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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兄弟重逢

黑暗中走出来了鬼手和钉子,这让仇天鹏喜出望外,道:“你们怎么在这里?”钉子道:“其实我们比大哥你更早就来到了京城了。”仇天鹏笑道:“哦?是吗?”这时候胜通道:“莫非这两位就是武林盟主鬼手与‘棺材钉’钉子?”仇天鹏笑道:“没错,他们就是我最好的兄弟。”

鬼手道:“干脆我们早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吧。”仇天鹏道:“好。”胜通道:“那贫僧就先告辞了。”仇天鹏点了点头,于是胜通就离开了仇天鹏等人,仇天鹏、鬼手和钉子一起来到了鬼手落脚的云来客栈。

客栈早已经被鬼手包了下来,而且这里还有很多仇天鹏先见的人,慕容天正、东方无视、百毒神君、沈霞、玉玑子、重阳子、岳阳子、孔雪、慕容雅淑和唐芸彤。仇天鹏道:“没想到你们

月明星稀,夜更深,断魄缓缓道:“你想知道的事,现在全都知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这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答复,却已足够说明一切。鬼手和断魄命中注定了就要一较高下的,已不必再有别的理由。两个孤高绝世的剑客,就像是两颗流星,若是相遇了,就一定要撞击出惊天动地的火花。这火花虽然在一瞬间就将消失,却已足照耀千古!

断魄道:“就因为他是鬼手,我是断魄!”

仇天鹏又忍不住要问:“这一战究竟是为了什么?”

断魄道:“这一战至少不是为了要给别人看的!”

仇天鹏突然大笑道:“我是皇上的御兄,好像除了皇上的后宫我不能去,还没有一个地方我是不能去的。”接着仇天鹏恍然道:“你们选了这地方,为的就是不愿别人去观战?”

断魄淡淡道:“你若害怕,本就不必去。”

仇天鹏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们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太和殿就是金銮殿,也就是紫禁城里最高的一座大殿。紫禁之巅,当然也就在太和殿上。殿高数十丈,屋脊上铺着的是滑不留足的琉璃瓦,要上去已难如登天,何况那里又正是皇帝接受百官朝贺之处,禁卫之森严,天下绝没有任何别的地方能比得上。这两人偏偏选了这种地方做他们的决战处。

仇天鹏脸色变了:“你们要在紫禁城里太和殿的屋脊上决战?”

断魄道:“不错。”

仇天鹏耸然动容,道:“紫禁之巅?紫禁城?”

断魄又沉吟了很久,才缓缓道:“改在紫禁之巅。”

在月圆之夜,紫金之巅又改在哪里?”

仇天鹏忍不住又问道:“月圆之夜,还是改

断魄仰视着天上的明月,月已圆:“月圆之夜,紫金之巅…”

仇天鹏长长叹息,现在他终于明白,鬼手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他当然要找个绝对秘密的地方。

断魄道:“你若是我,你答不答应?”

仇天鹏道:“所以他要你再给他一个月的宽限,让他能安排好自己的后事。”

断魄道:“他活着时从不愿求人,就算死了。”

仇天鹏道:“他若死在你手里。”

断魄道:“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他不仅要用最好的状态杀人,也要用最好的状态被杀。”

仇天鹏终于明白:“原来是他去求你改期的,因为他知道这样一定不会有一个真正的结果的。”

生死的决战前,突然头疼了,那会怎么办?

断魄又点点头,仇天鹏怔住,一个男人,在

断魄点点头。陆小凤再问:“是头痛病?”

仇天鹏当然已听清楚,但却实在不能相信:“你是说鬼手有病?”

断魄并没有再说一遍,他知道仇天鹏听得很清楚。

仇天鹏跳了起来,失声道:“你说什么?”

断魄慢慢地掩起窗子,又推开,窗外月明依旧。他一直都没有回头,仿佛不愿让断魄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又过了很久,忽然道:“你知不知道鬼手有病?”

仇天鹏道:“因为我不但是鬼手的兄弟,也是你的朋友,我有权知道。”

断魄冷笑。

仇天鹏道:“我一定要知道!”

