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将领们见封翼如此的模样,眸光猛然一黯,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无法吐出半个音。
封翼面色灰白、狠狠咬牙,大步的向着城中而去,众将领们略迟疑了下,终究是闭了口,紧紧的跟了上去。
众人心中皆是清明一片:此时此刻,只怕封将军才是最想要冲出徐州城,杀向那魔将的罢?封将军为何拼命隐忍至此,他们心中又何尝不是十分之明白?
主帅和那魔将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都是狠狠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极力的隐忍了下去。他们这些个手下将领们,还有何权力去请求出战、只为逞心头之快?
徐州城外。
但见俊脸上带着修罗面具的凤冥夜身后的七千铁骑队伍中,一个个大大血红色“魔”字迎风飘扬,煞气无比。
蓦地,他随意的扬起带着铁护手的铁臂。身后原本还在杀气腾腾的叫战的七千人马霎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四周无声无息,无人再多做一个动作,多说一句话。
柳如烟瞧得心中愈发的惊诧,这七千人一日一夜的奔波劳累,却依旧能够如此勇猛、锐不可挡!而夜手下的军队却是如此的严明,不过一个手势,竟然能够做到如此整齐划一。
“烟儿,我原本还担心战场上的血腥场面会吓着你……”
凤冥夜身披银甲,忽而转眸,定定的望着身边盔甲上一身血污的柳如烟,嗓音低沉沙哑。
昨夜,他原本是想要趁着这小东西睡着了,半夜离去的。谁知道,这小东西竟然早早的给自己下了千里追魂,在他要袭击北冥国大营时候,突然从天而降……
果然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上一次瞒着她给她身上下了千里追魂。这小女人,这么快就一报还一报来了。
没想到,这小女人比他心中想的更为坚韧,她竟然也可以平静相对这般血腥的修罗场。而且,甚至还能以神功助他攻克徐州城!
“夜,你怎知我心中没有被吓到呢?呵……若非你在这儿,我只怕不会有现在一半冷静。”
柳如烟小脸上还染着血腥之气,红唇微动,忽而溢出一道轻轻的叹息之声。她心中的确是惊骇,特别是在看了夜在战场上的表现之后,心中更是扬起了无法言喻的沉重感。可是,就算那般,又如何呢?他在这儿,所以她便理所当然的应该出现在这儿……就算心中闷得难受,她亦不愿退缩半步。
经过今夜,她也终于明白为何魔将之名会如此的天下扬名了。夜在战场之上,宛若一个地狱修罗般的嗜杀血腥。杀人能有千万种方法,但夜那般杀人,却实在是令人惊骇至极!
看见夜杀人,简直是一场无法忘怀的噩梦!
他只要一出手,简单明快,无数的残肢断节便四处横飞。那似乎不是一种武功,而是一种生命中的本能一般。他身形宛若鬼魅,下意识的就喜欢向着那些敌人某个部位轻描淡写的一剑砍去。
拦腰一剑,然后无数的内脏肠子四处挥洒,而夜这个出手之人却眉头都不皱一下,满身的血腥杀气,下手的速度愈来愈快,愈来愈强。而那些被腰斩的敌人,也越来越多……
那种场面无法言语,所有人都会被夜这种与生俱来的嗜血之气震住。还未与他动手,心中便怯了三分。
夜所杀之人,都不会立刻死去,而是痛苦不已的盯着自己分为两半的身躯。再看着夜,简直就像是在看着毫无人性的杀人狂魔一般。在战场之上,几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对夜产生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感。
然而,这般血腥的他,她竟然也无法害怕。
每见他残忍的挥剑一次,她便会想起他十三岁那一年的骇人经历。每见敌人对他多恐惧一分,她便会觉得这个男人心中的孤寂又多了一抹。
“若是不习惯这里,烟儿一定要告诉我。”
男人的眸子充满了血色,盯着那小女人眸中的柔情,嗓音依旧沙哑。在战场之上,他心中的魔性会完全的引爆出来。每一次在战场,他心中都会生出一种沉浸血腥之感。这种感觉,就像是由心而生,无论如何都无法褪去。
时隔十余年,他再次亲上战场。胸口心脏处的血腥杀气,为何越积越浓,连压制都无法压制?他能真切的感觉到那杀气不断的汹涌蔓延开来,似乎随时都能将自己的理智吞噬一般。不知为何,他心中就起了一丝的后悔,不希望烟儿会看到现在他的模样。
“夜,刚刚那一箭,你依旧要我留情,是为何?如今,封翼闭城门不出,这徐州城该如何攻下?”
