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雄一此时心如磐石,竟是理也不理,见铃木幸子一双妙目望着自己,心中愤恨,冷然道:“你当年陷害于我,如今还想让我饶你性命吗?”说着一剑刺落。
铃木幸子被他这一剑穿胸刺过,倒在地上,也是死了,小笠原雄一又杀了一个仇人,心中大为舒畅。他对天哈哈笑了数声,却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却是妻儿的尸首还没有掩埋。
他心中一凄,却是一步一步地向着那间屋子走去,他此刻的脚步竟是那般的沉重,他的腿好像灌了铅,几乎抬不起来。但是他还是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一路上只见许多昔日好友尸首或横卧或竖躺在地上,他竟是理也不理,一点怜悯之意也无,只是冷酷地走了过去。走到了那扇门的前面,四周寂静无声,连他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他伸出手来,搭在了门上,使劲用力,似是推开这扇门沉重得要用全部的力气才可以推开一般。
只见儿子和妻子仍然躺在那里,就连松井真子嘴角的那一抹笑容也如同刚才一般,儿子那天真而略带稚嫩的面孔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再也忍耐不住,终于是痛哭失声。
“拓也,真子,我对不住你们啊……他们百般害我,我总是要报仇的……我不能死……是不是……你们不要怪我,好不好……”他的声音呜咽着,回**在屋子中。松井真子的嘴角动了动,似在安慰他,但是那一抹笑容却更似是最无情的鞭挞,狠狠地鞭挞在了他的灵魂深处,只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过来。他低着头,不敢面对妻子和儿子的脸庞,似乎那一双眼睛永远也无法闭上,永不瞑目地看着自己……
他无力地跪倒在地上,继续说着:“不要怪我……我要为你们报仇……报仇……”他嘶吼着,只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铃木端已经被我杀了,他女儿也被我杀了,真子,你放心,我会把所有害你的人都杀了的,把他们都……都杀了……”他这般说着,却是终于是昏倒在了地上,再也不省人事。
小笠原雄一昏迷许久,但是他终于还是醒了过来。
他虽然有了意识,但是竟是不敢睁眼,不敢面对这个世界。他的眼前是一片的黑暗,光明,又在什么地方?
他深深吸气,双手紧紧握拳,再吸气,再握拳,反复三次之后,这才极缓极缓地睁开了眼睛。
妻子和儿子的尸体,仍然还在那里,他站起身来,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挪动每一步,似乎都是煎熬。
但是,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吧。他还是爬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着儿子的尸身走了过去,轻轻地抱起儿子,小拓也的身子此时已经变得冰冷。刚才,刚才他不是还是那一个生龙活虎的模样吗?他低低地对自己说着,他痴痴地看着
儿子,似乎儿子那一双眼睛,冥冥中在望着他。
深深,呼吸。
一步一步地,向门外走了去,他步履沉重,似是托着千万斤的泥沙,手也有些发冷了,儿子冰冷的尸体,变得那般的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走到院落之中,找了一处空旷之所在,伸出双手,将泥土一点一点地掘开,将儿子的尸身轻轻地放了进去,好像是害怕惊动了儿子在天的亡灵。他埋葬了儿子,又将妻子的尸身也抱了下来,松井真子的脸庞依旧那般白皙而光润,谁也看不出那已经是失去了生命的躯体,看上去,她仍然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少妇。
他终于将妻子的尸身也放进了墓穴,最后看了两人一眼,一狠心,终究还是将两人掩埋了。泥土覆盖了两人的面容,但两人的目光竟似仍然可以穿破一切,直刺道他的心底。
他望着坟茔,又一次地跪倒在地,沙哑着嗓子嘶吼道:“真子……拓也……”
忽然,雨滴渐渐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原来是下雨了。但是他仍然如同变成了木头人一般仍旧痴痴而立,身子不曾移动半分。任凭雨水打湿他的身上,打在他的衣服上。
他发痴许久,这才离去。因为,他知道,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做,他还要给他们……报仇!
