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人,不就是我们在洞穴祭坛的时候,齐士说的那个上古部落?
我赶紧拉着刑秋坐下让他跟我说说这个僚人到底怎么回事,和胡月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关,说不定我们可以通过这条消息查找到偷走沉香盒神秘人的来历,最关键的是,我也想知道胡月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经历了这些事情,我越发觉得胡月挺可怜的,如果有机缘的话,我想补偿她。
刑秋坐下后端着杯子喝了口凉茶,然后把他师父的手稿在**摊开,“我也是刚看到关于僚人的记载,正好一起。”
我迫不及待的点头,颤抖着手翻开手稿封皮。
这的确是一本年代久远的手稿,类似于日记的形式,纸张已经泛黄,内页里边的字居然还是毛笔写的,但是时间太长,加上之前可能浸过水,字迹已经基本上看不大清楚了,我只能顺着往下翻。
房间里的灯光很微弱,四处寂静,只有翻本子的刷刷声。
刑秋对他师父一向尊重,即便现在翻看的是他师父的手稿,他一样满怀敬重。
手稿前半部分类似于随行笔迹,写了很多各地的奇闻,并且标注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术法和邪术,我虽然对这些很感兴趣,但是我对可能和胡月有关的一切更感兴趣,所以翻的速度也很快,基本上没怎么看。
翻到一大半的时候,刑秋提醒我快到了,让我仔细着点儿。
我知道是我翻书速度太快,估计这小子怕我给翻坏了,刻意提醒我的,这毕竟是人家师父留下来的,应该爱惜。我应了一声后放慢了速度,又往后翻了三四页,在一页的页头上看到了两个手写的钢笔大字——夷獠。
“獠通僚,居西南之地,古时多为戏偶,精邪术,通草木之灵,有食人俗,族中有异宝,可倾覆天地。”
“没了?”我反复翻了好几页,发现笔记上只有关于僚人的这一句记载。
刑秋实在心疼,一把从我手里把本子夺过去,瞪着我道:“一句还不够?这笔迹是我师父走遍山川大河留下来的凭证,这里边记载的都是他半生所见,很难得。”
提到这个刑秋的情绪又低落下来,我知道他是在为他师父“失踪”的事情难过,赶紧拍马屁,“你师父厉害,不是一般人,大半生就有如此见闻,绝对称得上是一代大师,大内的名师估计也到达不了这个境界,叶某佩服,佩服啊!”
“少废话!”刑秋知道我故意吹捧,瞥了我一眼后把他师父的手稿放好,然后和我说起关于僚人的情况。
“之前胡月不是说她棺材里的沉香盒上刻有僰字?如果当真的话,那胡月的身世和僰字沉香盒绝对和僚人有关,这里牵扯到另外一个族系,僰人。”刑秋说完看向我。
僰人这个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著名的武夷悬棺据说就是来自于这个古老神秘的部落,僰人自先秦存在,明朝灭亡,历史记载僰人獗性难驯,屡
次在云贵川闹事,后来把崇祯给惹上火了,派兵出缴,才有了著名的九丝城之战,那一战轰烈非常,僰人死伤严重,几乎被灭殆尽,僰人元气大伤后举族迁徙,最终慢慢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但是沉香盒上刻的是僰字,和僚人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问,僚人和僰人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都在云贵川一带出现过。
刑秋站起来,隔着窗户望着院子里,“在此之前有人提过,说僰人和僚人本属同宗,也就是说僚人和僰人应该是同一个部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胡月的僰字沉香盒和猞猁沟地下洞穴的僚人祭坛同时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
“怎么不足为奇?”我反驳道:“我觉得你的推测不一定正确,历史上无论是对于僚人或僰人的记载,都指明他们出现的地方在西南云贵川,包括你师父的手稿上也记载居西南之地,咱们这可是大东北,屁大点儿的时间都能到俄罗斯,僰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说实话我没上过几年学,但是从小对历史偏门知识很感兴趣,历史上少数民族选择居住地环境是非常接近的,现在也是一样,谁听说过高原少数民族会整个迁移到即千里以外的地方?而且环境气候相差巨大?云贵川属于高原,气候潮热,东北什么地方?全中国最他妈冷的地方,让一群在热带生活习惯的人迁徙到这里,这不是扯淡么?
