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秦府正门,叶谦玉的心情极尽复杂。
当日他空空的走,今日也空空的来。
“这门有几高,肮垢的事便有几多。这就是高门大户的悲哀。”朱诗尧摇了会头,深深感慨。
慕凌玄笑道:“天鹏会可不是秦国,屠净也不是秦惠文王。”
朱诗尧疑虑道:“倘若屠净用上连横呢。”
叶谦玉眼睛一亮,拊掌而道:“好主意。联合六大派一同攻打天鹏会,然后再解决神秘人。”
“合纵。”秦仲符道。
“那么我们…”叶谦玉道。
“这也正是神秘人想要看到的。”秦仲符道。
“天鹏会与六大派积怨太深,不论是赵藏锋为主还是屠净为主,双方始终都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我和谦玉只不过是让这场战争提早来临。”慕凌玄道。
“神秘人的目的是要江湖自乱,他好一网打尽。也许赵藏锋的死会出乎他的意料,但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天鹏会依旧会和六大派发生一场战争。”秦仲符道。
“不错。前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叶谦玉道。
“现如今天鹏会已然落入屠净之手,只怕我们目前的大敌是他。”朱诗尧道。
慕凌玄大喜,道:“前辈大义,凌玄敬服。”
“既然退不出,那不退也罢。何况能与公子联手,这么有意思的事,倒也不枉此生。”秦仲符展开笑颜道。
“这就是江湖。”慕凌玄道。
秦仲符长叹一声,道:“一个人进了江湖便很难退出。你不去找别人,别人也一样会来找你。”
慕凌玄斩钉截铁地道。
“正是。”
“所以公子前来是来邀我对付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神秘人,对吧。”
慕凌玄抱拳,由衷而道:“多谢前辈信任。”
“若是此话是他人说出,我自然不信。但是由公子说出,我信。”秦仲符道。
“前辈不信我所说之言?”慕凌玄道。
慕凌玄轻轻点头,便将神秘人的计划说了出来。秦仲符面色平静,海啸却狂袭于心:“自打张真人驾鹤西去,世上便再无此等神通广大之人。一个视我和赵藏锋为玩偶的人,实难叫人相信他的存在。”
“哦…”秦仲符更加紧眉了。
“是有那么一个可疑的神秘人,但我们并不知道他是谁。”慕凌玄苦笑道。
“看你们的表情,想来知道谁是幕后之主。”秦仲符紧眉道。
“难道是他?”三人暗自震惊。
“箐隐陵这种地方,要说单凭一个武功平平的女人就能撑起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洛水神一定是有手眼通天的人在扶持,讲不定她自己就是一枚简单的棋子,可有可无。”秦仲符道。
“大能?”慕凌玄三人沉思起来。
“原来是这样。”秦仲符冷静道,“但据我所知,洛水神的武功算不上有多高,她能培养出你们这样的奇才,恐怕在她背后有大能。”
“我们是洛姐养大的,没有她,我们也就活不下来。”叶谦玉开口说话了。
“洛水神和你们是什么关系。”秦仲符瞅了瞅慕凌玄叶谦玉二人。
“人说温柔乡是英雄冢,箐隐陵则是杀人乡。”慕凌玄道。
“箐隐陵?”秦仲符感到不小的诧异。随后又摇了摇头:“天下第一享乐之地,乃天下第一刺客之地。这决计不会联想得到。”
秦仲符默不作声,慕凌玄只吐出了三个字“箐隐陵”。
“若连前辈都猜不到,那其他人就更猜不到了。”慕凌玄道。
的人十分鲜少,我猜不到。”秦仲符道。
“好一个‘不为钱,不为名,只为还情报恩’。此乃国士无双之为。只是普天之下能让公子如此还情报恩
“不错。功名利禄不过是卷尘土,只有情义才是永恒。我杀人,不为钱,不为名,只为还情报恩。”慕凌玄长长叹气道。
“这些年来不断有江湖人物被刺杀,这些杀手的手段高明无比,难以让人寻到痕迹。我也曾经做过暗查,却也没有结果。如今公子的出现,我才知道这群杀手为何能不断作案。似公子这般风采照人的英才甘愿做他人手中的杀人之刀,一定是有极深的原委。我想这不关乎名,而只在乎情。”秦仲符一脸正色道。
“我也放弃做到。”慕凌玄道,“前辈不妨猜猜我的来历。”
“只可惜公子没有做到。”秦仲符道。
慕凌玄点点头:“正是。我的任务就是要覆灭整个天鹏会。”
秦仲符沉了脸色,道:“杀掉赵藏锋。”
“前辈以为我的目的是什么。”慕凌玄道。
“当然知道。我也有幸见到了这名绝代剑客,你慕公子。”秦仲符道。
“前辈应该知道天鹏会一直在通缉一名剑客。”慕凌玄道。
都了坐下来,秦仲符道:“慕公子开门见山就是。”
“你们都坐下吧。”秦仲符道。
慕凌玄听了一笑,不置可否。
“一个屈服于皇权的人是没有可能超凡入圣的。修为的高深,亦是心界的开阔。”
“何以见得?”
