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兄有没有听说过——郑国渠?”
静室之中,原本几人正在相谈军饷被劫一案,为了纵火之案,在彼此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卫庄曾给过韩非一个机会。
而军饷被劫一案,正是第二个机会,他需要向自己表明,他有自己帮助的价值,闻其话锋一转,不由得神色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扯出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好在,自己还是有些耐心,似乎还是《五蠹》给予自己的。
“听说是张开地为了向嬴政示好,推荐了韩国最好的水工,让当时从小圣贤庄归来的郑国去为秦国兴建一条当今规模最大的水渠,说起来郑国还是你的师兄。”
此事并不是秘密,列国之中均有传闻,诸子百家也都各有各自的看法,当然,与卫庄来说,韩国此举无异于为虎添翼。
“秦国处于西北贫瘠苦寒之地,尚武之风根植朝野,军阵力量强大,但可耕之地不多,一直为列国之末,张相国为了缓解压力,为秦国提出此策,嬴政应该很感兴趣。”
紫女嫣然一笑,魅语脆音,在一侧那浅绿色锦袍的少年身上看了一眼,五代相门还是有些底蕴的,不然,也不会在姬无夜的手下坚持这么久。
“张相国的这个计划,卫庄兄怎么看?”
韩非把玩着酒樽,意气风发,早已经脱离先前周清之语的影响。
“极度高明,但又极度危险!”
冷酷之音快速的回应,语落,一旁的张良都不自觉的将目光看过去,而后又看向韩非。
“哦,高明在何处?”
双眸闪烁精光,将酒樽递给紫女,一缕缕酒香再次扩散开来,同时再次问道。
“表面上,修炼郑国渠是谄媚强秦委曲求全,讨其欢心以图苟活于大秦铁骑之下,其实一旦发动,秦国的国力将会被拖入其中甚多。”
黑衣白发,周身荡漾着一丝生人莫近的冷寒气息,亦是轻轻饮酒,听韩非之询问,没有迟疑,便是应道。
“因为郑国渠,秦国的国力耗损严重,可能无力对外兴兵,重则整个国家都被拖垮,让韩国有可乘之机,那么,险在什么地方呢?”
韩非点点头,表示认同,对于郑国此人,当初在小圣贤庄也算是相谈甚欢,毕竟同属于韩国之人,此人应该可以将张相国吩咐的要点贯彻实施。
“倘若秦国能设法将这条水渠修建成功呢?那么,到时候整个泾水和渭水数千里的区域都会变成丰膏沃土,那个时候,秦国的国力将会提升十倍不止!”
“十个强悍于如今的秦国,或许,韩国会沦亡的更快!”
卫庄从来不会回避什么,胜者生,弱者死,这是纵横的抉择,也是弱者必须要承受的宿命,此计策虽然拖延一二,但卫庄不觉得能够奏效。
“所谓棋行险招,兵行险道,以弱博强,以韩国如今的势力只能够拿命交换,有些危险不得不做,然而,如果成了,收益会很大。”
“列国交兵,人人都在做生死之搏,韩国自是不会例外!”
韩非轻叹一声,周清之语对于自己来说虽然没有什么影响,但韩国为俎上鱼肉却是事实,如果不能够脱离俎上,那么,最终的结局不是韩非希望看到的。
“现在,你可以转回正题了吧?”
“郑国渠之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张开地平庸保守,不可能出此计,难不成是你给郑国出的计策?
说了这么多无用之语,和军饷被劫一案没有任何牵连,卫庄沉默片刻,再次冷冷而道,如刃一般的锋芒目光斩向韩非。
“哈哈,郑国归国之时,我正在桑海游学,如何出的计策?”
朗朗一笑,韩非迎上卫庄锋利的眼眸,这则计策虽有些奇妙,但太过于兵行险招,胜了,韩国有喘息之机,败了,韩国沦亡更快,非完美之策。
“你是说……他!”
智慧的灵光闪烁,卫庄旋即将目光落在韩非身侧的张良身上,此人年岁不大,但天资绝伦,眼光独到,非普通之才能够相比。
一侧的紫女也是略有诧异,将目光同样落在张良的身上,想不到郑国渠之策竟然是张良所出,那个时候,张良年岁更小,更是不一般。
不过,此刻的张良似乎有些奇怪,目光与心思并不再房间之中,观此,卫庄与紫女先是眉头一挑,而后顺着张良的目光,看向窗外。
那里是西城韩王宫所在,此刻却是浓郁的道道黑色烟气冲天而起,先是一束,而后扩展至整个宫殿区域,漫天烟雾,浮现在眼眸深处。
韩王宫,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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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韩王宫那里着火了!”
“不过,听弄玉姐姐说,昨夜韩非公子已经将纵火之案擒拿,怎么现在又有大火出现?”
远眺而去,一道清脆的惊讶之音回旋,云舒那精致的面容上一双美眸睁起,似是非常不解,静立在周清身侧,将目光看将过去。
“纵火贼人众多,昨夜未曾全部擒拿,看样子来报复了!”
想不到天泽的动作这么快,昨夜自己为其恢复伤势,本欲要让他细细思忖一番,再考虑行动。不过如此也好,打一个措手不及。
就是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
双手背负身后,俯览整个新郑城区,东城区仍旧是断壁残垣,没有修缮完毕,工匠汇聚,努力进展,韩王宫又出现这般情况,城区的工匠估计有些不够用。
纵火之案与军饷被劫之案估计都拦不住韩非的脚步,不过,这些破案之策不过是小智慧而已,真正的智慧是身处朝堂之中。
希望那天泽可以为自己带来惊喜。
半个时辰之后,灵觉笼罩之下,周清收到新郑城中最新的消息。
韩王宫被烈焰焚灭了一半,禁军死伤数百人,韩王安倒是无恙。
不过接下来的两则消息倒是令周清面上轻轻一笑,微微摇头,而后,星眸深处点点精光涌动。
因韩王宫着火,军士全部被调往王宫,那贼人突袭韩国监狱,将昨夜被擒拿的两人释放而出,没有立即离开,降临太子府,掳走太子,飘然离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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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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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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