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轩辕族在君玉澜和甄朗的算计之下,被灭族了。
自此,大祈就多了一个附属国,甄朗也愿意向这样的一个人俯首称臣。
不过,大祈借给回羌族的兵确确实实是打败轩辕族的利器,这是君玉澜托苏之零特意练出来的一批精兵,专门用来对付轩辕族的善毒和诡计。
这轩辕族的人大多是死的不明不白,剩余的那些不能杀死的人,全部都关在了深海地狱,没有想到,流落于世间的还有轩辕族的后人,这可是君玉澜的而另一个秘密。
不想对人说的秘密。
“回羌族好控制是好控制,但是当年的轩辕族应该是没有什么不臣的举动吧,和大祈的关系也是一直良好的,也没有同大漠搅合在一起,你何必将轩辕族给灭了呢,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这一次轩辕复没有成功,说不定下一次又跑出来一个轩辕,你灭了他们的族,他们可是恨你到了极点,往后定是……要小心……一些。”沈吟辰说着说着,最后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不对,话语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的。
沈吟辰想不明白,但是君玉澜想的明白。
这所有的一切,他比沈吟辰要明白许多。
“嘶——阿澜,你捏疼我了!”沈吟辰开始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眼睛之中都已经犯出了泪花。
听到沈吟辰委屈的声音,君玉澜才猛然间回过神来,松开了沈吟辰的手。
那一份柔软在自己的手中抽走的时候,君玉澜怎么舍得,只是沈吟辰抽走的太快,他没能抓住。
“你在想些什么?”沈吟辰伸手戳了戳君玉澜的脑袋,“怎么在这里愣神,你要是累了,不如就现在歇息吧。”
君玉澜点点头。
湘院里在晚上热闹了大半夜,在两个主子歇下去之后,低下的人也不敢再声张,也都安排着睡下了。
一夜无梦。
沈吟辰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君玉澜已经离开了,上早朝的时候早就已经过了。
在沈府的时候,沈吟幸才是那个起的最晚的那一个,都是沈吟辰去沈吟幸的天杏院把沈吟幸从床上给揪起来,现在没有她催促着沈吟幸起床,也不知道沈夫人能不能约束得住沈吟幸这个顽劣的小丫头。
沈吟辰到了皇宫之后,是一天比一天懒散。
她觉得以前还有事情要做,忙来忙去忙上忙下,现在的她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简直就像是到达了人生巅峰,吃吃喝喝,平日里不是听昆曲就是听杨调,或者编排一场舞蹈,身边还跟着一个形影不离的白慕秋,美曰其名照顾她,偶尔有皇后那边的人来阻挠捣乱,但是都被沈吟辰给挡了回去,她不想动的时候,就让君玉澜给挡了回去。
沈吟辰现在在皇宫之中简直就是横行霸道,她要是想横着走也是不会有人说什么。
连绒说沈吟辰的生活太颓废了,很是鄙视她。
不过连幺倒是对于沈吟辰现在的身体状况倒是很满意。
沈吟辰就在这么养着,也不会乱动,有闲下来的功夫可以让她进行调养,并且经过这一段时间,沈吟辰的灵力修为恢复了正常,但是比起巅峰时期的水平自然是不能提的,应付一些事情自然是绰绰有余。
在这个世界上修习灵力的人少之又少,千机门的门主柯筝她都能够应付的来,其他的何所畏惧。
沈吟辰醒来之后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动。
她盯着床顶,听得到外面唯苏在忙来忙去,时间不早了,这是唯苏打算来喊她起床了。
沈吟辰翻了个身,背对着床边,当唯苏在外面轻声喊她起床的时候,沈吟辰就当做没听见。
唯苏也不会管沈吟辰究竟有没有醒来,直接拉开了窗幔,感觉到外面的阳光投射进来,沈吟辰十分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给本宫拉上。”
