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折枝扯了扯卫若衣的衣袖。
“怎么了?”
“到底什么事儿啊,能不能同奴婢说说?”
先前卫若衣和凤岚倾谈话屏退了左右,她一个字儿的都没听着,心里跟猫抓似的,现在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机会,赶忙问了出来。
“想知道啊?”卫若衣笑着问。
“嗯!”折枝猛点头。
“成啊,先背首诗来听听。”卫若衣悠哉的靠在马车车壁上。
折枝脸色一苦,然后,居然真的磕磕绊绊的背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卫若衣有些惊叹的鼓了鼓掌:“进步不错啊,看来回头得给夫子送个礼物过去好好感谢感谢人家才行。”
“哎哟,夫人您倒是快说呀!”折枝却是丝毫没有被她转移注意力,急忙催促道。
“别急啊,很快你就知道了。”卫若衣却是卖了个关子。
“您说话不作数!”折枝气愤:“说好了背完诗就告诉奴婢的!”
“哦?你确定说好了吗?”卫若衣反问。
折枝脱口而出:“虽然没有明确说好,但您让奴婢背诗了啊!”
“然后呢?”
然后,她就傻乎乎的背了,背完了,夫人反悔了,不承认这事儿了。
“您,您……”折枝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卫若衣拍拍她的肩膀:“今晚回去叫林嬷嬷给你做点鸡心吃,好好补补。”
话题跳这么快折枝没反应过来:“啊,吃鸡心能补什么?”
“江湖广阔,人心复杂,吃点鸡心给你长点心眼。”
折枝默默的逼上了嘴,她今儿个再跟夫人说话她就是傻子!
马车一路从军营到自来街,从寂静走入喧嚣。
“夫人,奴婢今天负责做什么?”
刚刚进了医药馆,折枝就问道。
原本卫若衣来医药馆之后是不让折枝跟着来的,行医问诊,带个药童还行,带个丫鬟算怎么一回事对不对?
那知道折枝铁了心似的非要跟来,又是哭又是求的,卫若衣没办法最后只能把她揣上,也不白揣,要么吩咐她跑个腿儿,要么叫她递个药。
这样子一段时间之后,卫若衣一琢磨,反正人也在这儿了,不如趁此机会让她好好学学医术。
是以折枝如今每天除了打杂之外,都是有正经事要做的。
卫若衣一边净手一边答她:“今日你别在我这里守着了,去那边帮忙。”
“啊?”
“学着多认认药材。”卫若衣道出她的学习任务。
“哦哦,奴婢遵命。”
张麻子进来传话:“夫人,有病人来了,是现在开始接诊吗?”
“嗯,让人进来吧。”卫若衣道。
于是十分平凡但是忙碌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就这些?”僻静的宅院里,一个男人有些暴躁的问。
在他面前的书桌上,赫然堆放着一大摞卫记的考卷。
“就,就这些。”他面前的伙计小心翼翼道。
“揭令的人呢?没有人去揭令?”男人又问。
“没有。”
“医闹呢?就没有患者闹上门的?”
“没,没有。”伙计这话接得有几分心虚。
心虚不是因为他说了谎,而是因为他没有完全说实话。
卫记卫大夫年纪虽轻但实实在在的妙手逢春,经她之手的病人还真的一个都没有治不好的,医治病人,这原本是大夫的本分。但奇怪的是你给钱我治病这都是有取有求的事情,偏偏卫记的病人都跟着了魔似的,一旦去卫记看了诊,回来就得同周围的人夸一夸。
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卫记在临郢关简直跟神医馆似的了。
就这个口碑,别说医闹,没排着队往她家送锦旗送牌匾那都是因为人家早早的就说了:希望大家来卫记都能健健康康,这便是对卫记最好的回馈。至于别的什么,城内有诸多无衣可穿午饭可吃的乞丐,还请有余银的父老乡亲多多照拂他们。
简单来说,就是:做善事,谋福源,承以后嗣,福寿绵延。
关键这些病患也配合,夸完了之后,还真的有不少人去给阳岭城的乞丐送银子送吃的穿的的,关键吧,送就送了,这些人还非要告诉他们帮助的人是因为卫记是以才这样做,于是这些个恩情又全都落到了卫记头上。
古往今来哪有这样的事,这不是着魔了是什么?
伙计这些日子一直负责盯着卫记,个中如何他自然最清楚不过,但他可不笨,这些话这会儿他是万万不会当着男人提起的。
但他不说,不代表男人不知道,于是他更烦躁了:“他妈的这卫记还真就这么顺风顺水开下去了不成?”
伙计没有接话。
因为,很显然的,卫记真的就这么顺风顺水开下去了。
哪怕开业那天他们组了人去骚扰,哪怕这些日子他们背地里暗戳戳的找了很多人去说卫记的坏话,哪怕他们企图通过揭招贤令的方式往卫记塞人,从内部击败它,但这些手段毫无疑问的失败了。
忙活了快一个月,他们甚至连给卫记提供药材的商家都没找着,是以截断卫记药材源头这条路子也走不通。
当然他们也没忘了找关系去查卫记的交税问题,可怀抱着这个大个金银宝盆,卫记还真的老老实实的交了税。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男人怒吼一声。
然后……院子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伙计很知趣的把脑袋埋低了些,继续装死。
“有了!”男人突然站了起来,绕过书桌就往外走,伙计赶忙快步跟上。
到了院门口,男人猛地停下,伙计差点撞了上去,赶忙停下,有些茫然的问:“怎么了,掌柜的?”
“你先出去,我有个东西忘了拿。”男人说。
“是什么东西,小的……”那伙计话说到一半,看到自家掌柜的脸色阴沉得如同寒霜一般,剩下的话不由自主就咽了回去。
伙计让到门外,“嘭”的一声,大门在他面前被重重的关上。
两个时辰之后,这个伙计躲在一个偏僻的巷口,望着外面的某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双唇,眼中皆是恐惧。
而他目光所及之地,两个青年男子正抬着一个衣衫破烂、昏迷不醒的小乞丐走着,随着他们行走间的颠簸,小乞丐原本就不甚严实的手臂之上渐渐的显出一个奇怪的印记来,那印记由浅到深,很快的中间竟然现出一个小小的鼓包。
三人此行的目的地,正是自来街,卫记医药馆。
与此同时,阳岭城驿站内,一只信鸽飞入其中,落到新来的通政使所居住的屋内。
绑在腿上的纸条被人取下,飞快的看完之后,迅速燃为灰烬。
“大人怎么说?”
“不惜一切代价,拦住祸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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