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便这么肯定那个黑衣人还没有走远嘛?”短须汉子时不时的问着刘一刀。
实在让老二弄得没有脾气的刘一刀恨不得直接给这家伙来上一刀,好让自己清静片刻。
两人站在义庄前,有朦胧而不真切的灯光将他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满是青苔的青砖街道上,恍惚间生出一股不真实的模糊感觉来。刘一刀深呼吸一口,试图将心中烦躁之意尽数抛诸脑后,只是身边站在一个活宝兄弟不得片刻安宁,叽叽喳喳的半天不会消停。
“够了,这一路上走过来就没见你歇过气,你就不觉得口渴吗?就算你说的不累我都听得累了,麻烦你放过我吧大哥???”刘一刀近乎于哀求的吼出声来,只是拼命的压低声音。
短须汉子让刘一刀的突然爆发给吓了一跳,满脸委屈望着大哥:“早说呀,怎么不早说。”
“??????”刘一刀恶狠狠的看了二弟一眼,忽而转身径直向前踏出一步,伸出手来接触在漆痕斑驳的大门上,指尖传来结实而粗糙的简陋质感,却是突然间察觉了什么,整个身子就那么僵直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塑般凝固在岁月光阴中,有诡异的情绪蔓延。
“怎么了,大哥?”老二眼尖,第一时间发觉不对劲,卡擦一声竟是将朴刀抽出一半。
“且慢!”刘一刀沉声喝道,只是声音在可以的压低下显得不清楚,是嗡嗡的颤鸣声响。
“切莫轻举妄动,这座义庄里面,似乎有几分不妥当。”刘一刀满脸严肃的盯着身前褪去朱红色的大门,指尖处传来沉重而结实的感觉,木板是的木质纹理经过这么多年已然清晰可见,想必制作这扇大门的木材一定是相当优质的,刘一刀试探着将伸出的手慢慢收回来,却是猛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顶咬了一口似的,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猛然向后跳起。
短须汉子见状干满伸手接住刘一刀,却是在接触的一瞬间猛地察觉到一股大力从刘一刀的身体内部瞬间爆发出来,轰然一声闷响中便是周遭的空气都震颤不已,如涟漪一般散开。
“怎么会???”短须汉子满脸不可置信的瞪圆双眼,而后不可抗拒的向后飞了出去。
砰地撞击声中,刘一刀浑身抽搐着缓慢艰难而执着的从青石街面上站起来,一脸震惊的望着那扇根本就不曾开合的高大木门,那表情就像是活见鬼一般的惊诧,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掌心传来一阵血肉撕裂般的痛感,刘一刀暗暗皱眉低头看去,却发现整只手掌已然是血肉模糊,更有好些碎肉连着皮层悬挂着没有掉下来,一处处的向上翻起来,甚至深可见骨。
“大哥???”短须男子一阵小跑赶到刘一刀跟前,却是一脸戒备的四下里张望起来。
短须男人青筋暴起的右手紧紧的按住别在腰际的刀柄,若是出现任何细微的风吹草动他绝对有把握在第一时间拔刀出鞘再斩向敌人,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对方会从哪里出来。
方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击直到现在两人都是满头雾水,刘一刀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前方寂静无声的义庄,在微凉的夜色中散发出一阵阵陈朽至极的恐怖味道,牵扯着人的神经情绪。
“大哥,要不我们就不要进去了吧。”短须男子好不容易安静了片刻,终于憋不住了。
“哼,你也就这点出息,从小到大就是刀架在你脖子上都不会眨眼,却偏生怕极鬼怪。”刘一刀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老二一眼,不由训斥:“这世上哪里来的鬼,有的话早见到了。”
“鬼必然是没有的,若是有人装神弄鬼那便不难理解了。”刘一刀无比笃定的说道,却是瞧见老二惊疑不定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拍着他的脑袋:“别给我丢脸,说不定就是那黑衣人。”
“阿根便是死在了他的手里,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刘一刀咬牙切齿而发出咔咔声响。
“阿根???”短须男子低低念出声来,却是猛然间握紧了刀柄,坚定的站在刘一刀身后。
再次来到高大木门之前,刘一刀缓慢而神情凝重的再次伸手轻柔而有力的按在了木门上,这一回再也没有方才那股莫名诡异的奇怪力道忽然间暴起伤人,这个结果让刘一刀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双臂猛然用力缓缓的推开了这扇木门,吱呀一声艰涩刺耳的门轴转动声,仿佛是打开了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便是漫天飞舞的灰尘中也散发着一种老旧岁月的味道。
没有人!刘一刀紧缩的瞳孔猛然间张开,空无一人的义庄前院中只有齐腰来深的野草。
怎么会没有人?刘一刀慢慢向前走去,正中间的那段石板路也早已经被荒草覆盖淹没。
忽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走在前面的刘一刀猛然几案抬起手掌,却久久不曾落下。短须男子见状整个人赶紧蹲了下来,一双虎目直视前方的义庄前厅,哪里供奉着一尊城隍老爷的神像,转过之后便是用以摆放棺木的宽敞大堂了,如果有人也只有那个地方能够藏身了。
“你且站在这里别动,我先去看看,有动静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你给我机警一点。”刘一刀不厌其烦的叮嘱着老二,每当有大动作的时候他都要这么说一遍,不过以前站在他身后的是两人,而现在只剩下了一位。阿根,你放心,大哥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哪怕是死!
