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将他们解决么,你可真是越来越弱了。”
一道瘦小人影出现在墙壁缺口处,还有半截顽强悬挂在半空中的木片没有落下来。
此人的突然出现完全出乎短须男子的意料,而此刻他已是一马当先的举刀劈了上去。
朴实无华而沉重霸气的朴刀清热依据的切开组拦在前方的空气,在老二手中绽放出耀目的光彩,一阵极其低沉的嗡嗡颤鸣声陡然间自低空向上划过,几乎是紧挨着黑衣人胸肩处的衣布擦了过去,干净利落的嘶嘶轻响中刹那间便划刻出一处宽大的缺口,内有鲜血溢出来。
“老二,速退!你不是他的敌手。”后来居上的刘一刀猛然间大声咳嗽起来,气喘吁吁。
直到这一刻短须男人才瞧见自家大哥的前胸处赫然是一道分明的掌印,入肉三分有余。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刘一刀一往无前的狂暴攻势,也不知这一掌究竟有多重,便是握刀的手也差些都落在地。仿佛白日见鬼一般的极度恐惧情绪出现在刘一刀的面容上,极其忌惮那名后来出现的小个子,因为光线和站位的原因留意到无法瞧清楚那个人的面容,以及年龄。
已然被逼入绝境的黑衣人猛然觉得一阵劲风扑鼻而来,不等他抬头便瞧见携怒暴起的短须男人双掌横握朴刀,永不停高速旋转的身躯带动中刀锋呼呼席卷了四周一切的空气,甚至有狂乱的气流被搅动起来,便在这道乱流的风眼中心陡然间刀光乍现,老二合身劈砍而出。
这一刀已然是避无可避的危急关头,耳畔还会想着身后那人的嘲笑声,黑袍人猛然间仰头大声叫了起来,旋即是一股难以用话语言明的磅礴力道轰然从四肢爆发出来,短须男子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直直向后飞出老远,啪嗒一声在草地中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咳嗽不停的刘一刀不敢大口呼吸,整处胸膛已骤然塌陷的他哪怕是轻微呼吸也会造成难以忍受的疼痛。
刘一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黑衣人身后那个手下身影之上,方才不过两相交手的瞬间便让他一掌击在了身上,不可抗拒的恐怖力量前刘一刀连人带刀猛然撞塌墙壁、笔直倒飞出来。
仿佛那人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缺口后看戏,即便是不动手只是用蔑视一切的目光看戏,也会造成一种难以想象的压力,落在刘一刀的身上只觉得重若千钧,便是简单的前冲动作也是艰难无比的沉重,这家伙到底是谁,如此强大的力量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究竟会是谁?
阴晴不定的神色中刘一刀满脸苦涩的紧握朴刀,身后草地中的短须男子已经站了起来。
黑袍人的骤然间的爆发便是离得远的刘一刀也能清晰感受得到,从未有过的压力让这个久经杀阵的男人生出一股心悸的情绪,刘一刀强忍伤痛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仿佛嚼着实质物体般将那口空气尽数咽了下去,上下翻滚的喉结高高向外凸起,甚至有轻微的咔咔声响。
单脚猛然蹬地而起,一朵褐色泥花悄然成形,四分五散的土屑中黑衣人率先抢攻前扑。
一双宽大的手掌高速摩擦着周遭的空气,那声音清晰无比的响在刘一刀耳中,多少有些烦心闹耳。清新的空气让刘一刀好受了一些,紧紧握着朴刀的男人只是略微停顿了片刻却是怪叫一声提刀向前快速的奔跑起来,每跨出的一步都在结实坚硬的砖石地板上印下一处凹坑,每跨出一步刘一刀的气势都猛然上涨一分,每跨出一步周身仿佛有风雷之声激**不休。
不过数丈的距离在两人高速奔跑之中急剧缩短,直至最后两道肉眼无法看清的人影狠狠地撞在一起,轰然一声巨响中是一圈半透明的能量波纹涟漪凶猛的向外**漾开来,四周的建筑物一齐开裂或是倒塌,霎时间义庄前厅的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隙,随时都会倒塌。
浑身冒着鲜艳红光的黑衣人如同全身冒火的上古巨人,猛然间一拳挥出似要轰碎天地。
这一刻刘一刀的朴刀刀身上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淡蓝色细小雷电电弧,噼噼啪啪的炸响。
就是这样两道已然完全超出人类范畴的恐怖人影生生撞作了一处,轰然四散的火光中是数不清的细小淡蓝色电弧,如同一只只细小而凶恶的虫子,紧紧的撕咬着黑衣人体表的红色火光,两股充沛能量不停的撞击着、不过才一瞬间便已经消耗了大半,颜色也变得黯淡。
刘一刀咬牙切齿的看着黑袍人,有狂风将黑袍人罩在头顶的宽大厚实斗篷堪堪掀起了一角,让刘一刀诧异的是斗篷内的男人却是一名年轻人,瞧模样绝对不超过三十岁,如此年纪便能有那般强劲的修为,真叫人心里不平衡呀。刘一刀狠狠地啐了一口,双臂骤然用劲。
