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转翠鸣烟柳,倚栏略把黄梅嗅。
炉烟化鹤扶摇去,岁暖九鼎松香蒿。】
这松香味弥漫,久久不散,楚辞虽然并不喜欢松香,但就闻着这松香此时的心思如余烬收集,也在这松香下研磨得如此细腻。
松香虽不能如沉水香一般让楚辞心静,但松香醒神,偶尔闻一闻松香在这秋日倒觉得身子都爽利了。
但不论怎么比较还是沉水香楚辞觉得更适合自己。不是非要挑剔,而是真的很适合。
敬守此心,则心定。敛抑其气,则气平。
定下来的心气不会让你在苍老的年岁里去扼腕叹息,一门心思的慕流年,因为这定下来的心气早就把你最美好的年华缠绑在了手心上。
水由物定型,人由心定情,每一种情感的欢脱只有在安定的内心下才会剥丝抽茧的完整,而不会被太多的感性或理性去左右。
白鸿儒偏爱松香,此时听到宗老的话也忍不住了,哼了一声“宗老头!也不知上次是谁从我这拿了几块上好的瑞江松木说要回去制松香,自己被水呛到了倒怪起我来。”
宗老则是哈哈一笑,被拆穿后也不尴尬,对着一旁站着的宗泽韩阳白浩说道:“你们三个带着站在你们后面的那个朋友,还有这几位叔叔伯伯去里屋宴会厅去做吧!我们两个在这和这女娃子聊聊诗,再过一会儿我们也进去了。”
宗老平日里并不是一个严肃的人,倒是十分儒雅,可是宗老的话倒让下面在座的人吓了一跳。
下面坐着的这些身上带着领导气息或军人气息的汉子赶紧站起来,他们可不敢当在场这几位的叔叔伯伯,虽然宗老这么说,但是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宗老这么说是客气,他们要是应承下来那就是僭越了。
其中坐在前排的一个汉子恭敬的说道:“老领导,要不让他们进去我留在这有什么事您也好吩咐我来做。”
这汉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宗老打断了,“不用!你们进去就行,我和老书匠虽然是两把老骨头,可是身子还硬朗的很,你们进去帮忙招呼招呼。”
这汉子听宗老这么说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其他人也更是无可奈何,他们坐在这里也就是为了能在宗老面前多露露脸,他们和宗老可不像之前说话那汉子还能和宗老摊上一点老部下的关系,自然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不过这些人在心中却对之前说话那汉子忍不住一阵鄙夷。
“切!你算哪门子的老部下,只不过在宗老带过的部队任职罢了,可你去的时候宗老早就不在那部队了吧!这关系也敢乱攀。”
不过心里有些发酸,但却是实打实羡慕的,借着这层关系如果能被宗老看中那以后可就能飞黄腾踏了,只不过他们的心思早就被宗老看在了眼里,宗老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人心更是看的通透,这些人的想法宗老早就是看的一清二楚,只是没有点破罢了。
不过对于楚辞被宗老指名留下这些人的心中惊讶的同时也在暗暗猜测楚辞的来历。
白浩韩阳虽然惊讶,不过在知道那首词是楚辞写的之后就也猜到了,以这两位老人对那首词的推崇,如果楚辞没有被留下那才是怪事。
刘一凡此时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没想到楚辞竟然有和宗老白老坐在一起的资格,而且楚辞的反应竟然还如此淡定。
刘一凡想着要是换了自己,不说瑟瑟发抖,那语无伦次也一定是跑不了的。
宗泽的心里此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高兴,没想到自己的爷爷竟然会对楚辞青眼有加,如果自己的爷爷喜欢楚辞,那自己以后追求楚辞的阻力就会小了很多。
虽然宗老爷子并没有要求宗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但宗老爷子饱读诗书,对孙媳妇的人品和学识可是有很大要求的,只有人品贵重的人在宗老爷子眼中才可以被称为是贵人。
财富之贵最多只能富甲三代,而人品之贵却可以福泽万代。
宗泽称了一声是,就带着众人向宴会厅走去。
吴长河则是跟在队伍最后,这时,白老突然出声,喊道“长河!你也留下来,之前听你说起一个绝对,我很感兴趣!一会留下来也说与聆听女娃听听!”
吴长河听到白鸿儒叫住自己,心下一喜,不过旋即听到白鸿儒的话吴长河才消退下去的大红脸又是一热,脸色涨红,看了一眼楚辞对着白鸿儒恭敬的说道。
“白老,那对子正是聆听小友出的,那对子就是当日和这副字一起得到的,只是方才聆听小友进来我竟然没认得出来,还真是惭愧。”
白鸿儒一听也不在意,一指身前的两把椅子对着吴长河说“过来坐。”
吴长河不由感到惶恐,赶紧摇头对着白老说道“我坐在那里就行。”说完又回到了之前自己的座位上。
其实如果这里只有白鸿儒和楚辞吴长河就坐过去了,可是那还坐着宗老,吴长河就万万不敢坐在宗老旁边了。
白鸿儒见吴长河如此便摇了摇头,心中有些不快,这无老头的学识应该远不止此,可是却也被功名利禄,身份学识压住了。
文人论学,若是非要讲求身份地位,那白鸿儒又怎么可能和宗老保持几十年之久的深厚友谊。
白鸿儒转过头对着楚辞说道“小女娃,那你坐过来尝尝老头子我的茶!”
楚辞倒是没有拒绝,长者赐不敢辞,楚辞对白老和宗老先是行了一个晚辈对长辈行的文士礼,就坐了下来。
才坐下楚辞就见宗老从茶壶里先是给自己续满茶,随后就在一个新的茶杯里倒了半杯,就把茶杯推到了楚辞面前,还不待楚辞做出反应楚辞就听宗老说道。
“小女娃,那对子我方才也听老书匠说起,这对子虽然只有五个字,可是这“烟锁池塘柳”老头子我虽然敢说也读了半辈子书,可是实在是想不出来!你这女娃可有解?”
楚辞闻言突然露出一个和煦又谦逊的笑容,轻启朱唇说道“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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