柳如烟并不回答男人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离去。小脸染了一丝的坚韧,她启音柔声的问道。她明白夜不太希望自己看到他这般血腥的一面,然而他却不知,看到了她也只是对他愈发的心疼而已。
他挥剑、血腥嗜杀,而她的手术刀中,亦是曾经流逝过无数的生命。冥冥之中,或许只有她才能如此懂他,也亦只有他才能如此护她。
“刚刚让你射他,是让提醒他如今士气低迷、将士疲乏,不应出城与我军对战。但是,今日我军如此的折煞徐州城的三万守军,封翼是定然会出来迎战的……只是,不是现在而已。我军在城下,原本以弓箭射之最佳,但眼下若是射箭,我军只要稍稍的避让,他们便只是浪费箭羽罢了!所以……”
凤冥夜见她眸光愈柔,明白了她心中的坚持,只是提及那个话题,徐徐的将自己的意图解释清楚。接着,铁臂一抬,向后又是挥了几下。原本,身后不动不响的七千精兵,立刻齐齐退出了城下弓箭的射程,然后便立刻原地不动。
远远的又听见了一阵骏马奔腾之声,却是另外一小队不足百人的精英队伍,送着一些补给和营帐来了。
那百余人的队伍来到大军之前,立刻有人接应下了他们带来之物。接着,众将士便有条不紊的开始扎营。
男人并未将话语说完,但柳如烟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封翼定然会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才会出城与夜月大军交战。然而,他们以为“适合”的时机,说不定就是夜月攻占徐州城的大好时机!
这男人,果然是用兵如神。北冥大军今儿在他手中吃了这么大的闷亏,封翼若是不快点与夜月国大军一战,那低迷的士气只怕再也提不上去。十余年前不共戴天之仇怨,也再无机会亲手得报。
“其实,封翼若是沉得住气,还有一法。就是死守徐州城,等候墨帝援兵的到来。此时此刻,以我对四弟的了解,阳城应该是撑不住了。这徐州城离阳城三百余里,其中若是以陆路渡之,其间崇山峻岭颇多,无法相救;若是以船渡之,逆流而上,只消一日一夜便可到达。可惜,我不会让封翼有此般的机会。烟儿,我们回去罢!”
凤冥夜见她眸光涟涟,似有所悟,狭长的凤眸微眯,又低低的道出了这一番话。接着,便扬身抽马,不再多看徐州城一眼,向着身后大营而去。
柳如烟闻言,心中又是一颤。她虽然猜到了封翼现在还未出兵,只怕因为自己刚刚那凌厉一箭提醒了他。暂时压制了心中的怒火,冷静了下来,白日里不会再出兵了。他会压抑住满心的仇恨,静静的等待最佳时机,是想要给夜月大军最致命的一击,她也已经猜到。只是,夜的这番话所言之事,她却是完全没有料想到的。
前路退路,他竟然早早的全都料想好了。
心底亦是一惊,随即一抽座下骏马,紧随男人身后,向着不远处的营地奔去。
初战告捷,夜月国的七千精兵们并未松懈半分,徐州城还未破,他们如何能宽心雀跃?
天色渐黑,月亮缓缓的升上了半空,天朗气清,水气扑面。夏之凉夜,稍解众将士的一身暑气。然而,城外犹自飘散着淡淡的血腥之气,无端的令人难以入眠。
夜月大军扎营与徐州城外不足一里之处,原本满营通明的火光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熄灭。一开始颇为喧闹的人马之声也渐熄渐止。
一日一夜,连续不断的跋涉攻城。夜月国的众将士均是乏了,凤冥夜早早的下令,让士兵好好歇息。
而城头之上,封翼也并未像昨夜那般,安排太多的哨兵警戒。仿佛是因为他们坐拥坚城,并不惧怕城外区区七千夜月精兵。又似乎,是因为昨日人马俱疲,今夜必须好好休息。
月上中空,两军均是按兵不动,休养生息。夜色愈发的静谧,两军似乎都因为一日一夜的紧张对战、此刻疲累至极,大半夜都是相安无事……
蓦地,空中忽现出现了一道身影,鬼魅般的由着高高的城头一路潜入了徐州城中。
黑影甫一入城,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吱呀”一声,徐州城的城门大开,一队队身披盔甲的铁骑士兵们极为迅速又有条不紊的向着离他们不到一里处的夜月国大营冲了过去。
但听马蹄声震耳,夜月国大军扎营之处离徐州城门原本就极近,此刻那一队队铁骑只奔了几步,就见那骏马之上的众位士兵弯弓引箭,箭尖上均是燃火的布团。
“发!”