听到沈吟辰的声音,唯苏的手顿了顿,不过她还是坚持把窗幔都拉了起来,对沈吟辰说道:“娘娘若是还想睡下去,不如问问连幺姑娘,今日里吃的药究竟是什么,问问她是个什么意思。”
果真是抓住了沈吟辰的命脉,连幺每天给沈吟辰熬药喝,这汤药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只有连幺能够决定,沈吟辰想要继续睡下去也行,首先得连幺点头才可以。
沈吟辰就算是个主子,她也不敢轻易得罪负责自己身体情况的大夫,更何况还是连幺。
一点都不通情达理手下留情。
沈吟辰思量了许久,眼看着唯苏就要动手掀起自己的被子了,立刻坐了起来。
唯苏顺手就把衣服披在了沈吟辰的身上。
沈吟辰看着手里拿着另一件衣服的唯苏,咽了咽口水说道:“天这么热,少穿一件吧。”
唯苏端详了手里的衣服一会儿,转头去看外面的天,艳阳高照,带着炙热的温度,唯苏答应了。
沈吟辰起身洗漱的时间里,连绒就已经把饭菜做好端上桌了。
当她行云流水做完所有事情,端坐在桌子前,手里面拿着筷子的时候,整个人还是处于朦胧不清醒的状态。
连绒一大早做了一些清淡的,但是沈吟辰还是在频频摇头,没能吃下几筷子东西,连绒皱眉了,“娘娘是胃口不太好吗?要不要让连幺姐姐过来看一下,吃不下东西这可不能算作是小事。”
沈吟辰连连摆手,“没必要,让她忙着吧,本宫就是昨日夜里吃多了酒,现在吃不下去东西。”
连绒没有再坚持下去,沈吟辰也能顺从的吃了些许。
也只是些许,半碗粥吃下去之后,沈吟辰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
在这个时候,有人在湘院外,要见沈吟辰。
“嗯?良妃吗?”沈吟辰问道。
进来通传消息的莲香回道:“是华容宫的德妃娘娘,现在正在外面等待接见。”
沈吟辰点点头,手挥了挥,对连绒说道:“你把东西撤了吧,收拾干净了,就让德妃进来吧。”
“是,奴婢明白。”见有客人来,连绒总不能让人一直被晾着,自然是要乖乖的收拾东西。
沈吟辰让人又在屋子里面添了冰,才缓解整个人内心的烦躁。
钟恬进来的时候,就像是坠入了冰窖,忍不住想要往后缩,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走进去了。
在钟恬进去之后,唯苏就退出去把门关上了,连带着钟恬身边跟着的婢女也被唯苏给带出去了。
莲香忍不住上前来问,“唯苏姐姐,你们怎么把门关上了呀?”
“屋子里面放了冰,关上门窗会升温升的慢一些,”唯苏难得回答了莲香的问题,自然是因为莲香问了愚蠢的问题,“这边用不到你,你仔细着院子里的花,别让这大太阳给晒蔫了,说不定娘娘今天还要看呢。”
顺利地把莲香给支走了。
其他院子派来的人,像是白慕秋和袁临容塞进来的人,都比不上楚月盈派来的莲香地位高胆子大,整天就想着怎么往沈吟辰的屋子里面钻,其他人在唯苏的手底下治的服服帖帖的,不敢造次。
钟恬见着屋子的门被关上了,外面的阳光大多也被遮挡在外面,屋子里面就显得昏昏沉沉的,里面还点着一种特殊味道的香,不香甜也不安稳,带着几分跳脱和凉意,与屋子里大量的冰块结合,只觉得骨头缝里面都在冒着凉气。
“怎么,你怕冷?”沈吟辰问道。
钟恬摇头。
“呵呵。”沈吟辰轻笑道,“本宫不是有意而为的,这里平日里就是这个样子,本宫怕热的很,所以放了大量的冰块,你要是觉得冷,你快点说吧。”
“我来,是为了昨日夜里的事情。”钟恬说道。
她没有将自己放在德妃的位置上同沈吟辰对话,她现在就是钟恬,其余的什么都不是。
“说吧,你想问什么?”沈吟辰示意她坐下。
昨日夜里太过于匆忙,她让唯苏带走了君玉墨,她自己把钟恬拎回了华容宫之中,也没有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解释,她能够忍到现在才来,怕是已经想清楚了,只是不能明白她的意图。
“逸王的伤势如何?”钟恬的第一个问题。
这倒是很让沈吟辰惊讶,她已经想好了其他的答案,没有想到钟恬会是问这个人的伤势。
沈吟辰走过来拉着钟恬坐下,“你坐。”
说着,沈吟辰给钟恬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是温的,沈吟辰基本上不会动的温茶水,她都是在喝冰水,尽管已经因为这个坏习惯多喝了几服药,她还是改不掉。
