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襁褓里的孩子还在嚎啕大哭,看到这一幕景象,车上的人纷纷同情不已。
凭我对唐克的了解,他大部分招数都只能暂时控制眼前的局面,你要说是药到病除立马除根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我凑在唐克身边低声问了一句,就看唐克摇摇头道:“怕蛊比较棘手,要不人家为什么说,蛊里面有三种蛊,*,怕蛊和恨蛊是最麻烦的,难解啊!”
唐克低声议论的话被旁边的司机等人听到了,司机的脸色很是难看,拽着唐克的胳膊道:“你管不了?小伙子……你刚刚那一手……”
“不一样,”唐克趾高气昂地抱着肩膀,一脸拽样儿道:“她这个蛊得去找下蛊的人来解,不然是解不掉的。”
司机咋舌道:“那等会儿还会发作?”
唐克抿着嘴,“说不好。”
这种乡村中巴车管理并不严格,沿路捡人,甚至连这女人是从哪一站上车的都不知道,婴儿嗷嗷待哺又不会说话,女人又神志不清,等会儿万一醒过来还不知道要干嘛。
我心中满是焦虑,想让唐克帮忙想想办法,谁知道我还没想明白怎么和唐克开口,就看那司机已经跳上车去,二话不说关上车门扬长而去了!
连带着我、唐克还有车下的几个壮汉都是一脸的不解,唐克半晌怒骂一声道:“我靠!他是怕这女的死车上,开路跑了!”
小伙子们狂奔着就去追车,唐克也想去,可我拽着他,指了指地上的女人道:“她怎么办?”
真心没想过还能出这种事儿,唐克满脸愁容,好在我们的装备都背在身上,上不上那趟车并不重要,关键问题在于,这个女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唐克舔了舔嘴唇,摇摇头,“想给她解蛊也行,东西不够,这荒郊野外的到哪儿去找?”
“这样,先带着她找下一个地方落脚再说。”
我说完之后,和几个壮汉商量了一下,大家立刻打电话报警,我本来想让他们搭把手,把女人送到附近的村落,先安顿下来再说,然而一听说是这事儿,大家都摇摇头,不想搀和进来。
都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话说得是一点儿没错,我背起了女人,咬着牙往小路上走。
乡间的小路很窄,但是沟壑很深,这证明肯定是经常被人踩踏造成的,只要沿着路往下走,肯定会走到有人的地方,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也算是被自己坑了,一直走到天色擦黑,唐克在我旁边叫苦不迭,我说我特么还背着个女人,神志不清,重得跟什么似的,唐克这厮反倒不要脸地问我背上还有没有地儿,能不能连他一块儿背着。
“自坑啊!”唐克拖沓着脚步一边摇头一边道:“自作孽不可活!你这就是自坑!”
反正那话怎么说的来着,自己选的路,跪着都要走完,我现在就恨不得跪着往前挪。
终于,不远处,一个小村落出现在了袅袅炊烟之中。
我难以形容自己看到那个只有几十个土房子稀稀落落排在一起的小村庄时,心里的那种激动之情,恨不得狂奔过去。
往村落里走的时候,我们经过了一间小房子,形状样式很奇怪,红土混着茅草盖的,顶很圆,活像一口大锅,倒扣在地上,看起来就像原始人的房子。
我只是看了一眼,有些咋舌,好奇这房子是用来干嘛的,地窖?仓库?唐克这家伙更好奇,还凑上去观察一下,我心说老子都尼玛快软了,连忙催促他赶紧先赶路再说。
刚进那小村落,看到有外地人进来,本地人都感到很惊奇,家家户户正在吃饭,都抱着碗站在门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我和唐克。
唐克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和善的汉子上前问道:“兄弟,咱这地方主事儿的是哪位?”
