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染一怔,继而很无奈地扬了扬眉:“你就不能说得委婉些?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你还敢说?”赫连苍宁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张旗鼓地开了云来客栈,已经足够招摇了,谁知道你一天到晚要得罪多少人?”
“我……”
云墨染还未来得及说出什么,只听嗖嗖嗖一阵轻响,周围的草丛中迅速闪出了几十道人影,将两人团团围在了中间!为首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厉声喝道:“云墨染!你已经被我们重重包围,插翅难逃!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
云墨染冷笑,血玉剑已经拔在手中:“你们是谁的人?找我何事?”
黑衣人刷的摆出一个进攻的架势:“云墨染!你究竟是如何看透玉石的秘密的?速速招来,大爷还可以留你一命!若是不说……咱们必定将你碎尸万段!”
玉石?庄林贤,你死定了!
单凭这一句话,云墨染便立刻明白了这群人的来历及来意!庄林贤觊觎自己能够看透玉石的本领,问之不得便意图纳自己为妾,遭遇拒绝便干脆派人暗杀?
而且云墨染很清楚,今夜无论自己是否说出能够看透玉石的秘密,庄林贤都绝不可能留自己活命的!
见她沉默,黑衣人以为她吓得说不出话,登时得意地阴笑起来:“立刻说出能够看透玉石的秘密,咱们立刻放你走!说!”
云墨染冷笑:“本姑娘只有一句话说:要么走,要么死!”
“什么?”黑衣人登时大怒,挥舞着长剑杀了过来,“好,你既然不识抬举,休怪大爷剑下无情!兄弟们!上!杀了这丑八怪!”
赫连苍宁眸子一寒,云墨染已经一把拉住了他:“不必!这群乌合之众我自信还对付得了!你此刻还不能剧烈活动,便在一旁为我掠阵好了!”
赫连苍宁微一犹豫,点头退在了一旁,手指轻轻扣在了一起,随时可以发出致人死命的杀招!
便在此时,周围所有的黑衣人都已嚎叫着扑了过来,云墨染眸中杀意一闪,手握短剑扑入了人群!这群人既然是为杀她而来,她下手便再不留分毫余地,血玉剑每一击出手,必定直中对方要害!只听惨叫声不绝于耳,黑衣人纷纷倒地,各自抽搐几下便一命呜呼!
其余人一见云墨染宛如杀神一般的凌厉气势,顿时有些胆寒,却依然咬着牙继续往上扑。云墨染的身体早已化作一只穿花蝴蝶,在一群黑衣人中腾挪躲闪,明明眼见她已被逼入死角,退无可退,可是眨眼之间,她却又从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脱身而出,顺手一剑将一名黑衣人送入了地狱!
赫连苍宁的眸中渐渐浮起一丝明显的赞赏:好诡异的步法,好凌厉的招式!云墨染的招式褪去了所有的花哨和形式主义,要紧的便是实用,一击出手,绝不空回!
鲜血飞溅,惨叫震天,倒地的黑衣人越来越多,终于只剩那六名功力深厚的领头者!六人本能地退后了几步,各自持剑护着身前要害,瞪着云墨染急促地喘息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地上更是早已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踏着黑衣人的尸体缓缓逼上几步,云墨染身上早已溅满了敌人的鲜血,甚至连淡绿色的面具上都红通通一片,早已冷却的鲜血兀自沿着面具的边缘一滴滴地滴落着,那灭绝一切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你……你你……”方才说话的黑衣人早已吓得双腿发软,色厉内荏地呵斥着,“你站住!你若再往前一步!大爷就……就要了你的命!”
“好啊!”云墨染又踏上两步,挥手将面具上遮挡视线的鲜血抹去,“想要我的命,尽管来拿!你若是要不了我的命,我便要你去见阎王!”
见云墨染逼近,六人居然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就在这一瞬间,其中一人陡然看出了破绽,立刻低声说道:“兄弟们!云墨染虽然招式凌厉,但并无内力!莫要让她靠近,合我们六人的内力对付她!”
“好!”
其余几人闻言大喜,各自迅速后退几步,呛啷啷归剑入鞘,接着六人迅速连成一线,将所有人的内力注入第一人体内,为首一人立刻大喝一声,凌空出掌向云墨染劈来!这一掌若是击中,云墨染有九条命也不够赔!
是以就在六人连成一线之时,赫连苍宁便骤然明白了他们的用意,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云墨染没有内力,这是她的死穴,六人显然已经看出了这一点!
眸中杀气一闪,赫连苍宁刷的抬手,扣在指间的杀招立刻就要出手!
然而云墨染的反击,比六人的进攻速度更快!