秦仲符“哼”了一声,道:“你们绝不可能是皇帝的人。”
“前辈可是在想我和叶谦玉是否是皇帝的手下。”慕凌玄笑道。
朱诗尧嫣然一笑地点点头,秦仲符又再次打量了三人。
说皇帝的小女儿永明公主生的盖世之颜,我想那就是你了。”
“朱诗尧…”秦仲符认真盯了一眼,沉吟道,“我听
“朱诗尧。”微微一笑,很是倾城,“其实我也该叫你一声‘秦伯伯’才是。”
他撇了眼叶谦玉,转而对朱诗尧道:“姑娘的花容月貌可说是世间少有,不知如何称呼。”
他的心,早在李伊水死的时候就开始老了。而今秦楚宸的谋叛,更是让之白乎,枯竭,堪要凋零。
有人一夜成白头,他是一语白了心。白了心,也是老了心。
“你说的一点不错,我就是个落寞的父亲。”说完这句,秦仲符苍老实多。
“哈哈哈哈!”秦仲符失声大笑。
秦仲符的瞳孔猛地缩放,安静片刻。旁边的叶谦玉和朱诗尧有些捉急,都对慕凌玄比较“冲”的言语颇有抱怨。
“前辈纵横平生不假,但其代价是成了个落寞的父亲。还不若前辈的居所之名,无尘,无名。普普通通,却和和静静。”慕凌玄道。
“哦?”秦仲符眉毛斜挑。
“关于前辈的传言,在下早已闻之。只不过今日一见,却是与传言大不相符。”他又道。
“前辈抬举在下了。”慕凌玄淡淡说道。
在,这不得不是个严肃的事实。慕公子,我着实看不出你的武功深浅。后生可畏啊。”
那一人也端详慕凌玄,久久方道:“若是之前我对世人说,我无法看出一个年轻人的深浅,世人一定会认为我在说玩笑话,我自己也认为这是玩笑话。但是现
慕凌玄朝张重点点头,跨步而进。转角入了正厅,停步下来,和一人平平对视着。
推开无名阁的门,张重伸手示意:“三位,请。”
而无尘居里的血腥味,就更深了。
血腥味淡淡,却是无法被清洗消散的。或许只要是流过血的地方,就已经磨灭不掉悲剧的痕迹。有时候,胜,亦是败。
慕凌玄和朱诗尧对这里斥来的血腥味暗自叹息。
。
叶谦玉本该和张重好好絮叨一番,但此时出奇的默然
四人淡静地行走,静的实在沉闷,抑郁。
“劳烦张兄引路了。”慕凌玄笑道。
“三位请进,府主已在里特此等候。”张重示意道。
“正是。”慕凌玄点了点头。
张重惊喜之后,朝慕凌玄走来,恭敬地致拳:“想必阁下就是慕凌玄公子。”
“张兄!”叶谦玉也是。
“叶兄!”开门的是张重,他见到叶谦玉甚为激动。
三人站了一会儿,秦府的大门打开了。
“我们在这稍等就是。”慕凌玄笑道。
“这样就行了?”看到慕凌玄停下,朱诗尧道。
慕凌玄浅浅一笑,张开嘴,用传音入密道:“秦前辈,在下慕凌玄,是叶谦玉的生死兄弟。此次前来,并非为兄弟出头,而是有件关乎江湖安危的大事需和前辈商榷。”
“是么。”朱诗尧疑了。
“我们是那种不受欢迎的客人,所以我们该做的就是让自己成为受欢迎的客人。”慕凌玄道。
“我们这样进去,恐怕不妥。”叶谦玉道。
慕凌玄和叶谦玉尴尬互看,咧嘴苦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此公然藐视皇权,就不怪父皇生出除去之心。”朱诗尧冷色道。
“单从秦府的外围便可看出其地盘的阔大已经远远逾越了朝廷规制,只怕有不少王公贵族对此颇有微词。”慕凌玄道。
朱诗尧微微沉声:“六大派之间也没少勾心斗角,只怕又是另外一出东方六国。”
秦仲符冷冷开口:“这一次可由不得他们勾心斗角。屠净叛变成功,定是有强大的盟友相助。六大派若是不心拧一条绳,那就等着死好了。”
慕凌玄并没有因此开心,反倒是更加心忧,竟还冒出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