这一群轻快铁骑的最前列,封翼银甲反射刺目的光芒。猛然抽刀高扬,唇角冷冷的吐出这么一个字。
就听“嗖嗖嗖”的声音连绵不绝,划破了静谧的空气。然后,无数的燃火箭羽向着夜月国的大营飞射而去,瞬间将夜月国的大营全部射满了。
这一击得手,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看着那无数燃火的箭羽射中了那大营,最前面的封翼英挺的脸庞上终于散去了几丝阴霾,眉宇间的杀气愈浓。此计既成功,那那血海深仇今夜就将得报!
扎营所用的帐篷的布料在夏夜中极为干燥,只一点点的火光便点燃了。再加上今夜酷夏之风狂动不止,更加促使火势的蔓延。亲眼看着那熊熊烈火蔓延开来,封翼修长的手臂一挥,向着身后的大军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身后的大军被生生的憋了整整一日,此刻见主帅终于下令让他们进攻。每个将士的脸上染起了一股子恐怖的战意,眸光灼灼,均是紧紧盯着前面不远处的夜月大营。
而此刻,夜月国的大营中的宛若绽开了一朵朵绮丽灿烂的黄花,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极为耀眼夺目。只听“噼噼啪啪”的咂响,那火光不断的由着一点向着四处蔓延,带着一股灼热的气焰。
原本白日里被夜月国大军压制的死死的北冥国的将士们,此刻见敌人的阵营中大火愈发猛烈,心中的怒火稍解,低迷的士气也随之徐徐上升。每个人都将心中的憋屈愤怒都显露了出来,疯狂的向着那大营中冲了过去。
然而,直到他们奋勇的冲入了敌人阵营中,才发现了一件诡异之极的事情……
除了火光之声外,夜月大营中竟然没有分毫多余的声响!
“不好,有诈!”
封翼心道一声不好,有一股不详的预感疯狂的浮上心头。然而,待他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夜月大营两侧突然射出了一阵箭雨。
徐州城位处于崇山环抱中,所以城外的树林也极为茂密顽强,虽然他们极力的开了一条大道,但这大道的百米开外处,还是有着几处不相连的密林。
而眼下,这一阵阵的箭雨,便是由着那密林之中飞射而出的!
但听一片杀气腾腾的北冥国将士们,刚冲入敌人阵营中,就被这一阵又一阵的箭雨所阻。不过顷刻之间,便射杀了许多北冥国的士兵。然而,大火燃起的烟雾愈多,竟然阻隔了身后北冥军队的视线,后面的众人竟然还丝毫不知道,此刻前路已经是通往鬼门关的死路!
“快,快撤!有诈!”
封翼脸上的沉稳急速褪去,面色灰白。此刻他大惊失色的高呼出声,想要自制身后的大军前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这样?明明那人告诉他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心中亦是惊骇欲绝,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的光景!
心愈颤,身愈抖,高呼不止,却看到后面的北冥国大军因为他的话语而混乱了起来。
“杀!”
就在此时,就听一道冰冷邪肆的声音响起,凤冥夜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
然后,也随之发现不对劲、已经乱成一团的北冥国的军队两旁不足百米的树林中冲出了一阵整齐划一的夜月国骑兵。骏马高扬,弯刀程亮,他们的袭入了混乱的北冥国大军之中,宛若一群饿狼入了羊群一般。
奇袭失败,反而入了敌人的圈套,被敌人埋伏的弓箭手逮了个正着!北冥国大军刚刚上扬的士气被打入了谷底,整个队伍乱成了一团。反观夜月国的骑兵们,步调整齐,整个队伍杀气腾腾的扑向了混乱的北冥国大军。
封翼再无法多说半个字,因为凤冥夜强悍无匹的掌风已至。不得不飞身躲避,而这一次的凤冥夜狭长的凤眸已完全的赤红,整个人被一团嗜血杀气包围,铁臂飞舞,魔血剑下招招杀意、毫不留情。
骏马之上的封翼心中大急,这凤冥夜出现的地点实在太过蹊跷了。他如何能在这般黑夜中,如此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的位置所在?而且,夜月国的大军明明是在大营中休息,何时又埋伏入了大营两边的密林之中?还有,那个人为何会向他汇报虚假的情报?
