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后的病,一向不准时上下班的吴逝水也不得不守在太医院里随时待命,所以慕灵汐的信很快就交到了他手上。
得知自己的小徒弟又被皇后抓去折磨,吴逝水紧皱眉心。
说来说去,不过是怀王越在意慕灵汐,皇后就越是看她不顺眼。
他得想想办法,将自己的小徒弟早日嫁出去,免得三天两头蒙冤受罪。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先将灵汐从大牢里捞出来。
于是吴逝水匆匆去见了启德帝。
启德帝刚从太后的昭和殿回到寝宫,神色疲惫,听闻吴逝水举荐慕灵汐去给太后医治,不禁皱眉道:“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你真当她一个小丫头可以?”
吴逝水神色从容道:“既然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不如就让她试一试,我这个小徒弟还是有些本事的。”
启德帝犹豫片刻,略一点头道:“也罢,就传她去太后的昭和殿吧!”
“不过小徒现在在大牢里,还请皇上下旨放她和她丫鬟出来。”吴逝水道。
“哦?”启德帝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她犯了什么事朕怎么不知晓?何时被关进了大牢?”
吴逝水直言道:“皇后娘娘声称灵汐的丫鬟偷了栖梧宫的东西,而灵汐袒护那丫头,主仆两人都被关进了大牢。”
启德帝在听闻“皇后”两个字时,眉间就升起一丝不耐。
这些年皇后行事愈发让他厌恶,总是试图触碰他的底线,三番两次暗示他立祁恒为太子,对朝政也屡次指手画脚。
而且他也听说祁恒对那慕灵汐另眼相待,尤其上次常妃一事,他便看出皇后有意针对慕灵汐。只是他当时懒得管,就由着皇后去了。
所以现在听吴逝水这么一说,便冷笑道:“付公公,去将皇后请过来!”
吴逝水从来不畏惧皇后,因此也没有主动请求退避。
反倒是启德帝先开口:“吴卿去大牢里传朕口谕,将慕灵汐主仆二人带出来,直接去昭和殿,朕随后就过去。”
吴逝水领旨退下,心想皇上看似不关心后宫中事,实则知道的比谁都多。不过如此一看,皇上对皇后多番容忍,十有八九是想立祁恒为太子的,只是缺了个机会。
……
皇后被带入启德帝寝宫,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被召见竟是因为慕灵汐的事情。
她恭敬行礼道:“臣妾参加皇上!”
“起来吧!”启德帝微微抬了下手,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把慕灵汐关进了大牢?”
皇后神色一怔,片刻恢复如常,道:“她的婢女偷了臣妾的耳坠,人赃俱获又不承认,慕灵汐对臣妾出言不逊,所以臣妾才……”
“人赃俱获?朕倒是想知道怎么个人赃俱获?”启德帝打断她道。
皇后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对一个“人质”这样上心,当即紧张起来,眼神躲闪道:“臣妾让……让赵嬷嬷搜了她的身,搜到了臣妾丢的碧玉耳坠。”
“一派胡言!”启德帝“砰”地将一盏茶砸在桌子上,眼神迅速染上怒意:“一个第一次去你栖梧宫的丫鬟就敢在你眼皮子底下偷东西?你还能立马就发现自己的耳坠不见,迅速让人去落梅轩抓人搜身?皇后这般料事如神,朕怎么不知道?”
“皇上!”皇后已被吓得不敢争辩,砰地一声跪在地上,俯身叩首颤声道:“臣妾……臣妾只是想……”
想怎么样,她无法言明,只得重重磕头,惶恐哀求:“臣妾知错了!”
“堂堂一国之母,心胸竟如此狭隘,诸般行径都不如一介村妇!”启德帝气极,他对皇后累计的厌恶也在这一刻爆发。
“皇上,那慕灵汐几次三番勾引恒儿,臣妾就是想给她个教训,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臣妾已经认识到这样做不妥,请陛下息怒!”皇后又连叩了几个头,不知是吓的还是羞愧难当,眼眶已经红了。
“今日起禁足栖梧宫,好好反省反省!”启德帝起身,一挥袖子从皇后身边经过,大步离开。
皇后瘫软在地上,一行泪从眼中滑落,继而眼神变得越发狠戾,紧紧握着拳头。
这个慕灵汐,她倒是小瞧了!
……
流光看见吴逝水时,眼睛亮了亮,拉着慕灵汐的袖子激动道:“小姐!吴老来了!”
慕灵汐没睡好,被她摇的头晕,拍拍她的手背:“我看见了,乖!”
吴逝水奉皇上口谕来提人,狱卒立马毕恭毕敬地开锁将慕灵汐送了出来,心道幸好自己没有对她用刑,否则日后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出了大牢,慕灵汐陡然被热烈的阳光晃了下眼,踉跄了一下被流光一把扶住。
“你没事吧小姐?”流光担忧地问。
她前天过敏昏迷刚好,昨晚又几乎一夜没睡,身子怎么能吃得消!
慕灵汐捏了捏眉心,对吴逝水道:“老师,我能不能先回去睡一觉?”
“不行,皇上让你立即去昭和殿,他现在怕是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吴逝水看她憔悴的样子也很心疼,于是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都给她,“里面是为师做的十全大补丸,吃一颗可以给你续一续精力,先将太后的病因诊断出来。”
慕灵汐打开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个黑乎乎的大药丸,不禁皱眉,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吃。
“瞧你嫌弃的眼神!不想吃还我!”吴逝水说着去抢,被慕灵汐侧身一躲,笑嘻嘻道:“我吃我吃!”
这个药丸要比她曾经吃过的藿香正气丸大的多,味道也是一言难尽。她闭着眼睛吃下去,几欲干呕。
不过神奇的是,走到昭和殿时,她的困意竟没有那般强烈了,疲惫感也消退了不少。
“老师,十全大补丸什么做的啊!效果简直棒呆!”慕灵汐狗腿地凑过去问。
吴逝水冷哼一声,神色傲娇道:“这么快就知道好了?你还是想想等会怎么医治好太后的病吧!”
“我若治不好,不是还有老师嘛!”慕灵汐开玩笑,其实心里也慌的一匹。
吴逝水斜了她一眼,“我若能治好,还轮得到你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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