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小白一剑将两只火焰巨兽解决之后,白羊木华才收了沾满血迹的拳头,缓缓从上方步了下来,指着隐隐流转的光罩,朝苏小白微笑问道,“这困龙阵,你破得掉吗?”
“不知道。”苏小白回答。
此时,林夕扶着紫月慢慢走了过来,视线尽量不去触及这看了令人作呕的妖兽尸体。
曾陷入疯狂的紫月,现在看起来好了许多,脸色亦恢复了平静,只是一双眼眸里却是生气全无,让人瞧了不忍。
苏小白提起轩辕剑,蓦地腾空,化出剑芒,朝头顶绚烂的光罩劈去,仿佛感应到巨大威胁,被苏小白攻击之处,阵纹辉光大展,一股力道澎湃而出,与轩辕剑狠狠冲撞一起。
苏小白怒喝一声,混沌之气疯狂涌入轩辕断剑内,不肯就此退了半步,剑身朝光罩一寸寸艰难逼近。
终于,轩辕剑到达光罩边界,只是此时力道已经全无,被光罩反弹了下来,苏小白在半空中一个急速转身,翩然落地,面色一阵苍白。
白羊木华倒也不着急,显得悠悠闲闲,伸手抹了一把脸上血迹,哪知道,这不抹却还好,一抹倒是将整张脸毁地一塌糊涂,林夕在一旁瞧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慢慢找了地方坐下,披散着发,四处打望着,口中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困龙阵法借用天地之力,属上古奇阵,便是破不开,也是正常的。”仿佛对白羊木华的话表示非常赞同一般,过道墙壁上一道道流光自斑驳阵纹上不断流过。
“难道我们要被困在这里?”苏小白提了轩辕剑,走到他面前,淡淡问道。
白羊木华,目光悠悠,仍就是以一种悠闲口气说道,“大凡这类阵法,必有个启动装置,靠它可以随时启动,也可以随时停止。”
苏小白面色不由一下难看了下来,林夕心细,在一旁瞧见,不由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小白?”
“先前那老头拼死毁了一张木桌,当时没有太注意,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启动装置了。”
白羊木华终于不复先前悠闲之态,面色一变,霍然起身,目光盯着苏小白,充满了不可置信。
苏小白平静地与其对视,默默点了下头。
好半天,这个上身的魁梧汉子才接受了这般事实,苦笑一声,颓然又坐下,“也是,司马老儿这般狡猾,又如何肯留下这东西,放我们一条生路,毕竟要是我出去了,他司马家族恐怕在玄木城中便在难以立足了。”
苏小白听得此语,转身瞧着他,目光深沉如水,“你到底是谁?”
“这个,出去了你自然知道。”
“白羊木华。”苏小白口中轻轻念着他的名字。
嘴角起了一抹微笑,“先前倒是也有个姓白羊的人,和你说了同样的话,说只要我加入白羊世家,便能保我平安。”
“谁?”白羊木华问道。
“白羊世家的大公子,白羊羽。”白羊木华爽朗一笑,“原来是那小子,眼力倒是不差。而我,则是他的叔叔。”
苏小白疑惑地问道,“那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白羊木华此时洒脱一笑,“想来也是我运气不好,半年前那天出了玄木城,在外游玩,却不料撞见一群人鬼鬼祟祟躲在密林深处,一时忍不住好奇。便悄悄过去在一旁瞧着,没想到却是司马家一干老不死的,还有两个蒙面之人。”
然后,白羊木华又笑了笑,”司马家一向是自己的大对头,那天这么多人偷偷摸摸聚在一起,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便继续躲着,没有离去,若是当初离开了,也不会有今日下场。”白羊木华忍不住,嗟叹了一声。
“那后来呢?”林夕见他不继续往下说了,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后来,后来就被他们发现了,给打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多年苦修废于一旦。”
“不过你们知道那两个蒙面人是谁吗?”“谁?”
“其中一个竟是玄金城的城主,另一个修为高深,却没听出来是谁,这司马家族竟然通敌卖国,若是被城主知道了,我担保这玄木城中自此不会再出现司马一姓。”
“玄金城?”苏小白听了丝毫不以为意,毕竟他对这些妖族之内的恩怨争斗没有一丝关心,他所想的,不过是他们的至宝,山河图而已。
不过林夕却是失了神色,一声惊喊,连边上仿佛漠视了一切的紫月也不由微微变了脸色,虽然她们两个是作为贱民被赶了出来,不过在她们心中,玄木城仍是她们心中最后的归宿。
白羊木华倒是轻笑一声,“这玄金城主贪图玄木城附近的灵山矿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五大城表面上一番和气,暗地里却争得你死我活,要是让大都那群家伙知道,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如此说来,那玄木城城主清不清楚此事?”苏小白问道。
“城主智通天地,如何不知?只是实力不如别人,无可奈何而已,但若是让他知道司马老贼所干勾当,呵呵……”白羊木华一阵灿烂笑意,盛开脸上。
不过苏小白一阵无情的话语,让他笑声在半空戛然而止。
“好像我们现在连出去也成了问题。”
白羊木华不由一脸尴尬,不再说话。
“现在怎么办?”林夕在一旁小声问道,紫月突然之间又开始不住咳嗽,咳出一口鲜血。苏小白赶忙度过一道灵气,帮其暂时缓解一下伤势。
“等。”白羊木华站起身来,目光炯炯,透过长发望向众人脸上。
“等?”