一个谜团接着一个谜团,让封翼心中惊颤,如鲠在喉。
“到底为何?为何会如此!”
望着那宛若死神般的魔将,封翼心中颤抖,唇瓣喃喃的出声。眼前带着鬼面修罗的男子招招凌厉,每一招似乎都欲将他置于死地。
凤冥夜丝毫不答,狭长的凤眸满是赤红冰冷,心中的嗜血之意宛若潮水高涨。手中魔血剑不断的挥舞着,不过几招就将对方逼入了绝境!
好强悍的内力,封翼和他愈斗、心中愈颤,这魔将的一身武艺委实太过惊人了!他根本就无法匹敌……为何那个人还不出来救他?这魔将简直是一个绝世高手,这般谋略、这般的功力再加上这般的铁血无情的手段,一般人如何能与之相争?
心中愈发的焦虑,再这样的下去,他定然支持不住了。如今,北冥国的军队已经乱了,若是自己也被斩杀与大军之前,只怕北冥大军会一败涂地!
心中这般想着,封翼咬牙盯着眼前的魔将,心中的熊熊恨意在疯狂的燃烧着。与这男人相斗不过十招不到,他心中却是千回百转,竟生出了一种无可匹敌之感。可是,就算是如此又如何?他与这个男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就是必败在此人手中,他也定会让他不得安枕!
眨眼之间,封翼已经存了玉石俱焚的想法。蓦地,他纵声狂笑,不再狼狈的躲避凤冥夜的进攻!突然悍不畏死的向着一身铁甲的凤冥夜狠狠的撞了过去。
凤冥夜自然是立刻就感觉到了封翼的动作,手中的魔血剑一挥,便直直的从封翼的身体穿透了过去。然而,封翼似乎是丝毫感觉不到身上的剧痛,只是死死的抱住了凤冥夜,然后由着怀中掏出了一把锐利的匕首,抬手便向着凤冥夜的身上狠狠的插下去!
斩杀魔将一人,可以为北冥国节省数万的兵力。而且,玉石俱焚,他的杀父之仇也得以亲手相报!
心存了死志,徐州城他封翼保不住,已经是无颜去见皇上。若是能拖死这魔将,他也算是死的有价值了……幸好,他一开始并未将所有的守军都带出来夜袭夜月国大营,而是分了一万在徐州城中。若是刘副将突围折返,然后关门死守几日,援军应该很快就能到……
要快,必须要快……
封翼神色决然,心中却依旧有着莫名的不安。今夜的夜袭中又太多疑点,令他心中极不安稳……就怕,事情还会生出什么变故……
身边不远处的刘副将远远的瞧见这么一幕,心神俱颤。眸子猛然一缩,脸色惨白,唇瓣抽搐不已!
“快,快走!”
封翼也看到了他,费尽全身的力气的向着他狂吼出声。眸光灼灼若火,是在传递着他死前最后的一条信息。
那刘副将闻言,那健壮的身子又是一阵颤抖。蓦地,他面色凛然,不再与身边的众人缠斗。在战场上寻到了一匹骏马,疯狂突围而出、向着徐州城门口奔去。
这边,封翼持着匕首的长臂却再也刺不下去。
凤冥夜看都未看他一眼,薄唇尽是薄凉之意。下手快若闪电,竟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剑将封翼的整支右臂都削去了。但见鲜血四处飞溅而出,将他染血的铁甲之上又浸染了一层血迹。
而同时,数十根银针也刺入了封翼的身体,却是一旁隐在暗处的柳如烟出手了。看着夜被人如此不要命的攻击,她心中亦是焦急难忍,虽然不担心夜,但还是忍不住补了一招。
“想逃?”