断魄沉下脸,道:“你不必知道!”

仇天鹏道:“什么原因?”

断魄道:“那有特别的原因!”

仇天鹏道:“莫忘记你们改过一次!”

断魄道:“我这一生中,说出来的任何话,都从未更改过一次。”

仇天鹏道:“为什么?”

断魄断然道:“不能改!”

仇天鹏道:“你…你们可以改期再战。”

断魄又笑了笑,笑得很凄凉:“伤是无救的,人也已必死,既然要死,能死在鬼手剑下,岂非也是一大快事?”

仇天鹏道:“可是你的伤…”

断魄冷冷道:“你看我像是个食言悔约的人?”

仇天鹏道:“难道你还要如期应战?”

断魄又站起来,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明月,喃喃道:“现在已可算是九月十四了。”

因为这个人不但陷害了断魄,也同样害了柳俊杰、公孙娘和甜甜。他一定还有更可怕的阴谋、更大的目的,绝不止要赢得这笔赌注而已。

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却知道绝不是,

仇天鹏也闭上了嘴。

断魄道:“你认为不是?”

仇天鹏道:“你认为陷害你的人,就是赌鬼手胜的人?”

断魄道:“我若败了,这些人岂非就可以坐收暴利?”

仇天鹏道:“不错。”

断魄目中带着深思之色,道:“其中当然也有人赌鬼手胜的?”

仇天鹏苦笑道:“现在赌你胜的盘口是七比一。”

断魄忽然又道:“据说已有很多人在我身上投下重注,赌我胜!”

当然有的,只不过后者远比前者更难得而已。

仇天鹏叹道:“看来这世上不但有肝胆相照的朋友,也有肝胆相照的仇敌。”

断魄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两柄孤高绝世的剑,两个孤高绝世的人,又怎能不惺惺相惜?

仇天鹏却在凝视着他:“也许你们本来也正是同样的人。”

断魄注视着桌上的剑,缓缓道:“我了解的并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剑。”

仇天鹏长长吐了口气,道:“想不到你居然也是鬼手和我的知己。”

断魄道:“像这种卑鄙无耻的人,绝对练不成那种孤高绝世的剑法。而你,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法来杀我,因为那样就不可能会是你仇天鹏了。”

仇天鹏道:“你真的相信?”

断魄道:“我知道,我相信你们绝不是这种无耻的小人!”

仇天鹏道:“但害你的人,却绝不是鬼手和我!”

断魄点点头。

仇天鹏沉吟着,缓缓道:“你重伤之后,最有好处之人,本该是鬼手和我。”

这究竟是谁的阴谋?为的是什么?

断魄的瞳孔在收缩,慢慢地坐下,两个人心里都已明白,这件事根本是有人在暗中陷害的。

仇天鹏也握紧双拳,道:“就在今天一日之中,我已有两个朋友死在那种毒蛇吻下,还有一个倒在床上,生死不明。”

断魄霍然长身而起:“你怎么知道?”

仇天鹏脸色也变了:“于是你立刻发现有条毒蛇?…”

断魄的手握紧,过了很久,才恨恨道:“这件事我本不愿说的,他能有出手的机会,只因我在拔剑时,突然听见了一阵很奇怪的吹竹声。”

仇天鹏道:“但你却受了伤。”

断魄冷冷道:“他本来就没有。”

,唐仪本不该有出手伤你的机会。”

仇天鹏道:“但我却还是不懂,以你的剑法

断魄道:“我只有拔剑!”

仇天鹏在叹息,他承认自己若是遇上这种事,也一定不会解释的,因为这种事根本不值得解释,也一定无法解释:“所以你只有拔剑。”

断魄道:“你若是我,你会不会解释?”

仇天鹏道:“既然没有,为什么不解释?”

断魄冷笑。

仇天鹏道:“你当然没有。”

断魄打断了他的话,道:“可是他却找上了我,一定要*我拔剑。”

仇天鹏道:“可是你…”

断魄又闭上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我本来的确不愿跟他交手的!”

