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询问范先生?”
听着儿子这般询问。
一身朴素麻衣装束的中年人笑道。
“范师傅让我自己想。”
“我觉得嬴政将扶苏从下相之地调走,任命为泗水郡郡丞别有深意。”
“为了农家之事?”
“为了我等诸国旧人之事?”
范师傅!
少年人摇摇头,近月来,许多事情,范师傅都让自己想,如果想不通,可以找他探讨探讨。
不会像以前一样,自己询问,他就会和自己直接说出来。
虽然是为自己好。
可……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总之,身为秦国长公子,眼下为泗水郡郡丞,肯定不单单为了泗水郡之事,因为……泗水郡还没有那个资格。
“或许你说的都有。”
“那些事情,为父亦是难以肯定。”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个答案很快就会出来了。”
“下相之地……变化还真不小,幸好王翦死了,否则……下相之地不知道会如何!”
“扶苏能有先前的手段,怕是再给他一两年时间,项氏一族在这里的根基就要大为损伤了。”
中年人颔首以对。
这个儿子还需要继续磨炼一二。
自己虽非军伍之人,却也知道决断的重要。
将来羽儿要统帅大军,必要精谋于决断,那才是名将之本,至于分析事情的种种可能。
其它人足以代替。
项氏一族在下相之地的力量如今还存在七层,其余二三层,都在扶苏为县令其间损耗了。www.
从一路走来所观扶苏落下的策略来看,扶苏……应该还有后续策略,可以将整个下相之地彻底磨灭过往一切。
好在,他走了。
更好的是,王翦也走了。
那个曾经率领秦国大军攻灭楚国的秦将死了。
他该死!
“王翦!”
“哼!”
对于王翦这个人,少年人也不陌生,昔年,楚军被攻破的时候,自己也在大父身边。
五六十万楚军被击溃。
楚国沦亡!
楚王身死!
无数老世族族灭!
那些不肯供应军中粮草辎重的老世族该杀!
秦将王翦更是该死!
如今王翦身死,秦国军中,似是没有如王翦那般的绝世名将了,可……王贲、蒙恬等人也不可小觑。
早晚……自己要将失去的一切找回来。
“王翦死了。”
“王贲晋爵彻侯,号为通武侯!”
“秦国又多了一位彻侯。”
“东郡之地,对于齐鲁、燕赵、中原的威压很大!”
“羽儿,我们还需要等待。”
“需要等待最好的时机。”
中年人轻叹道。
父亲!
父亲一生征战,项氏一族因父亲而崛起,乃至于成为不逊色楚国屈昭景的大族。
封地江东!
更是不逊色那些老世族的封地。
项氏一族因楚国而崛起,也是因楚国沦为如今局面。
欲要重现辉煌?
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秦国不存。
下相城中,秦国的痕迹太多太多了。
扶苏……这位秦国公子……手段不弱。
行进在前,拐过一个路口,前往城中一处寻常之地。
那是项氏一族的一个落脚地。
“这些年……我听得最多的,就是等待两个字!”
“父亲!”
“有些时候,战机不是等出来的,而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父亲,你说如果那个扶苏死在了泗水郡,秦国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少年人眉目紧锁。
自己现在越来越烦等待两个字。
等待!
就以为没有作为。
就意味着被动。
那样等来的机会……太少太少。
而将来一切都未可知,真正的机会……需要自己把握。
“扶苏?”
“他若是死在泗水郡,或许,泗水郡要死很多人。”
“诸国旧人也会死去很多很多人。”
“……”
“他不能死!”
中年人脚步顿然一滞。
这是儿子的想法?
杀了秦国长公子扶苏?
身为秦国长公子,扶苏如果死在泗水郡,无疑……对于泗水郡是一场很大的灾难。
农家怕是全灭。
牵连的只会更多更多人。
“秦国自身呢?”
少年人没有讨论那些损失。
战争!
总是要死人的。
死一些人是正常的。
只要可以达到目的。
“嬴政的儿子很多。”
“尤其他最宠爱的丽夫人有三个孩子。”
“公子天明如今在南海郡,他……身份特殊,不可能承继王位。”
“也就公子高可能性最大了。”
“……,得不偿失。”
死了一个公子扶苏,于秦国内部自然有打击。
却不会有很大的打击。
尤其是相对山东诸国旧人的损失。
“就是这里了。”
摇摇头,单手摆动。
儿子这个想法行不通,杀嬴政的儿子?
只会令他们接下来的日子更难。
沿着还算熟悉的道路,行至一座总体没有太大变化的府邸面前,这座府邸……不为奢华,反而凋零不少。
从大门的风雨痕迹都可见一斑。
近前,拉起青铜铸就的门栓,颇有韵律的敲动着。
“天明!”
“父亲,我想要去看一看天明了。”
“他如今在南海郡,那里听叔父说,可以有商船往来了。”
看着面前的陌生地方,少年人没有多问。
早年间,自己一直在大父那里,下相之地、江东之地都是父亲打理和经营的。
“前往南海郡?”
“暂时不行。”
“接下来泗水郡要有大事发生,项氏一族需要有所动作。”
“你不能离去!”
一番复杂的敲门声后,二人静静的在门外等待着。
南海郡!
那里或许没有危险,现在却不是合适的时间。
“不知道天明如今如何了?”
“十年的时间,太久了。”
“他难道真的准备在陆丰那里当一个十年的县令?”
诸夏间,自己并没有什么朋友。
就算是子期、小兰他们,对自己也很恭敬,自己是项氏一族的少主。
他们和自己之间,总是有些不一样。
唯有天明。
自己想念他。
而他为了墨家万千人,选择了十年。
“羽儿,待泗水郡的事情了解,你做什么都可以。”
“眼下……,嗯,你是……,霁伯呢?”
面前那被风雨侵袭的古旧院门打开了,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位一袭黑色长衫的青年男子。
梳拢长发,一根木簪随意的束之,看上去很是有些风雅,然……门外的中年人不为认识此人。
开门的应该是霁伯才是。
霁伯,项氏一族的家臣,负责下相之地的事宜,近年来一直都是霁伯和他们在联系。
“您是……族长大人?”
“族长大人!”
“见过族长大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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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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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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