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以往的时候洛氏哪瞧得上赵夫人那养钻钱眼的吝啬人,还低声下气的。
柳氏毁了一次,这次她便订了别处。主要她要真再毁一次,也没什么办法。
“庙小妖风大,从前到没看出来她是这么个人!”
洛氏揪着个帕子,温娘在旁边不断劝着,“好不容易给锦绣看了门亲事儿,她闺女嫁不出去,到我这儿捣乱来了。真恶毒的心思!”
“是啊,这不受了家法么?”
洛氏宽心不了,赵夫人说重下定之前送的礼都不算了,明摆着从她嘴里掏银子。西山的事情她贴了不少钱了,现在是在挖她的心。
“该死的东西!”
“夫人生气什么,她没个儿,是圆是扁的还不任咱们揉搓?等四小姐嫁出去就彻底没依仗了,你那时候真厌她怎么都行。”
“真便宜她了。”
“娘在说谁?”
郑萧然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三月份北方还是比南方要干冷一些,他带着毡帽,一身富贵公子的华服下的大长腿让一进门外头伺候的丫鬟腿都酥了,只不过神情却是冷的,嗓音冷淡,“听下人说今儿个府里出了大事儿,妹妹亲事不成?”
洛氏冷笑,“你妹妹亲事不成?你关心的不是这个吧?火急火燎的回来,是怕那个小妖精闹着闹着跟赵家订下婚事吧?”
郑萧然眉目冷然,毡帽扔在温娘手里出门欲走。
“你给我站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郑萧然,你拿着你妹妹做筏子为了个旁的女人,你还有没有点良心!”都说她为了锦绣坏郑素眠的婚事,放她娘的臭屁!
她嫁女儿给赵举人跟那庶子入赘冲突个屁!
郑萧然回头,夜色下眉眼越发深沉,“可这婚事不是娘自己求来的吗?”
洛氏一气之下就扔了套青花瓷茶盏,她没话反驳,确实是她自己个儿借着郑萧然凑上去跟赵太太成了这门婚事的。可就算这样那小妖精也甭多想。
“你旁的也别多想,只要你们都姓郑,你就甭想让她进你房中!”
“这就不牢娘你费心了。”郑萧然大步出去,洛氏气的又碎了套价值五十两的茶瓶。
“太太,气坏了身子。”
……
夜里郑素眠睡的正安稳。
“啪叽”一声儿,她拥着被子起来,翠云抖着从夜色里进来。柳氏挨了一顿抽郑素眠怕她夜里发烧,跟她躺在一起,炕边只有一盏微弱的灯火,翠云盯着夜色进来,抱这个砂锅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而不说。
有点吓人。
“娘,这什么时辰了?”
柳氏一双眼也有些迷茫,睡着了身上的伤都不疼了,这一下又疼了起来,翠云一屁股跪下,突然嚎哭了一声,又立马压下嗓子,小声哭,“姑娘,可吓死我了!”今儿个没去之前翠云是不怕的,丫鬟犯了错顶多两个巴掌扣个月钱。
可现在怕的骨头都冻了起来。
就是这样主子吩咐她从荣慧堂抱出来的熬药的砂锅她也没松开,就是半天不说话。
“翠云,你先去睡一觉,有什么事儿明一早起来说。”
翠云呜呜啦啦的,实在是今儿个从荣慧堂那不经意听来的东西太多了,不知从何处说起。柳氏腿疼,“要你睡你就去睡,明儿再说。”
翠云哭丧着脸,郑素眠一觉起来也睡不着了。拖着绣鞋从炕上下来,又拿过翠云手里的砂锅来来回回看了一会儿,“你去给我拿个炭盆来。”
柳氏在炕上养着伤,动一下就疼,眼瞧着两个人在底下弄的烟火缭绕的也睡不着。
郑素眠打了一个哈欠,困得不行,那熬药的砂锅加了水熬出了些颜色,估计用的时间长了有药垢了,味道浓的很。柳氏觉得熟的很,忍不住下了炕,看见里头的药汁有些古怪,等尝了一口就更古怪了。
郑家是经药的行家,柳氏就算啥也不懂这么些年也懂了。何况这东西她吃过,虽然孩子没保住。
“这是给妇人调理身子用的,产后妇人。”
还有些很淡的味道,那是安胎药。
柳氏知道家里头肯定是有人生了孩子,还偷偷摸摸的,恶心人,“素姐儿,你说谁这么没脸偷人儿啊?”
按理说宅子里多了个孩子,也是个活东西啊,养哪儿去了!都吃这种药了孩子肯定也生了,“你说是不是老太太身边那个翠萍,老太太舍不得浸她猪笼?”
那天赵婆扔下的是个什么东西不言而喻了,对于内宅女人多的府里头,没什么比偷人更严重的事儿了。
“为了个丫鬟没至于推我下水要我的命?”
为个下人惊慌失措,若不慌乱那天她就溺死了,哪儿还有命。
“是那赵婆,说不准是她,咱们有这个证据,去告她去。”柳氏恶心又气愤,“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差点你命都没了。”
“娘,你觉得推一个主子下水,是老太太帮着赵婆遮掩呢?还是赵婆帮着老太太遮掩?”
“咱家那两个奶娘,燕儿雀儿的,下柳村王家的,孩子刚呱呱落地第二天就送到了咱们三房,从咱家到下柳村至少可半个月时间呢,这能不是提前备下的?”
柳氏猛地一拍手掌,似刚想起来一样,“是啊!”
“福哥儿生了之后,老太太病是不是就好了?”
柳氏认真思忖,好像还真是。老太太病了大半年一直不见好,自打福哥儿出生之后就好像吃了什么灵台妙药一般,胳膊不酸了腿脚也不疼了。柳氏想了半天,“福哥儿福哥儿!”
郑素眠以为她娘琢磨出了什么。柳氏大腿一拍,“不成真是个福星吧!天煞了,怎么落陆姨娘那贱蹄子底下了!”
郑素眠一口气没呼上来差点被干唾沫噎着。
“福哥儿若是福星儿,怎么福不到密娘?那可是他亲娘。”
“密娘死了,生产之后便死了。家里有人吃多余的安胎药,老太太提前知道密娘什么时候会生产,派下了远在下柳村的奶妈子,老太太病了半年,福哥儿生下身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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