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焕卿点点头,秦瑞兰和月白上前拉住她的手上了马车,一行人回了靖王府。
到了靖王府之后,众人进入正殿坐着,府里下人端了热茶上来,看着梁焕卿喝了一口之后,秦瑞兰这才匆忙问道:“焕卿,你在宫里发生了什么呀?”
梁焕卿放下杯子,抬头看着他们的脸,梁寂,秦瑞兰,司南屏,魏深,月白,一个个都担忧的看着她,让她心里感动万分。
原来她身后还是有人的,这天地万籁俱寂,可依旧有人点着灯笼等她回家。
“你们…你们为什么都知道我入宫了?”梁焕卿看了看他们,心里满满的全是感动,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秦瑞兰坐在梁焕卿旁边,自然是担忧的拉着她的手,见她如此疑惑,便就说道:“是月白,她说你入宫了但彻夜未归,也没传消息回府上,司先生又说看星盘上显示你入宫后会出事,便着急去找梁将军,正好我也在军营里,便也一同过来了。”
“王妃,我们在宫外等了许久,终于盼得您出来了,您再不出来,我们便要求见梅贵妃了。”月白也在一旁附和道。
魏深和司南屏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能看到梁焕卿平安的坐在这儿,已然是放心了。
梁焕卿心里十分感动,她没有想到她们都这么担心她:“没事儿,现在都没事儿了。”
梁寂担忧的看着梁焕卿,知道她向来是不愿意把自己的事说出来让大家担心的,便主动问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梁焕卿如今已然不是原来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可以四处疯玩,之前受了些伤都是小事,将军府都是些粗人,自然是不会拘泥于这些小事,再者也知道梁焕卿向来爱胡闹,有点伤能给她长点记性也好。
可如今不同了,从前她身为大小姐的时候能随意瞎闹,和下人打成一片,丝毫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可如今身为王妃,时时刻刻得注重皇家颜面,万不能有任何有损皇室颜面的行为。
就算是齐望舒身为公主,平时也大大咧咧的不守规矩,可行走在外时,也是断然要循规蹈矩遵守规矩的。
而外人也忌惮皇室贵胄,也不会轻易得罪他们,更别说对梁焕卿动手了。
“可是与望舒那疯丫头吵架动手了?”梁寂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齐望舒那个刁蛮任性的丫头,虽说平日里看着齐望舒与梁焕卿感情好,说不定还背地里讲过他的小话,可梁寂知道女人都是善变的,特别是望舒公主,那个女人……梁寂想了想,不提也罢!
梁焕卿顿时被问住了,她想起前几日在王府时齐望舒对梁寂说过那番尴尬的话后,仿佛梁寂一直都没有对齐望舒有过好印象,这样一来就更糟糕了吧。
“没有没有,公主待我很好,根本没有打架动手那回事儿。”梁焕卿摇着头连忙否认。
她摸着脸,不想主动告诉他们昨日宫里的凶险,那个可怕的陆绘灵,那个可怜的小江依。
秦瑞兰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她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可秦瑞兰知道梁焕卿昨天定然是经历了一些无法预料的事情的,她和梁焕卿一同长大,这一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不用担心,你只管告诉兄长,兄长自会替你教训齐望舒!”梁寂原本也是个遵守规矩的臣子,可好像和齐望舒待久了,下意识里与她更为亲近,称呼她时也不会和从前一样唤她一声公主殿下,而是成日齐望舒齐望舒的这么叫着。
梁寂站起身来挡在梁焕卿面前,伟岸的身材将门外透出的光全都遮住了,他作势挥舞拳头,像是小时候在梁焕卿身前保护她的那个小男孩一样,想要展示自己有多厉害。
可尽管如此,别人都认为梁寂是要保护梁焕卿不受伤害,正感慨兄妹情深时,梁寂心里却有一阵空落落的感觉,想来许久未见齐望舒,若是能趁此机会见她一面也好,那日想想还是自己过于唐突,对方怎么说也是公主,自己怎么能说出那样不给面子的话来。
按照齐望舒那样高傲的个性,想来定是十分生气吧,如若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报复到梁焕卿头上,那想来也十分应当的。
梁焕卿及众人不知道梁寂是怎么样的想法,心里自然是倍受感动,兄长愿意为了自己主动去挑战皇权,还是他那么不愿意见的公主,梁焕卿领了心意,自然是不会让兄长这么去做的。
“哎呀将军,您就歇歇吧。”魏深上前将梁寂拉回到座位上,“王妃都说公主没和她吵架动手了,你还这样岂不是想要着急见公主呀?”