“找村长嗦?”汉子应了一声道:“那是我爹唻,带你们去。”
汉子一直看着我背在身上的女人看,却始终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后来唐克告诉我说,在这些偏远的小地方,一定要学会避嫌,就比方说问路,能找男人问,一定不要找女人问,同样的,我们带来的女人,他们也会保持距离,这并不是愿不愿意帮忙的问题。
汉子看起来有三四十岁了,南方的男人,长得精壮,皮肤相对比北方男人要好一点,没那么粗糙,乍一看也分不出来年龄,他带着我们绕过几栋房子,来到了一座尖顶的小木楼前面,我就看到汉子对着里面吆喝了一声,喊道:“阿爸!有人来,有外人来!”
里面走出来的是个佝偻的老汉,胡子一大把,看起来七老八十的,他们这个地方不叫村子,叫坝子,这人就是坝长了。
将我们引进来之后,我把我们遇到的情况给坝长解释了一下,说是妇女中蛊了。
坝长一把子年纪,毕竟是个明白人,听我们这么一说完,坝长将我们拽到了一边儿,说前面的林子里住着个草鬼婆,是会解蛊的,让我们去找找她,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坝长的儿子带我们来到了村口,给我们指了下方向,我一看,下巴掉在了胸前--那不就是我们来时经过的那个小房子?还要再跑回去一趟!
本来坝长还想留我们吃饭,现在也顾不上这些,我放下女人,和唐克石头剪刀布,这厮三局两败,认输之后才怨声载道地背着妇女往小房子走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山间的小路坑坑洼洼,我们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一直走到那小房子门口,我这才发现,刚刚我们下来的时候角度不同,现在换个角度来看,这房子是坐落在一个土坑旁边的,层高竟然还挺高,房子背后还有个地窖,上面盖着石板。
想到这是草鬼婆的房子,我就有些胆寒,更何况还是晚上来造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连忙退回来一步,问道:“有人吗?我们是阿公介绍来的。”
阿公说的就是坝长,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们报上他的名字,看在他的面子上,想那草鬼婆也不会给我们下蛊。
门是一扇木头门,常年经受风吹雨打,门板已经被抛光了,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亮,但是门板松散摇摇欲坠,我敲的时候很小心,生怕把门给敲下来。
等了约莫有一分钟,房间里仍旧没有声音,我和唐克对视了一眼,草鬼婆的房间,最好还是不要擅闯,唐克喊了一声道:“阿婆,米里生虫了咋个办?”
唐克是用南方口音说的,我还没听过他说这种方言,乍一听,还以为不是他在说话,看我纳闷儿,唐克解释道:“这是行话。”
解蛊这一行,也有这一行的行话,通常用这种话问人家是不是能给解蛊,说的隐晦,也不会直接指明对方是草鬼婆,凡是行内人,一听这话,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了。
可是问了半天,里面还是没有声音,唐克眯着眼睛深吸了口气,十分郑重地开口道:“依我的经验来看,里面应该没人。”
我信了你的邪……都到这程度,傻子不知道是里面没人?
一直以来,我对草鬼婆都有种抵触和敬畏,擅自进门这种事儿,总害怕被人抓到了会被报复,突然给我们下个蛊什么的,可是也不知道唐克是自信太足还是神经大条,居然推着门直接就进去了!
房间里一片黑暗,我站在门口,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把妇女放在一旁的土丘上,拿出手机照明,探头进了土屋里面。
说是土屋,看起来简直就像个窑洞,没有窗户,唯一的光线就是我手里的手机,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儿,房间四周贴着墙摆放着桌椅板凳和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供桌神龛,不过没有床,看样子这个什么草鬼婆应该不在这儿住。
唐克一进来,熟络得像进自己家后院,到处翻找起来,我看了一眼,无奈道:“你特么这是做贼做习惯了?”
“这叫搜寻调查!你懂不懂?”唐克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我还要再说,就看他举起了一个小本儿,喃喃道:“不去探索,你哪知道人生多精彩?”
我往他手上一看,看到唐克手上,拿着的是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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