刑秋也没恼,听完我这些话他半晌没吭声,最后反问我,“武夷悬棺怎么解释?你的推断也不是全无道理,但是你别忘记,武夷山也发现大规模的僰人悬棺,福建距离云贵川也不算近,这证明僰人并不是世代居住在同一个固定地点,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过一段时间就会进行大规模迁徙,我猜测,很可能和胡月棺材里的那个僰字沉香盒有关,我师父的手稿上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我赶紧回忆刚才看到的那句话,不自主的念叨出,“……通草木之灵,有食人俗,族中有异宝,可覆天地……族中有异宝,我可覆天地。”我突然明白过来,紧张的看向刑秋,“你是说,胡月棺材里的盒子,很可能是僰人异宝?”
刑秋抿嘴拧眉,“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有人不惜一切指使王秃子开棺取盒。”
我一屁股坐在**,这个推断是最合理的,如果沉香盒里只放着普通的陪葬品,我估计也不会有人花大价钱指使王秃子开棺,第一次王秃子来我们营子的时候说过,让我们有要求尽管提,他绝对不还价。这种手笔和口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除非所得的东西远远要比付出大的多。
那胡月呢?
胡月和僰人是什么关系?她是僰人后代?
我摇了摇头,立刻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僰人天生身材矮小,所以从先秦时期就成为了皇家戏偶,胡月身材棒的很,少说也有一米六五,怎么可能会是僰人的后代?
那胡月和僰人
的关系是什么?
她不是说她之所以会出现在火神庙,是因为心甘情愿镇压营子底下的东西吗?而且还有一点被我们忽略了,我爸当时说过,火神庙的建造和满族人有关系,后来这些满族人集体消失了,怎么又会和僰人扯上关系?满人和僰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一瞬间,无数个疑问接踵而来,我原本以为揭开这些谜底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但是等了解了这些之后,我反而越来越深陷其中,仿若营子外的浓雾一般,那种被深不见底的巨网笼罩的感觉再度出现。
“先睡吧,想弄清楚后山的洞穴到底和僰人有没有关系也简单,我们再下去一趟就是。”刑秋躺回**,脑袋枕着胳膊望着天花板。
这是他的标准动作,一旦他摆出这个动作证明他思考的时间到了。
我不想继续打扰他,就从他的房间里出来,这一天折腾的我也累的够呛,而且身上被猞猁抓伤的地方也没好,浑身又酸又疼,在院子里抽了根烟之后我就打算睡觉。
临睡之前我到我爸房间里看了看铃铛,这丫头不知道怎么的,自从带上刑秋给的玉葫芦就变的很嗜睡,尤其是从猞猁沟回来之后,几乎除了吃东西的时间都在睡觉,她毕竟还小,饭菜什么的也吃不下,我爸就天天早上到营东头的陈家挤鲜牛奶给她喝,不过这丫头很邪性,喜欢吃蜂蜜,牛奶里必须添蜂蜜她才喝,搞的我爸之前上山掏的野蜂蜜都快被这小妮子给吃完了。
至于村子里,我爸对外说铃铛是抱养的,大家本来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就忧心忡忡,也没功夫仔细去琢磨其中的猫腻,也算是避免了很多麻烦。
铃铛躺在**睡的很甜,我爸让我也别太累,尽早回去休息。
我跟我爸说我还想再去一趟猞猁沟,把大春的尸体带回来,我爸没反对,说这事儿他琢磨琢磨,要下去也行,但是那下面不是谁都能下去的,他叫几个人陪我们一起去,带着趁手的家伙和手电筒,万一出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他就不去了,现在齐士昏迷不醒需要照顾,铃铛也离不开人。
我点头同意,跟我爸说明天再说,让他也早点休息,别累坏了。
从房间里出来,我又到齐士房间去看了看,这家伙一直没醒,但是高烧已经退了,一张大脸红扑扑的,看样子恢复的不错。他现在整天昏迷也没办法进食,卫生所的小护士给他挂葡萄糖和营养液,维持每天的营养需要,我总觉得那个小护士似乎对齐士有点意思,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回到房间躺在**看着窗外,院子里此时黑压压的,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从胡月答应我开始,营子里的浓雾每天都会淡一些,想起这个我突然有种想到后山看看她的冲动,不管怎么说,这次如果不是她帮忙,营子里指不定还要出什么邪乎事。
只是我没想到,我没去看她,她半夜反倒来钻了我的被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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