梁寂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可没成想梁寂被识破了心思之后,竟然恼羞成怒:“你现在是越发没大没小了!连公主你都敢调侃!”
“将军息怒,魏深一向这样,晚些我再说他。”且不见魏深出言狡辩,坐在梁焕卿身旁的秦瑞兰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梁焕卿愕然的瞪大眼睛,先是秦瑞兰无故现身军营,如今又是帮魏深说话,她怎么越来越看不懂她们的关系了?莫非是…?
梁焕卿转过脸来看向月白,眨了眨眼睛想要求证,很显然月白是比她先一步知道她们的关系的,而后也眨了眨眼睛点点头,认同了梁焕卿的想法。
得到确认之后,梁焕卿已然忘记了昨日的痛苦,她惊讶的张大嘴巴,下意识的把手掩在嘴前,在秦瑞兰和魏深之间看来看去。
梁寂仿佛也是早一步知道他们俩关系的,叫见秦瑞兰这么说,便也是瞥了魏深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看在瑞兰妹妹的份上,便饶了你这一回了,下回再让我知道你拿公主开玩笑,我定不饶你!”
司南屏坐在一旁慢慢摇着折扇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聪明如他,早就洞察了一切。
秦瑞兰感觉到了梁焕卿投来的目光,脸上瞬间泛起了红晕,眼神也不敢直视梁焕卿:“你…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姐姐,你和魏深小将军?”梁焕卿试探的问道。
从前在祁山行宫荷园的亭子旁,见秦瑞兰初遇魏深的眼神,梁焕卿就总想着能撮合他们在一起,当时还未成亲,心里只觉得臊得慌,几个一起长大的姐妹就只有她成亲了,还是如此惊天动地的阵仗。
于是她想着也要早日为秦瑞兰找到一个良婿,不能让自己一个人这么害臊。
当时见魏深意气风发,为人老实,便有意撮合他们在一起,还刻意安排魏深送秦瑞兰回府去,后来也没见着他们有什么异样,心里还暗自嘀咕着魏深果然是笨木头一个,哪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个人居然好上了。
秦瑞兰面对梁焕卿的发问,脸更加红了,她抬起头来看了看魏深,而后点了点头。
“是真的吗!”梁焕卿愕然瞪大眼睛,捂嘴偷笑,“你们俩…这是真的吗?!”
月白在一旁也忍不住了:“是真的!王妃,秦小姐还带魏深将军回秦府吃过饭呢!”
见月白先一步一吐为快,秦瑞兰娇嗔的埋怨道:“又是筱儿那丫头与你说的吧?!”
月白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笑了笑,躲在梁焕卿身后没有说话。
梁焕卿不可思议的听着这一切,看着梁寂毫无波澜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兄长不会也早就知道了吧?!”
梁寂靠在椅子上,张开双臂,自然的将手搭在魏深的肩上,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说道:“你看营里有什么事瞒得过我呀。我早就说你和瑞兰有事儿吧,还否认装傻呢,你也不看看,你在和瑞兰好之前,就和赵钊一个傻样。”
魏深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笑了笑,看着秦瑞兰的眼神里,仿佛有漫天星辰飞入眼睛,秦瑞兰就身处万丈银河里,是那片星空最美的辰光。
“秦伯伯和秦娘娘怎么说?”梁焕卿一提到这件事便来劲儿了,今日难得能聚在一起,还知道了这天大的喜事,她开心的不行,“可曾有商定何时成婚呀?”
说着,还未等两人回答,梁焕卿便又转头对梁寂说道:“兄长到时候可得给魏深多发些军饷了,魏深小将军也是个有家室的人了。”
秦瑞兰羞的上前一把捂住梁焕卿的嘴:“八字儿还没一撇呢,你就知道瞎说!”
“我们将军府出的小将军,秦伯伯和秦娘娘定然满意,还有什么八字儿还没一撇呢,我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梁焕卿笑的又乱点鸳鸯谱。
秦瑞兰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魏深,低下头娇羞的说道:“王妃问你话呢。”
梁焕卿和众人这才缓缓意识过来,原来还未曾商定啊,见一向端庄贤淑的秦瑞兰主动问起婚期,便一个个全都看向魏深。
魏深看了一眼梁寂,傻傻的笑了笑,梁寂没好气的又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看我做什么?是我成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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