可以放轻脚步,只是这些齐腰深的荒草多少阻碍了前行的道路,全神贯注的刘一刀甚至有些吃力了。在短须男子的注视目光中,刘一刀的身影一直摸进了义庄前厅,然后一个转身绕进了后堂,再也没有了踪迹。短须男子紧张的四处观察着,好半天却是不耐烦的坐了下来,而后整个人便藏进了齐腰深的荒草群中,随手扯下一根草茎叼在嘴中,有淡淡的涩味。
短须男人还不曾坐稳,却是猛然间瞧见那处摆放着城隍老爷神龛的香案猛然间四分五裂,一连串的木材炸裂声响中是漫天飞扬飘洒的木屑灰尘,而后刘一刀结实的身躯完完整整从里间摆放棺木的后堂中陡然间冲了出来,一边飞奔却一边大声叫道:“跑啊,你快跑呀???”
一个呀字还只在喉管中酝酿,而后短须男子便瞧见刘一刀身后的一道黑色人影,是他?
是那位黑衣人!短须男子怒喝一声,却是单脚猛然跺地,陡然间在石板小径上踏出一个半尺大小的凹坑来,而后是磅礴而充沛的反震力量瞬间他的脚板猛然间向上激**而出,衣袂翻飞的哗哗声响中短须男子整个人好似一只凌空展翅的大鹏猛然间向前扑了过去,那一柄别在腰际的朴刀以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出刀方式在空气中切割出一处半透明的凹痕来,霎时间有呼呼的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身下的草丛在这阵狂风中齐齐弯下了腰,似稻浪翻滚不息。
“跑啊,你个傻子!”刘一刀都没有功夫破口大骂了,便是在老二出刀的瞬间、刘一刀身在半空却是头也不回的反手将朴刀抽出来,咔嚓一声仿佛有雷电乍现,却是看也不看的便反向一道,如同身后长眼一般竟然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比之前冲的黑衣人身上,叮的一声如同金铁交击的铮鸣声中,那陡然承受一击的黑衣人却是不退反进的再次前冲,势要斩敌夺将。
“来得好,你给我去死吧!”短须男子瞅准时机,猛然间挥舞出刀,恰恰是在刘一刀劈砍之后的短暂空隙中,单单从配合的默契程度而言,这两人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准了,仿佛毫无空隙的一刀当头落下,机会不给黑衣人任何回旋的余地,老二这一刀极其决绝惨烈霸道。
“哈哈,你这条小命爷爷我收下了。”老二狂啸一声,单脚落地的瞬间再次绷紧拉直,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再次借力向前飘出一大截,这一遭便与黑衣人极其接近了,至于刘一刀大声呼号的声音老二却是不以为然,心道我兄弟二人联手难道还拿不下这样一位小角色嘛?
“老二!”刘一刀凄声大叫着转身回冲,却是在黑衣人应付过来的头一刻提刀压了上去。
“大哥,一起上,切了这家伙给阿根报仇。”短须男子杀得兴起,却是大声招呼这刘一刀,手中朴刀横握像是拦在自己胸前,而后手腕轻巧灵动的向上翻转起来,旋即一抹绚丽刀光凌空乍现,便是这一处空气也要分割成两半,平淡无奇的刀锋在老二的动作下斩向黑衣人。
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凶猛,当先一路高歌猛进的黑衣汉子却是接连败退后撤。
努力伸直的脚尖轻轻落在一处老旧的砖石上,咔擦一声细响便是整块石砖轰然震碎,黑衣人身形变幻莫测,纵然是凶险之极的刀芒下也能游刃有余,更是借助着周遭的地形而不断周旋,虽然是随时可能丧命的凶恶险境,却是让刘一刀暗暗皱眉不已,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不然还没有等到将他杀死,自己便要累死了。
“还不曾拿下他们么?“
便在这时,另一苍老的声音从内堂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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