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上的伤口的确流血不止,之前我还自以为是认为这段时间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了,现在看来还是我见识短浅,不知道居然还有行尸这种诡异至极的东西,这不由得让我想起来小时候经常看的僵尸电影,僵尸片鼻祖林叔说过,被僵尸伤后必须用糯米拔毒,否则四肢僵硬,尸毒入心也会变成那种说死不死,说活不活的玩意儿以吸食人血生存。
“我不会变成僵尸吧?”想起刚才那些玩意儿,我冷汗涔涔赶紧追问刑秋。
刑秋瞥我一眼,“你电影看多了吧?僵尸这种东西口含剧毒,但凡被这东西牙齿碰到肯定会沾染尸毒,但是变僵尸一说没有任何依据,这么跟你说吧,人死后五内腐烂产生毒气,僵尸又因死而不腐,胸中含一口阳气而得以行动,所以这种东西伤人后,尸毒会通过血液流入你身体的四肢百骸,身体一旦被尸毒侵入最初会开始产生脓包继而腐烂,最后浑身溃烂而死。至于变僵尸,也是需要契机的,颇多讲究。”
他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这尸毒其实和毒蛇的毒类似,都是通过血液传播导致身体机能受损,不像电影上说的,沾上尸毒会变僵尸,这我就放心了。
拔毒其实很简单,也没什么隐秘的,陈年糯米入锅,加七叶一枝花、白芷、甘松、川军锦纹以及九节菖蒲同时入锅熬煮,煮成一大锅药汤之后盆浴,然后以生糯米加之刑秋配的草药热敷伤口,躺在木桶里我的心情颇为复杂,人家大婚之夜都是洞房花烛千金不换,老子倒好,结个婚妖魔鬼怪都来捣乱,真是点儿背到一定程度了。
弄完这些天色已经微微放亮,刑秋坐在凳子上疲累非常的点了一根烟,“还好这行尸毒不算厉害,不然的话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提起这个,回想刚才那个姓王的青年,我顿时困意全无,问刑秋这个人什么来头,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们这个地方穷乡僻壤的,而且从县城过来一路都是山道,少说也得走个五六个小时,地理位置也算得上闭塞,一般人是找不到这儿来的,这家伙怎么会忽然出现?
显然刑秋对这个姓王的也有所忌惮,我的提醒让他想起了胸口的伤,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无奈道:“该来的总是会来,这就是因果循环,这姓王的叫王天一,是炼尸世家王家的幸存余脉,没想到是个麻烦的家伙。我没和王家人交过手,只知道当年我师父毁了王家炼尸一脉的一百二十头炼尸,王家稍有本事的人都在那次杀戮中被我师父重伤,只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那女人跪地求饶,我师父可怜她身怀有孕,所以才饶她一命。”
这刑秋师父也够狠的!
“我寻思呢,你要这么一说也不怪那个王天一,你师父这都把人家灭了门了,要是我,我也不会饶了你。”我在木桶里换了个姿势,木桶里的药汤已经降温,身上有水珠子,风一吹嗖嗖的冷,我赶紧往下缩了缩。
这次刑秋没跟我斗嘴,认真道:“不能怪我师父,当时如果换做是我,可能我连那个妇人也不会放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跟刑爷在一起时间长了,我也清楚他的为人,这小子别看有时候嘴挺狠,但是人品没话说,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会从营子里出事到现在一直都在,不过我也知道他对他师父的感情深厚,放下他师父不提,我挠了挠发痒的胳膊问他为什么。
“炼尸本来就极损阴德,王家炼尸更是不择手段,炼尸一脉自古有之,古时曹操受任中郎将一职除了盗掘墓葬以充军粮之外,其实还有不为人知的目的在,就是走尸,我说的走尸不是湘西赶尸,而是以已亡之人加以秘法炼制后,就可以成为攻击力力极强的斗尸,用斗尸作战打仗,如同铜墙铁壁无坚不摧,这是最早的炼尸形成。”
照这么说,这炼尸的行当自古有之,只是现在这些人都隐藏了起来?