“逸王的伤势不重,一道划伤罢了,当天晚上他包扎好了伤口换了衣服就去了席面上,这种小伤很快就会好的,不会留下痕迹。”沈吟辰回答道。
钟恬接过沈吟辰递过来的茶水,捧在手里面。
“你能永远不提起昨日夜里见到我跟逸王打斗的事情吗?”这是钟恬的第二个问题。
沈吟辰笑着点头,自然是会答应她的,不过在她说出可以之前,她有问题要问钟恬,“那你能说一说,你为什么要对逸王动手?”
这平白来的麻烦。
钟恬在心里这么评价君玉墨的存在。
由于钟恬没有及时回答沈吟辰的话,沈吟辰还以为钟恬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想着要继续问她还有没有问题,这个时候钟恬开口了,“是因为他侮辱了我的剑法,他在醉酒之中以为我在跳舞,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摆脱他,才出手伤了他,也是被逼无奈,情非得已。“
在沈吟辰的记忆里,钟家是隶属于千机门的,柯心绯是柯筝的人,在钟家的这两姐妹之中,似乎是钟烟知道的多一些,这个钟恬,她了解的不多。
她对于自己伤了君玉墨的事情心怀愧疚,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懊悔,所以她才会来向沈吟辰询问君玉墨的伤情,而不是只在乎自己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不会说的,昨日夜里我没有见到过你们,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沈吟辰答应了钟恬的第二个问题。
“最后一个,贤妃娘娘,你的身边介意跟一个我吗?”这便是钟恬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对于她来讲最重要的问题,也是她今天和昨日晚上赶来湘院的原因。
在沈吟辰拎着她回到华容宫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这个小小的姑娘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就跟她的师父一样,也跟柯心绯的主人一般,都是拥有神秘力量的人。
钟恬很清楚,她不想留在钟家,更不想留在柯心绯的身边,所以柯心绯的主子,她钟恬绝对是不会去碰触和了解的,远远地观望就已经足够了,就已经足够感觉到恐惧和恶心,那是邪恶的力量,她是能够辨别出来的。
她绝对不想坠入那样的深渊,即便她此生碰触不到阳光祥和,也不能自我堕落,坠入那样的深渊之中而不自赎。
钟烟已经毁了,她什么都懂,但是什么都做,而且不惜伤害她们两个之间仅有的那一点感情。
可是沈吟辰这个人不一样,这个人虽然顶着许多的污名,承受着她这个年纪所不应该经历的东西,但是她钟恬看的不是这些。
她师父的力量掺杂着伤痕和痛苦,她的剑法绝美中含着凄厉,因为一个人心灵的强大所以她的力量也很强大,她没有像她师父一般的觉悟,所以她始终没有办法提升自己的境界。
直至现在,她遇见了沈吟辰。
那种绝对的、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力量,钟恬感觉到了。
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到师父的身边,所以她选择了沈吟辰。
所以,她问沈吟辰,愿不愿意收下她,留下她。
这个问题,着实让沈吟辰很错愕。
这一切跟她想的都不太一样。
钟恬眼神坚定,显然不是在开玩笑,沈吟辰笑了出来,“我本以为你会是来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来投诚的,怎么,湘院有什么值得你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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