仇天鹏道:“也许我已知道得太多!”

断魄的脸色变了:“你已知道多少?”

不该和唐仪那种人交手的,你应该知道唐门的暗器确实无药可解。”

仇天鹏叹了口气,道:“在决战之前,你本

断魄的嘴角又僵硬:“现在呢?”

仇天鹏道:“因为以前你是名动天下不可一世的断魄!”

断魄沉默了很久,缓缓道:“你以前好像并没有跟我交朋友?而且,我们两个应该是敌人才对。”

断魄闭上嘴,凝视着他,脸上的寒霜似已渐渐在融化。一个人到了山穷水尽时,忽然发觉自己还有个朋友,这种感觉绝不是任何事所能代替的,甚至连爱情都不能。

“杀人的剑手也可以有朋友。”惟一的椅子虽然已被占据,仇天鹏却也没有站着。他移开了那盏灯,也移开了灯边的黄经和铁剑,在桌上坐了下来:“你若没有将我当朋友,又怎么会将你的剑留在桌上?”

血已热,却还是板着脸,冷冷的说道:“这里也没有朋友,只有一个杀人的剑手。”

朋友!这两个字就像是酒,一满杯热酒,流入了断魄的咽喉,流进胸膛。他忽然觉得胸中的

仇天鹏微笑道:“但这里有朋友。”

断魄默然转身在那张惟一的凳子上坐下来,才缓缓说道:“你本不该来的,这里没有酒!”

仇天鹏正在微笑,看着他,道:“你想不到我会来?”

当然是仇天鹏,断魄勉强站起来,站直,掩起了衣襟,敛起了愁容,大步走过去,拉开门。

断魄握剑的手缓缓放松,他已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仇天鹏?”

“用不着拔剑。”窗外有人在微笑着道:“若是有酒,倒不妨斟一杯。”

剑就在桌上。他一反手,已握住了剑柄,他的反应还是很快,动作也依旧灵敏。

他终于坐起来,刚下了床,突听窗外有风声掠过——那绝不是自然的风声。

——好厉害的暗器,好可怕的毒。

虽然他知道这么样做,对他的伤势并没有帮助,甚至无异是在饮鸩止渴。但他只能这么样做。

伤口又开始在流脓,在发臭了,他想挣扎起来,再用清水洗一遍,换一块包扎的布。

他想死,又不想死。一个人的生命中,为什么总是要有这么多无可奈何的矛盾?

他又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每日晨昏,从无间断的苦练,想起了他的对手在他剑下流出来的鲜血,也想起了那碧海青天,那黄金般灿烂的阳光,白玉般美丽的浮云…

假如现在有个亲人,有个朋友陪着他,那情况也许会好得多,怎奈他偏偏命中注定了是个孤独的人,从不愿接受别人的友情,也从不将感情付给别人,他忽然发觉这竟是他一生中第一次想到自己也需要个朋友。

秋声寂寂,秋风萧索,这漫漫的长夜,却叫他如何度过?

他本来是个孤高而尊贵的人,现在却像是条受伤的野狗般躲在这黑洞里,这种折磨和痛苦,本是他死也不愿忍受的,可是他一定要忍受。因为他一定要活到九月十五。

风从窗外吹进来,残破的窗户响声如落叶,屋子里还是带着种连风都吹不散的恶臭。他知道他的伤口已完全溃烂,就像是一块生了蛆的臭肉一样。

在他的一生中,寂寞本就是他惟一的伴侣。但他却还是无法忍受这种比寂寞还更可怕的凄凉和冷落。因为他以前过的日子虽孤独,却充满了尊荣和光彩。而现在…

因为“道”,是一定要在寂寞和困苦中才能解悟的,剑道也是一样,没有家,没有朋友,没有妻子,没有儿女,什么亲人都没有。

他本来久已习惯寂寞。一个像他这样的剑士,本就注定了要与人世隔绝的,正像是个苦行的僧人一样,尘世间的一切欢乐,他都无缘享受。

断魄斜卧在冷而硬的木板床上,虽然早已觉得很疲倦,却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以前住在这里的老僧,过的又是种多么凄凉寂寞的岁月?在他说来,死,岂非正是种解脱?