“等?”苏小白与林夕不由质疑道,看这情况,该如何等。
不过白羊木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径自往甬道口走着。
苏小白望了林夕一眼,“走吧。”
林夕搀扶着紫月,一步一步艰难走着。
苏小白见着辛苦模样,迈了一步,掺着紫月身子,“要不我来扶她吧。”、而,这女人与其一触,便仿佛触电了般发疯起来,尖声厉叫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苏小白只好放开了手。
林夕在一旁不住安抚着,好半天她才恢复了平静,眼睛淡淡望着苏小白,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苏小白耸了耸肩,转身往前走了。
后面二人一步一步跟上。
如此过了一日。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碧空。
司马阳威心情大好,虽然前日他老子因为林猛之事臭骂了他一顿,不过在他巧言之下,说是那苏小白身手如何如何不凡,修为修为怎么怎么高深,若是能收服了,就是一百个林猛也抵他不上。
司马青云对于面前从自己身上出来的种可是了解得相当清楚,他老子的优点一个没继承,吃喝嫖赌倒是全学会了,平日不思进取,一身修为,拿出来简直可以给他羞死人。
对于那个本领如何如何强大的家伙,他倒是没有一丝兴趣。司马阳威平日所作所为早已让他老子将最后一丝信任也收回去了。
所以司马青云将手一摆,让他自己闹腾去吧。他每天一堆事情要处理,实在没功夫再去应付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
此时,他正翘着二郎腿,悠悠地在客厅品着香茗,目光深思,仿佛充满了智慧的光芒。不过他思考的问题不是什么关于人生与哲学的奥秘,而是今天该走那条街,碰到漂亮姑娘的机会会更大。
好了,决定了。他目光中爆发出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身子豁然站起,杯中一丝水滴不由溢了出来。
“今天,顺风南街。”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莫名的力量感与豪迈感,仿佛宣告着若是有人不识相,敢阻司马大爷我的路,佛挡杀佛,神来诛神。
白鸟在一旁却提醒道:“已经一天,估计三长老已经不耐烦了,你要不要去处理一下那女人的尸体。”
司马阳威脸上浮现神往的神色,他犹记得那姑娘叫紫月,犹记得那晚夜色是多么美好,那啜泣声是如何挑逗人心。
“管他三长老,今天这大好的日子,可不能耽误了本公子的大事。”
白鸟面露为难之色,“二公子,三长老说了,要是你不去的话,他就去找青云族长了。”
司马阳威大晴天的突然一个哆嗦,要是他老子知道他又强抢民女,还几乎把人给弄死了,就是不把他给弄死,也会让他脱层皮,吃点苦头。谁叫他娘死得早,没人护自己。
“那就走吧,三长老毕竟是令人值得尊重的长辈,他的话不能不听。”司马阳威如是说道。
随后与白鸟往地牢去了。
这地牢位于地下十几尺,隔音效果却是极好。那天那么大动静,愣是没有惊动上方来来往往巡逻的侍卫。
这些人今天见着司马阳威来了,便恭敬地让开了一条路。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来这里吗,一股死人味,不知道三长老怎么能受得了长日在此的生活。不过,这才是大才能者,白鸟,你要多学学。”
白鸟在旁微微一笑,“公子教诲,在下谨记在心。”
两人走下长长阶梯,转了一弯,身子却立时僵住了,面上青白之色不住交替。
牢房内绚丽光华不住闪动,耀眼人眼。
巨大光罩内,苏小白与林夕几人正静静坐着,饶有兴致地望着走下来的二人。
地上还散乱着一巨兽尸体,主要是林夕嚷着饿了,苏小白无法,只好捏了一道火诀,凭空起了一团烈火。至于食材,白羊木华已经走到甬道里头,拖着一头巨大妖兽尸体,带着一路血迹走了出来。
轩辕剑又只好被委屈地当做了厨刀。
而后白羊木华,更是做了一件令众人惊异的事,他竟扯下司马痕身上还算完好的袍子,将自己精壮上身裹住,向众人笑了笑,“不穿衣服,总有点不雅。”
苏小白无语。
所以,现在便有了司马阳威与白鸟眼前这番诡异场景。
此时,白羊木华朝苏小白笑了笑,“你看,有人来了吧?”这困龙阵,虽阻了通过,这声音却还是能清楚透过。
震惊的两人此时已经看见躺在血泊中,**干瘦上身的司马痕,这个可怜的家伙,死后还被人扒了衣服,不得安生。
“你们杀了三长老?”白鸟面上阴晴不定。
“好像是的”白羊木华微笑回答道。
“想报仇吗,来,进来杀我们。”他走到光罩前,将脸凑到罩外的司马阳威面前,诡异一笑,将那个家伙吓得退后了半步。
“你以为你们被困在这困龙阵里,还能出得来?”白鸟目光阴沉,望着罩里四人。
苏小白立时起身,拔出轩辕断剑凭空一劈,黄芒剑气落在光罩上,困龙阵略微一阵摇晃,却是巍然不动。
“我有把握,慢慢把它砸开。”话语中充满着相当霸气。
白鸟脸上又是一沉。
此时,坐在林夕身边的紫月缓缓支起身子,朝着司马阳威蹒跚走去,林夕想要去扶,却被她拒绝了。
她将手贴在光罩上,一双原本灵动的眼现在如沙漠般荒芜,没有生气,而现在,她正在一动不动地盯着满脸惊骇的司马阳威,“我会杀了你的。”这几个字从牙齿缝间一个一个蹦了出来,如同用上了她全部力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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