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胡人的战斗力,的确是非比寻常。
好在常经年和秦之亥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了,应对起来还算是没有太吃力。
沈宜安等人留在城中,焦急万分。
偏偏在这个时候,月利亚还要来添乱。
她非要出门去玩,被门口的侍卫拦下以后,又甩鞭子打伤了好几个人。
最后实在是出不去,她便转头去了沈宜安那里。
她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一鞭子将屋门甩开。
“啪”地一声,像是鞭炮在耳边炸开,把楚沉瑜都吓了一大跳。
月利亚直接闯进门来道:“沈宜安,让你们的人放我出去!”
沈宜安轻轻浅浅抬头看了她一眼,缓声道:“不行。”
“为什么?!”月利亚当即就急了。
“外面现在很危险,如果郡主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担待不起。”
“我要是在这里闷出什么事情来的话,你就担待得起了吗!”月利亚气得瞪圆了眼睛,“你要是再不放我,我就去把你们门口的人全都打死!”
在月利亚看来,那些人根本就无关紧要。
死一个半个的,还不如死了一匹马叫她心疼。
她只把那些人打成重伤,都算是给沈宜安和常经年面子了。
“你要是有这个本事的话,能不能上阵杀敌啊,不要在这里添乱了好不好?”
秦之亥在外厮杀,楚沉瑜本就担心得不行,此刻见月利亚这般,自然是有几分烦躁的。
月利亚则满不在乎地梗了梗脖子,“凭什么啊,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又没有关系,我还没有嫁给呼图巴尔呢,一个男人要是不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那么他就不值得嫁。”
沈宜安缓缓抬头,“这青海,乃是每一个青海人的青海,此地若是陷落,郡主以为祁东尔列可以独善其身吗?公主觉得,那些胡人会对祁东尔列手下留情,将所有的人斩杀干净,独独留下祁东尔列的人吗?我不奢求郡主呢个做什么,但郡主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节添乱了?”
如若月利亚出去闹出什么事情来,又不知道要搭上多少人力物力去,现下人手本来就不够用,她还是安分点比较好!
谁料月利亚当即就恼了。
她瞬间拧眉,握紧了手里的鞭子。
“你什么意思!”
月利亚最近这段时间,中原话也流利了不少,但一旦到了急的时候,还是会说不利索,索性就直接动手了。
她抬手,就把鞭子甩了出去。
沈宜安下意识起身,将楚沉瑜护在了身后。
楚沉瑜也反手抱住了沈宜安。
二人齐齐倒在地上,月利亚的鞭子抽在了桌子上,算是躲过了一劫。
燕婴拧眉,瞬间就挡在了沈宜安的前面。
然后他抬手将面前的桌子挥了出去,直接挡住了月利亚的视线,然后挑起一个凳子来,轻轻一踹,那凳子差点砸到月利亚的脸上去。
月利亚气得横眉冷目,又抬手,一个鞭花抽了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人踹了门进来,顺势踮脚而起,将月利亚的鞭子挽在手里,借力打力,手腕轻抖,一阵鞭子抖起来的浪花震得月利亚的手腕一疼,差点就松了手。
秦之亥站在对面,冷冷地看着她。
片刻之后,秦之亥才将手里的鞭子狠狠甩了出去,力道之大,差点将月利亚一起带飞了。
他把楚沉瑜从地上扶了起来,楚沉瑜则赶紧伸手去拉沈宜安。
“怎么回来这么早?”
要是战事结束的话,她们应该会接到消息才对。
而且这个时候,胡人就已经撤退了吗?
楚沉瑜带着几分不解抬头看着秦之亥。
秦之亥却直接拎起了月利亚,将她给一把丢到了院子里,然后重重将门合上。
燕婴紧接着就在旁边喊了一声,“十七,要是让她进来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吃瓜子了!”
燕十七委屈巴巴应了一声,将刚掏出来的瓜子又放回了怀里。
秦之亥面色有几分凝重,“战事上问题不大,胡人那边虽然诡谲一些,但毕竟我们人多,不过他们在城中有内应,常经年受了重伤。”
今日若不是秦之亥在旁边,只怕常经年就性命不保了。
好在他眼疾手快,及时拉着常经年躲闪了一下,这才堪堪让他保住了一条命。
不过他的伤口就在心脏旁边,带他回来的路上有点颠簸,他还呕了好几大口血。
皇甫奉已经过去了,秦之亥只是回来稍事休息一下。
常经年不在,就有更多的担子要压在他身上了。
沈宜安抿唇。
从前在家中的时候,她也是学过一点武功,念过一些兵书的。
纵然比不上自己的父兄,想来也能稍微帮上一点忙。
大敌当前,该是巾帼不让须眉才对。
可还不等她说话,燕婴就从后面轻轻按了她的肩膀一下。
“安安,”他桃花眼微扬,笑得恣意而张扬,“男人还未死绝,便不到你上战场的时候。”
“我跟你一起上战场,府中的事情,有安安和楚沉瑜在,大约不会出什么事情,如若回头常经年醒了,他也能帮衬一二。”
秦之亥点头。
常经年此人的本事,他今日也算是见识过了,的确是非同一般。
这燕婴虽然看起来不正经,但直觉告诉他,燕婴并非是个绣花枕头,他是有真才实干的。
前面的胡人还未散去,秦之亥和燕婴匆匆又往前头去。
沈宜安则去了常经年那里。
有丫鬟脚步匆匆,从屋子里端着盆子出来,那盆子里漂浮着几块毛巾,是被血染就的红色。
整个院子里都是一股子血腥气。
沈宜安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流出那么多血。
她进屋的时候,皇甫奉正在给常经年医治。
纵然如今秋风已凉,皇甫奉额头上还是不住地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老头儿,怎么样了?”
皇甫奉轻轻摇了摇头,“不算好,他以前应该就受过重伤,不过当时应该是有医术很高超的人给他医治了,但是不管多么高超,身上都是会留下痕迹的,如今他的心脏又差点被人刺穿,如果醒不过来的话……”
皇甫奉又叹了一口气。
他用一块毛巾按压住常经年的伤口,但常经年伤口处流出的血实在太多,根本就无法凝结,连倒上去的止血粉都会被瞬间融化,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又染红了一条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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