快进前按住。
牛春旺忙冲众家奴大喊:“混蛋还不快给我打!”众家奴欲一轰而上。
司马玉娟喝道:“哪个敢动手,一同论罪,带走!”
众家丁见她武功高强,相互看了看没一个敢进前。几个捕快将牛春旺捆绑个结实,推推桑桑地走出府门。
牛春旺心中不服,轻狂地骂道:“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别以为牛大爷会成为你们的阶下囚,用不了一个时辰,你们就得像狗一样将大爷我乖乖地送回去,到时候看大爷我怎么收拾你们……”
“噗”,司马玉娟用剑鞘点了他的哑穴,道:“狗奴才,别以为你的主子能救你,你犯的是十恶不赦之大罪,皇上也救不了你,拖他快走。”
牛春旺干张嘴说不出话来,被捕快扯得跟头流行,奔回府衙。
陆啸天升坐堂上,宣了诉状人与牛春旺一一对证,牛春旺当堂狂笑道:“不错,张四是我杀的、王小六也是我打死的,我是奉了虢国夫人之命行事的,你这小小的芝麻官能将大爷如何?”
“啪”陆啸天一拍惊堂木,怒道:“大胆狂徒,来人,将他推出门外就地斩首。”
“狗官你敢杀我!虢国夫人饶不了你……”牛春旺喊叫着被拖出衙门,按跪于街上,此时正巧,仲孙婉儿带人将万花楼的老鸨子及十几个恶奴、三十余个妓女押解回衙。目睹牛春旺被斩首,老鸨子吓得坐在地上,众恶奴与众妓女各个吓的惨颜色变,入得堂中,跪地一片。
陆啸天语气缓和地道:“众位姑娘听着,恶霸赵金贵欺男霸女、逼良为娼、草菅人命,已被本官处死,你们之中哪位是被他所害者,说出来,本官为你们做主,还你们自由之身。”
三十余名妓女立刻一片哭声,一个接一个道出所受遭遇,有二十三人是被赵金贵强迫为妓的,有十一人是老鸨子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其中最小的只有十三岁。
陆啸天听完众妓女的哭诉,怒发冲冠,指着吓地抖作一团的老鸨子,喝道:“你这刁妇竟敢如此残害良民,罪不可恕,连同她的狗奴才张大奎、刘三……一并打入死牢,听候发落。查封万花楼,所有财产均分给众位姑娘,玉娟、婉儿,你们去办。”
二女得令出门。众妓女连声道谢!出门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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