咔擦一声轻响,仿佛是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刘一刀猛然低头,却发现朴刀竟然开裂。
这绝对不可能!刘一刀惊惧交加的看着朴刀上的那一丝裂缝越来越大,而后在他近乎绝望的目光中咔嚓一声彻底断裂成两截,那断开的半截断刃还不曾落地却是黑衣人得寸进尺的举拳下砸,刘一刀避之不及再次被砸中,而受伤的部位好巧不巧的正是之前受伤的胸膛。
呀!刘一刀一声痛呼,仿佛连身体中的内脏都给吐了出来,整个人不可抗拒的向后飞了出去,这一遭却是短须男人一般落在荒草丛生的庭院中,砰地一声结实闷响是身体和地面接触的完美响声,刘一刀努力挣扎着却如何也爬不起来,短须男人只是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猛然一咬牙再次举刀冲了上去,恍惚间身后的刘一刀甚至瞧见了老二决绝而果断的目光。
不要去呀!刘一刀努力向前伸手,双唇微微颤动着却如何也说不好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短须男子再一次站在了自己身前,就想过往很多次那样一般无二的用身体堵住了所有的危险,刘一刀绝望般的闭上双目不敢再看,除了因为疼痛而失去知觉的胸膛、身体中的所有血肉却是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的沸腾起来,就像是被烧开的沸水一般,声势骇人的沸腾起来。
“漠北三刀,纵然全部折在了这里,那也是一口好刀!”刘一刀自言自语的用短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慢而艰难的伸直膝盖,腿部以上的身体仿佛忽然间重了千万倍,这个不制作过多少次的简单随意的动作在此刻却是这般困难。男人用狼似的眼眸盯着战斗中的黑衣人。
双手慢慢握紧,五指逐一的靠近冰凉而温热的生铁刀柄,胸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
攻势凶猛的短须男子极尽狂霸之能事,手中钢刀一刀快似一刀,好似一层一圈的刀芒围绕在老二身侧虚空,如同实质一般的虚影激起了阵阵狂风,一地风沙走石的慌乱情境中,陡然蹬地而起好似要将这地面彻底跺穿,轰然爆发的强劲力道从他落地的脚掌中倏然爆发出来,借助远远超乎人想象的可怕反震之力老二用快到极致的速度向前快意酣畅的劈出一刀。
“好快的刀!”黑袍人紧蹙的双眉微微上挑,似一柄利剑陡然出鞘,锋芒毕露杀意盎然。
根本瞧不清对方出刀的痕迹与轨迹,匆忙中黑袍人只来得及猛然向上扬起双手,一团团殷红之色的火焰竟然就那么离开黑袍人的双掌而独自漂浮在半空中,分分合合的快速组合中那一团团艳丽迷人而凶猛嗜血的火焰骤然间分散在黑袍人身体各处要害,瞬间共振呼应。
有长刀自远处破空而来,已然与周遭的空气隐约融合成一体,便也没有了空气的阻力。
极致的高速甚至让黑袍人根本听不见所谓的破空声响,难道是超越了所谓的音障么?
这一刀想必是他这一辈子所能发挥出的最高水准吧。黑袍人冷静到极限的飞速思考。
所有分布在周身的团团火焰却是心随意动,随着黑袍人的意念陡然间高频率的震颤起来,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半透明能量波流以黑袍人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蔓延扩展开来,刹那间仿佛连这片义庄每个角落中都充斥着类似于硫磺的味道,于刺鼻中藏着一抹极微弱的血腥。
刀锋触体的瞬间,黑袍人分明听见来自遥远天际的一声怒吼,满含着愤怒不屈与杀意。
那些阻拦在前方的红色元力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旋即整块整块的凹陷下去,然后是大片大片的断裂崩碎,黑袍人猛然觉得腹部一阵疼痛而后在巨力的骤然侵袭下向后飞了回去,短须男子双手握刀紧紧跟了进去,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从那处破开的缺口处撞进了后堂。
一阵噼里啪啦的细碎撞击声中,驻刀而立的刘一刀知道那是棺木坍塌碎裂的声音,然后悄无声息。
只是极短暂的喧闹之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刘一刀目光闪烁的望着那无尽的黑暗,心头一阵狂跳却始终不敢向前踏出一步,因为那名瞧不见面容的瘦小男人还静静的站在原地不曾动过分毫。
“如此,这里只剩下你了么?”
那瘦小人影突然间笑了起来,是阴森瘆人的刺耳笑声。
在这座荒废的义庄中,陡然有近似于寒鸦凄叫的笑声、远远的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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