“炼尸有什么用?再说现在也不打仗,法治社会,就没人管?”我心中疑惑,但是也清楚许多事情是老百姓接触不到的,比如四川僵尸事件,又比如猫脸老太,其中真相到底如何不是我们这些蝼蚁百姓可以知晓的。
刑秋耸耸肩,眼神里多出几分无奈,“当年我也是这么问师父的,老叶,你知道什么是地下秩序吗,那种存在与这个世道,很多人知道并且在执行,却又无法暴露在阳光下的?”
我认真的思考过刑秋的问题,他的话让我想起了黑社会,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会冒出这三个字,但是我这就是我最直观的感觉。
“类似于黑社会吗?”我只能想到这个,不知道王天一他们炼尸家族属于哪一种。
“远比你想的要凶残的多,王氏一脉以炼尸为本,盗掘坟茔买卖尸体,到王天一父亲年逾古稀时研究出以活人炼尸,当时有人打压过,但因为王家根基太深牵连众多,所以不了了之,那些年他们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性命,这点从王天一身上你就可以窥其一二,准确来说他现在是半人半尸,很难对付。当年我师父放过的那个妇人,就是王天一的母亲。”
这么说来,招惹了这等货色,看来我们以后恐怕麻烦还不止这一点。
“我和他无冤无仇,那他为什么会对铃铛下手?”这点是我不解的,难道他就真的不怕报应?他们这些名门大派什么的,不都挺讲究的吗?
刑秋包涵歉意的看着我:“说来这次也怨我大意,之前我一直知道王家一脉不该绝,也料到王天一迟早会找上门,但是没料到居然这么快。师父带着我在这里居住是很多人都知晓的,并不是什么秘密,他想必是来找我报仇,意外发现的铃铛,临时起意对铃铛下手。”
我长叹一口气,之前刑秋一直说铃铛的体质容易被有心人发现,我还一直没放在心上,毕竟之前没出过事,虽然出马婆子也曾经对铃铛下过手,但是归根
结底来说没出过太大的意外,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回想起来,让我有点不寒而栗。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俗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些东西再怎么骇人,总归还是有解决的办法,可是人就不一定了,变数太多,人心难测。
和刑秋聊完这些之后,木桶里的水也差不多凉了,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刑秋琢磨了一番之后跟我商量尽快启程去县城的事。
“这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胡月你们俩的冥婚虽然不成,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等她时辰一到离开后山就可以陪着你,我会嘱咐叶叔每天供奉她的长生牌位,现在的问题是齐士,这小子昏迷了这么多天,得尽快处理一下才行。”
从椅子上站起来,刑秋伸了个懒腰,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此时的他看上去十分疲累。
我点头让他回去休息,说洗完澡之后我去看看齐士,下午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一下,基本上就可以启程去县城了。
胡月的长生牌位供奉在家,对于她我倒是不用格外的担心,但是至于她能离开后山的时辰,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刑秋说这地方被高人布过阵,如果胡月强行离开必然会伤到,这阵法他也没办法,所以只能等。
我倒是没看出来什么阵法,在我的印象当中,阵法这种东西就是插个旗子什么的,跟电视里演的差不多,每次我这么一说刑秋就十分鄙夷我,自古流传至今的阵法之繁多如牛毛,但是其中布阵大能者凤毛麟角,对于布阵大能来说,根本无须什么法器,山川河流、房屋街道、人鬼牲畜皆可为其所用,不知其中机巧者想破阵根本无从下手。
看来这件事的确是着急不得,刑秋回房间之后我又在木桶里泡了一会儿,等药汤完全凉了之后我从木桶里跳出来换上衣服,又去房间里找了破布条字在伤口上缠了几圈,这才从家里出来去卫生所。
卫生所离我家不远,就在桥头边上和小卖店挨着,这会儿天刚亮,大老远我就看到小护士坐立不安的站在门口,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小护士,这么早啊?”我走过去跟她打招呼。
没想到这小妮子看见我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赶紧劝问她怎么了,这青天白日的这么哭,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把她咋滴了似的。
谁知道我越劝小护士哭的越厉害,最后我一问才知道,齐士不见了!
“啥玩意儿?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点不敢相信。
小护士哭的都快断气了,擦了擦泪赶紧说:“昨天上半夜我一直在照顾他,后半夜不知道怎么的,我就睡觉了,哦对了……”
说到一半小护士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这张纸条了,呜呜呜……叶哥,你说他会不会出事啊,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睡着的,都怪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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