一身煞气的凤冥夜并不急着追逐那疾奔的刘副将,勾唇只是冰冷的吐出了两个字。他就冰冷冷的看着那刘副将策马狂奔,直到他快入城门了。才随手的提臂,用力,手中的魔血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射向了那就要入城的刘副将。
魔血剑飞起,准确的不可思议,瞬间就将马上之人由着腰际处横斩。那刘副将连惨叫都未出一声,身体便是了支撑,下半身犹在坐骑之上,上半身却血淋漓的直直的跌了下去。
主帅被杀、副将被斩。北冥国的大军被魔将这般铁血残忍的一手狠狠的震住,军心涣散,乱作一团。而夜月国的士兵们却士气大涨,扬声高呼魔将之名!那喊声震天,令敌人遍体生寒!
夜月国将士们的喊声震天,令敌军丧胆。城门还未关闭,便被夜月国大军冲了进去。之后的攻城几乎是摧枯拉朽,一路虐杀。到了天明时分,徐州城终是告破!
斩杀了将领数人,俘虏了李瑞等数名副将。而守军三万余人,几乎全部都被歼灭了,只有少数被夜月国大军俘虏。
只是七千精兵,三日不到便攻破坚城徐州!而且,还是如此漂亮的大获全胜,原本按照惯例,得胜的第二日是应该让手下的将士们好好放松休息、乐上一乐的。
然而,凤冥夜却并未下令将手下的士兵们放松,反而严令下面的将士们即刻去休息一阵,告诉他们再过几个时辰便要出城而去。
虽然手下的将士们心中不解主帅之意,但他们对于凤冥夜的命令却宛若圣旨、极是服从。没有一个将领多问半个字,个个都只是恭敬的领命,然后便丝毫不耽误的下去颁布命令去了。
“夜,徐州告破,只怕北冥国的墨帝不会善摆甘休吧……徐州乃是边境最为重要的城池之一。易守难攻,又是边境处渡军屯兵的极佳之处。若是两国开战,此城池当时最为重要的枢纽之一。昨夜,你说过墨帝若是领军逆流而上,只消一日一夜便可以到达。眼下,只怕墨帝已经在路上了……”
城中主帅营中,那些将领们都已经领命而去,此刻只有柳如烟和凤冥夜两人。柳如烟静静的瞅着眼前的妖娆霸绝的男人,绝美的小脸染了一丝的忧心,声音低柔。夜月国的七千将士们才经历一次大战,正是需要休养之时。若是此刻,墨帝率军而来,岂非要糟糕?
“小东西,不要想太多了。过来。”
凤冥夜除去了那骇人的修罗鬼面,邪魅的俊颜上勾勒了一丝的浅笑。狭长的凤眸轻轻的眯起,眸光深幽暗沉,让人瞧不真切。
刚刚经历一次血战,凤冥夜心中的魔性杀意已经升至顶峰,宛若大涨之潮水,随时能够由胸口冲出一般。这般骇人的魔性,比之以前还未身怀玄天神功时还要强烈。心底总有一种慢慢脱离轨迹的感觉……但,眼下边境正是紧要关头,他如何能显露分毫?
更何况,这小东西还跟在他的身边,他更不想让她知晓这些。心中烦乱间,忽而想起以前因为烟儿情绪波动,而褪去澎湃魔性之事。胸中的杀意愈发浓郁,凤冥夜双掌用力的平拍在了帅案上,面色却不露丝毫的异样。勾唇轻柔安抚了她一句,然后嗓音暗哑的蛊惑道。
“夜,你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里沙哑而低沉,似乎染了不知名的情绪。柳如烟听着心中微动,小脸却不自觉的泛上了一丝红晕。这般沙哑的声音,似乎只有某种特定的时候,他才如此魅绝的蛊惑自己……
这边说着,双腿却已不自觉的向着坐于帅案前的凤冥夜走了过去。但见,男人身穿银色精致的铠甲,美若妖精的俊颜染着温柔、性感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
凤冥夜并不答话,只是眸光灼灼的盯着乖巧的向着自己靠近的小女人。待她走的近了,便二话不说、霸道的吻上她嫣红软嫩的小嘴。
啊!
被熟悉的刚阳气息包围,柳如烟能感觉到男人心中的一抹欲念,绝美的小脸顿时被羞的通红。唔……夜是怎么了?眼下,他们可是在主帅军营之中,如此严肃又威严的地方,他怎么可以做出这般孟浪之事?