回到铁轮帮所居的客栈,他却是变作了另一个人,刚才的温情和悔恨消失不见了,脸上只有冷酷和残忍。
他用剑掘了一个大坑,胡乱将铁轮帮众人一一埋葬,这些人曾经都是他的师兄弟,曾经是他最亲的人,但是如今看着这些人的尸体,他的脸上却是连半点表情也没有。
掩埋了这些人,他又踏上了新的征程,继续着那疯狂而残暴的血腥。这罪恶的鲜血已经将他原本纯洁的内心彻底污染,拉着他的心,走向堕落。
有谁知道,他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骑上马,在崎岖的日本山路上行进着,天依然那般湛蓝,但是不知何时,却是有一抹阴影,悄悄地笼罩在了他的头顶。
前方,就是铁轮帮的总堂了。望见那高耸的山峰,他的心竟是忽然一颤。
道旁的那棵松树还在那里,只是比之他离开这里的时候,竟是已经粗了一圈有余,他站在松树之下,望了片刻,忽然低声道:“是啊,树没有变,路没有变,变的只有人……”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此刻竟是莫名地澎湃而激动,似是什么刺激着深心处的某一个地方,触动了那一份情怀,和昔日一摸一样的热情悄然涌上心头,溶解了冰霜。
但是善念却是一闪而过,他的脸再一次被寒霜笼罩,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一步一步地向着山上而去。
“什么人?站住!”只听一声呼喝,两
个帮众手舞长刀,对准了小笠原雄一的胸口,小笠原雄一却是不慌不忙,轻轻从怀中取出铃木端的令牌,晃了晃,并不说话。
那两个人似是明白了什么,鞠了一躬,道:“对不住了,莫怪莫怪。”小笠原雄一淡淡一笑道:“兄弟尽忠职守,到时候我还要和帮主说要嘉奖你们两位呢。”他一面脸上带着笑,一面却是长剑剑尖轻轻两点,此时长剑并未出鞘,但是他这两下点击的位置竟是精准到了极点,正好击在两人心窝正中,两人哼也不哼一声,倒在地上白眼一翻,便这般死了。
小笠原雄一一声不吭,只是继续向前,似乎刚才那两个人的死和他毫不相干一般,或许经历了太多杀戮的他的内心已经麻木了吧。
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他继续向前。又是两个帮众手持长刀站在山下守卫,他再次故伎重演,剑柄轻点,便将两人杀死。
他伸脚轻轻将两人的尸首踢到一旁,脸上仍旧面沉如水,看不到半点表情,哪怕是欣喜的表情也看不到,只是静静地继续拾级而上。
此时在他面前的,却是一间带着些许古朴的一间房子,上挂一块牌匾,上书三个大字“静心堂”三个大字,笔势苍劲,似是从中土而来的书法佳作。
堂前,是长长的台阶,共有五十四级,他小的时候不知曾经多少次顽皮地在这台阶上跑上跑下,一级一级地数着这台阶的级数,师父和师娘都站在一旁,呵呵地笑着,小师妹却是在一旁跟自己开着玩笑,说着笑话……
他负手而立,站在台阶之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许久才朗声道:“里面有人吗?”他知道师娘已经去世多年,如今应该只剩下三师弟野泽佑都留守总堂。
过了许久,从中才奔出一个年轻弟子,他并不认识,想必是近年来新收的弟子,那弟子对他道:“这位大哥,你有什么事情吗?”小笠原雄一从怀中掏出金牌,道:“奉铃木帮主之命,前来和野泽师兄商量一件要紧之事。”那人见金牌是真,立时躬身鞠躬道:“失敬了。”小笠原雄一还礼道:“不要紧,你快去叫野泽师兄出来吧。”那人转身而入,过了许久,野泽佑都这才缓步走出。
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那个已经失踪多年的师兄小笠原雄一,他不由得一怔,随即道:“你是……雄一?”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微微颤抖,一双眼睛只望着小笠原雄一的脸上。
“你还好吗?”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关切之色,又道:“师父要四处追捕于你,你还是躲得远些吧。”他一面说着,一只手竟是伸到了小笠原雄一的背后,手中还握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竟是要直直地刺入小笠原雄一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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