仇天鹏来到了胜通的寺庙里,屋子里潮湿而阴暗,地方并不十分窄小,却只有一床、一桌、一凳,故而更显得四壁萧然,空洞寂寞,也衬得那一盏孤灯更昏黄黯淡。壁上的积尘未除,屋面上结着蛛网,孤灯旁残破的经卷,也已有许久未曾翻阅。

,对吗?”鬼手笑了笑,没有说话,这说明鬼手他默认了。仇天鹏笑道:“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见一个人。”东方无视道:“谁?”仇天鹏道:“断魄。”大家伙都怔了怔,沈霞道:“你去见他做什么?”仇天鹏道:“我要保证他和鬼手比试之前他不会被人害死。”说完就离开了客栈。

仇天鹏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其实鬼手你不止是要报仇,而且还是要证明自己,对吗?”鬼手问道:“什么意思?”仇天鹏道:“其实你也想知道你自己的剑术到底是不是天下第一

仇天鹏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呀,我就说嘛,为什么你会答应他的比试呢。”鬼手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却害死了八弟。”唐芸彤拍了拍鬼手的肩膀,道:“五哥,别伤心了,我相信,八弟能为你而死,八弟一定不会觉得遗憾。”其实谁都看得出来,唐芸彤和鬼手对他们的八弟唐仪的感情不亚于任何人,虽然他们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而无法在一起,可是他们骨子里是流着一样的血,长着一样的经。

说明我不是天下第一,既然我不是天下第一,那么我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呢?还不如死在天下第一的手里,这样也算是死而无憾了。’说完,断魄那老小子就施展轻功离开了神兵山庄。”

就在这个时候断魄来到了神兵山庄。”钉子接着道:“我们都以为他是来找茬的,于是都准备和他打的,谁知道他不但没有动手,而且还放下了他的‘夺魂剑’,我们都感觉到了奇怪。”东方无视接着道:“接着他就拿出了一张帖子扔给了鬼手。”鬼手道:“我接过了帖子一看,原来是他给我的战书,我也感觉很奇怪,他为会给我下战书。可能当时他也看出来了我的疑惑,就说:‘鬼手,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想不通为什么我会给你下战书。’我没有否认,于是就点了点头。断魄他就接着说:‘其实我也知道,我和你们一定要解决一些事情,毕竟我和你们的恩怨太多了。可是我也不想死的如此糊里糊涂,我知道,钉子拥有天下第一神剑无声剑,可是我们都知道,比剑术,天下除了你鬼手,几乎没人可以和我相提并论了。所以我想和你比试,如果我可以杀了你,说明我是天下第一,那么就算是被你们一群人杀了,我也不会有遗憾了;反之,我杀不了你,

鬼手这时候道:“其实当初你和沙人王走了之后,我们也发觉沙皇和他的女儿沙莎不对劲,于是我就和钉子在暗中调查,后来真的发觉他们另有图谋,于是就准备找他们来问。可是谁知道就在我们要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不告而别了,

仇天鹏道:“你们快点告诉我,这比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慕容天正惊道:“难道你没遇见云儿?”仇天鹏道:“遇见了,而且现在妹妹和甜甜都和我在一起的,都在沙人王的公馆里的。”慕容天正道:“那云儿没告诉你?”仇天鹏道:“妹妹说了的,可是她说的不清不楚的。”慕容天正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的呀。”

都来了。”唐芸彤道:“那是当然的了,五哥与断魄的比试,我想应该不会没有人不想见识的吧?”这句话的确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不过她说的也没错,毕竟这是天下两大剑客的比试,武林中绝不可能没有人不想见识。

仇天鹏却还不肯走:“除了我之外,还有没

有别人知道你们的决战处?”

断魄冷道:“我没有告诉过别人,我没有别的朋友。”他的声音虽冷,这句话却是火热的。他毕竟已承认仇天鹏是朋友,惟一的朋友,最少是暂时的朋友,哪怕是最假最假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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