凤冥夜却不管她心中所想,只是极为撩拨的吻着怀中的小女人,感觉到了她小身子一阵乱动,颇有些不安分。铁臂一扬,一手霸道的圈住她纤细的手腕子,一手则紧紧的环住她的纤腰。薄唇在她的红唇上极尽的缠绵……
果然有效,和这个小女人亲密,他心中的柔情一升,那冰冷的杀意便渐渐的褪去……
男人闭着凤眸,心中清明却不动声色,龙舌继续与那丁香小舌不断的缠绕、追逐着,喘息着愈吻愈烈。宁愿她是以为自己狂放不羁,喜欢到处“欺负”她,也不愿她知晓他心中的魔性已经渐渐越发的难驯……
柳如烟被男人如此霸道的环住,无法拒绝、也无法躲闪,娇柔的小身子被他撩拨的有些瘫软,唇舌被男人如此狂肆的勾引、缠绕,眸光渐渐的迷离,绝美的小脸红扑扑的。
“唔……呜……”
两人均是喘息着,暧昧的气氛逐渐升高,柳如烟绝美的小脸已经因为这个火热的吻而红了个彻底。
“小东西……我想你……”
一室旖旎,令人脸红心跳。
另一边,沧水中的某一条大船之上,数个身披铠甲的男人立在船头上,正向着西边眺望。
沧水以西,阳城以东,正是陵关徐州城的方向。而这条大船船头之上、这数个人之首,那个伟岸又略显苍老的男子,正是北冥国墨帝墨苒!
昨日入夜时分,阳城收到了一封由徐州城的主帅封翼飞鸽传来的紧急信件,原本就要攻破阳城的墨帝在读了这信件之后,暴怒不止!原来,十余年前夜月国的名将魔将,竟然在三日前率领七千精兵突然出现在了陵关外,似乎是有意于北冥国要塞徐州城!而墨帝这边,在天门门主颜倾殇的帮助下,强攻数日的阳城眼看就要告破,墨帝心中虽然焦急,但一时间分身乏术,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谁知道,在一日之中,徐州城竟又接连向着墨帝发出了两封飞鸽传信,直至今日天明时分他们刚刚才收到。那魔将竟然在第二日清晨时,率领七千夜月国铁骑与清晨突袭陵关内的北冥大营!直到接到了这个消息,墨帝才是真的怒了、急了!徐州城前的陵关是何等险地,众人无不知晓!那魔将到底是如何与一夜间突然率军七千,出现在陵关以内的?这般骇人听闻之事,怎么可能!
大家心底,均是明白徐州城对于北冥**事上的重要程度!如今徐州城外地陵关被魔将奇袭,众人也都嗅到了一种莫名的危险气息。
墨帝当然是立刻想赶去急救徐州城的,夜月国沉寂了十余年的魔将突现、徐州城若是被他拿下,再加上昀儿、国师都还在凤冥夜手中。而且,他亦明白这几日夺走他北冥阳城、从不知名夜月国守将孤绝也是极为不简单。再这般的下去,他北冥国还如何与夜月争夺这大好的江山?昀儿还如何和凤冥夜去争夺这天下霸主之位?
而后在援军上船之前得到的最后一条消息却更为骇人,那魔将似乎就要将徐州城拿下了。而墨帝也终于是夺回了阳城,来不及休停一下,急匆匆的顺着沧水、逆流而上,准备立刻去解徐州城之危。而天门门主颜倾殇则表示,这一次只有墨帝陛下的大军是不能成事的,他需要去做一点别的事情协助。所以,他要墨帝先行一步,自己则会随后赶来。那颜倾殇虽然是墨帝请来的帮手,但行动自由不受半分的约束。而且,阳城已经攻破,颜倾殇也并无义务再多帮他一次。
颜倾殇金贵身价天下皆知!神秘的天门门主一直奇货可居,若是想要让他帮忙,所付的代价可是从来不小。
墨帝是个惜才明理之人,也是一个不妄信天命之人。所以,他并未出言挽留颜倾殇。这一次,天门门主能够突然来帮助处于劣势的北冥国,他心中已经是感激了。但,墨帝纵横天下数十年,他在位期间,北冥国牢牢的跟在了夜月国之后,更是和那一代明君凤邪斗了个旗鼓相当。他若是只是单靠着外人,那岂不是笑话?
于是,他立刻下令整顿了手下的军队,留着五万兵马留守阳城,亲自率领了三万精兵逆水而上去救徐州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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