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三月正同古羽凡他们说笑,见小七突然严肃地看着她,微微愣了下,然后点头道:“行。”她看向容千钰,说道,“王爷,我跟小七去别处走走,你跟他们先回去。”
容千钰没有多问,只嘱咐她自己注意些,便跟着古羽凡他们一起离开。
看着他们走远后,古三月收敛了笑,问道:“有什么话就问吧。”
“你女扮男装的事,我就不问了,姑娘家行走江湖,难免有所不便,你隐瞒身份也实属正常。”说到这,他停了停,因为接下来要说的,才是正事,他看着古三月,“你说你跟古月是很好的朋友,那你一定了解她。”
古三月没说话,只是隐隐觉得不妙。
小七见她不说话,继续道:“六哥当年在外打仗,也是女扮男装,除了她身边亲近的几个人知道实情,其他人都不知道,我跟在她身边两年多,才知道她是女子。”
“你跟我说这些,想表达什么?”
“她虽然是女子,性格却刚强胜过男人,南征北战十多年,不管受多重的伤,她从来没流过一次泪,当年她叱咤风云平定五族之乱后,更是成了北燕军中的一个神话,世间再难找出像她那样的女人。”
古三月一脸平静道:“嗯,古将军的确很不错。”
小七眯眼看着她,忽地笑道:“可你的性格以及行为举止,跟她一模一样,我没想过,世间还会再出现跟她一样的女人。”
“物有相似,人有相同。”古三月看了他眼,“就算我跟她很像,但我并不是她,所以你也别再把我当成她的替身。”
“我没有。”小七慌乱地解释,“三月,我……我没有把你当成她。只是,你们真的很像,每次跟你相处时,我总会恍惚的以为是她回来了。”
古三月眼神微闪,背过身去,冷声道:“古月已死,回不来了,你以后的路还长,别总活在过去的记忆中。”
说完后,她转身走远。
小七看着她的背影,仍旧有些恍惚,很多时候,他已经分不清她究竟是古月还是古三月,虽然是容貌不同的两个人,可在他看来,没任何区别,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别人或许看不出,可小七跟古月在军营中朝夕相处了七八年,他们一起吃大锅饭,一起去山中打猎,一起上战场杀敌,一起做过的事情太多了……古月的生活习惯,说话做事的行为方式,他都太熟悉了,所以跟古三月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加觉得她们很像,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但他很清楚,她们不同的容貌,不同的身份,完全就是两个人。
小七甩甩头,他现在脑中乱糟糟的,一团浆糊。
他觉得或许是自己太想念古月了,所以才会将古三月误认成她。
而另一边,古三月故作淡定地离开后,走到无人的地方,她背靠着墙壁大口喘气。
很早前她就知道,跟小七相处的时间越长,越发容易被看出破绽,毕竟他们曾经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再愚钝的人也会看出来,而她也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了,但活了二十多年,性格早已形成,哪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她也曾想过,把小七救回来后,便不再接近他,将他安排在南曲就不管了,可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跟他亲近。
方才小七试探她时,她差点没控制住情绪,想要说出真相,可后来终究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她现在还不能与他相认,不能说出实情,她怕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凤云杉若是知道她还活着,倾尽全力也要把她除去。
所有的事情,在尘埃落定前,她只能一个人扛着,等大仇得报后,若她还活着,一定会跟小七相认,现在还不是时候。
调整好情绪,她大步走远。
在她离去后,木川枫像个幽灵般从暗处现出身,而樱子永远一身红衣,永远恭敬地站在他身旁。
“接下来玄止一定会找河图洛书,你带人盯着他。”
樱子有些诧异,但她没敢多问,恭敬地点头应下。
木川枫淡淡地瞥了她眼,开口道:“玄止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他只是利用容千钰在拖延时间。”
“尊主的意思是,玄止他有办法跟古三月在一起?”
“呵!”木川枫冷笑,“逆天改命的事,依照玄止的性格,不是做不出。”
樱子微微惊讶:“可是改命的话,需要仙机门独有的改命秘术,然而仙机门五百多年前就消失了。”
木川枫阴测测地笑了声:“仙机门确实消失了,但只要河图洛书跟镜花秘籍在,仍旧可以改命。”
樱子皱眉想了下,突然抬头睁大眼:“难道说,水月门跟镜花楼与仙机门有关。”
木川枫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柔情,他理了理她的发鬓,笑道:“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五百年前被称作仙机门,仙机门分了水月堂跟镜花楼两派,仙机门消失后,水月堂独立出来,并改成了水月门,而镜花楼也分裂了出去。”
樱子听后,抱拳道:“尊主放心,属下一定把镜花秘籍夺过来。”
“不。”木川枫摆手,“你要助玄止找回河图洛书,而不是去抢镜花秘籍。”
“可……可河图洛书在玄清杨那,尊主你是他徒弟,此事怕是不好办。”
木川枫阴鹜地笑了声:“没什么不好办的,放手去做你的。哼,玄清杨那老东西,从来就没对我放下过戒备,他只是利用我跟玄清涯争斗,而且,河图洛书他那只有一半,另一半在玄止手上。”
樱子不解地看着他:“尊主为何要帮玄止,而不是除去他这块碍脚石。”
看了眼樱子,他淡笑道:“帮助敌人走向灭亡,比亲手杀死对方,更让人愉快。”
两人说着一起走远,在他们消失后,杨柳低垂的河边,一名戴着斗笠的青衫男子勾唇冷笑了下,他从躺椅上直起身,将鱼竿猛地往上拽起来。
“鱼上钩咯。”他取下鱼钩上的一尾小鲫鱼,丢进手边的水桶里,偏头看了眼旁边的灰衣少年,嫌弃道,“以后出门别穿这么老气,丢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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