她岂不知自己不能使用内力,若不能近身搏击便只能等死?见六人连成一线,她同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以就在六人出掌的同一瞬间,她立刻脚尖点地,向一个诡异的方向踏出一步,以比闪电更快的速度避过那一掌的锋芒,手中短剑化作一道飞虹,刷的自前面五人的颈间划过!一切,瞬间停止!
当云墨染的身影骤然停在第六人的面前,前面五人的颈间陡然血如喷泉,瞬间纷纷倒地,不多时便一命呜呼!
“你……你你你……”唯一还站着的黑衣人几乎吓破了胆,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你为什么……不不不……杀了我……我我……”
此时,他突然无比羡慕倒在地上的同伴!他们虽然已经前脚后脚堕入了地狱,却至少不必承受这比死亡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恐惧!
云墨染冷冷一笑,目光如刀:“留你一命,是要你滚回去给庄林贤带个话,告诉他,他送我如此一份大礼,我定会好好酬谢于他,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滚!”
居然可以留得一命?黑衣人大喜,二话不说转头便跑,却因为吓得腿脚发软而连连跌倒了好几次,终于挣扎着渐渐远去了。
云墨染吁出一口气,举起手中的血玉剑欲擦拭之时,才发现雪亮的刀刃上洁净如初,居然一滴血都不曾留下!她禁不住失声赞叹:“果然不愧是上古神器,好剑!”
“不及你身手好。”赫连苍宁迈步走了过来,目光在一地尸首上划过,“瞧不出你一个女子,下手居然如此稳准狠,难得。”
云墨染淡淡一笑,将血玉剑收了起来:“我只信奉一个原则,就是人予我一分,我予人三分。他们既是为杀我而来,我便无须手下留情。”
赫连苍宁点头:“正是……”
两个字刚刚出口,清脆的碎裂声突然传来,云墨染罩在脸上的面具突然出现了好几道清晰的裂纹!不等她反应过来,原本完整无缺的面具已经裂成数片,哗啦啦掉落在地!
显然,方才那集六人内力于一体的一掌虽然未能伤得了云墨染分毫,却震裂了她脸上的面具!
此时东方破晓,天色微明,已经可以大致看清对方的容颜。云墨染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一怔,一张白玉无瑕的脸便骤然出现在赫连苍宁面前!
赫连苍宁生性冷漠沉稳,从不曾为任何人、任何事动容,可是当他看到面前这张美得极不真实的脸,却硬是忍不住生生倒退了一步,脸色更是骤然改变:“你的脸……”
原本乌黑的胎记早已消失不见,冰肌雪骨凝成的脸上,嵌着一双秋水般的眼眸,说不出的灵气逼人!如此一个绝色女子,便是倾国倾城四字也难叙其美丽之万一!
情知自己的秘密已被他窥破,云墨染也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抬起手捂住了脸:“我……”
不愧是十九皇叔,短暂的震惊过后,他很快便重新冷静下来,眸中甚至泛起了一股淡淡的、充满警觉的冷意:“云墨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脸为何突然之间恢复了正常?既已恢复正常,你为何仍以面具遮脸?”
云墨染苦笑一声,摇头说道:“并非突然,而是……我原本就一直在研究去除胎记的方法,直到最近才获得成功……”
虽然这并非实情,但云墨染医术之高明赫连苍宁早已耳闻目睹,甚至亲身体验过,若说她可以去除脸上的胎记,倒也极容易令人信服。
是以这话一出口,赫连苍宁先自信了七分,却又接着问道:“既已成功,为何不肯在人前显露真容,宁愿继续被世人误会?”
云墨染轻轻摇头,放开了手:“若无力守护,绝色只能成为灾祸的根源。宁皇叔也看到了,世人并不知我容颜已复,我却已麻烦不断,我岂敢再惹祸上身?”
倒也是。赫连苍宁不自觉地点头,接着却又幸灾乐祸一般说道:“如今你可信了?当初我便说过,你虽非绝色,却比绝色更容易成为祸水。如今你容颜既复,因此……”
云墨染脸色一变,却遮不住绝世风姿:“你……”
“你的真容,有多少人见过?”赫连苍宁目光一凝,打断了她的话。
云墨染眉头微皱,实话实说:“你是第二个。”
我居然落于人后?赫连苍宁眸中杀气翻卷:“第一个是谁?”
云墨染促狭地一笑:“我自己。”
呃……赫连苍宁一怔,杀气骤然退去,却冷笑一声说道:“很好!不经本王允许,不得让任何人看到你的真容!”
云墨染倒退一步,不服气地反驳:“凭什么?”
“就凭这句话是我说的。”赫连苍宁冷笑,霸气外露,“怎么,你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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