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传来几声沉闷的扑打声,原来是住二层小楼的妇人正用一根羽毛球拍拍打着厚实的棉被。球拍的杆子已经略微弯曲,每次一扬一挥,都会风卷起零散的白色浮尘。难得的好天气,一眼望去,几乎每个迎光的角落都拉起绳线,晾上衣服。各种颜色,各种类型的衣物,微微摆动,相互接耳交头,甚是闲散。
这个稀疏慵懒的午后,一栋小屋里,一个女孩正聚精会神的听着父亲讲述历史的波澜壮阔。
2062年,善国科学家Ted Hoff发表《关于人类意识干预性假谈》,次年实验验证了魔法的存在,正式拉开了第七次科技革命的序幕。
第七次科技革命又叫做“幻想革命”,因为它不再像之前两次那样依赖纯粹的科学技术。而是让原本用“一只眼”看世界的人类,变成了正常的“双眼”人类。
魔法,是真实存在的。它从人的意识中产生,又依附于人类的意志。是人类本身拥有的强大力量!
都知道龟有壳,牛有角,虎有利齿,鹰有利爪。我们抛却智慧以外,就一无是处了吗?当然不是,就像鹰有利爪,也有洞察一切的双眼。我们拥有高层次智慧的同时,我们本身就具备着支配的力量。
人类狂喜。
有了魔法,繁琐的灌溉工程可以适当削减,各种类型的发电厂也能节省更多的成本,提高效率。开山劈石,修通道路,轻而易举。人类展望着魔法的前景,却一眼看不到尽头。
科学家们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魔法的研究中。相对于各种理论科学的枯燥,能获得实际收益的魔法学成了香饽饽。谁都想在这一张白纸上自己的脚印,留下能让世人铭记的功勋。
世界到处都沉浸在魔法带来的便利中,却忘了其潜在的巨大危险。并不是人人都能使用魔法,而能使用魔法的人也不是个个实力相同。当少数某些人得到与自己不相匹配的力量时,纷争也开始了。他们有的人也许之前平平无奇,有的人本就心怀不轨,甚至有的人厌世恨俗。
一时间,各种充斥着自身欲望的犯罪屡见不鲜。更可怕的是,当时的侦测手段几乎无法查明嫌疑人的身份,而且,就算知道身份,更多的也可能是无可奈何。
那些狂热的犯罪分子,越是知道魔法给自己带来的便利,就越是在探索魔法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可能那些整天埋头于实验室的研究学者都不如犯罪分子取得的成果丰硕,因为犯罪分子自身就是一个实验素材。
那些原本不想卷入纷争的魔法使用者,在一次次的隐忍和抗争之后,大多也是选择加入了那些犯罪分子中。他们帮派拉互,各种势力暗攒交锋,各国正府相继垮台或者被架空,名存实亡。
而且,那些担心自己地位受到威胁的犯罪分子,极力的抑制科学的发展。因为这是普通人能够抗衡他们的唯一武器。他们封锁情报,摧毁枪支弹药,只要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武器全部损毁。
从此各个不甘示弱的魔术组织相互交锋,“第三次世界大战”,正式开始。没有任何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但是冲突与战斗却充斥在每时每刻,在每个人身边。有人之处,必是狼烟四起。那将近30年的黑暗时代只能用两个词概括:混乱和无序。
人类科学史至少倒退60年,倒退到国家的军队只能配备手枪的地步。
大约21世纪的80年代末,不知道从何处起源,一种魔法像病毒一样席卷了整个世界。少数除人类以外的高级生命体受到了魔法的影响,但它们无法像人类一样有目的操控魔法,而是受其干扰变得异常狂躁,肉体素质急剧暴涨直至产生变异。
其中大型肉食动物的变异更使人们感到恐惧,更为凶残与嗜血,连现代人类也对它们束手无策,人类将他们统称为“毒物”。同时我们在地球的霸主地位第一次受到了动摇,因为短短二十多年,城市被破坏,人类人口急剧下降。
人口剧降的主要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因为被毒物的直接入侵,二是因为毒物的尸体若是不及时清理,陆地土壤中一种特殊的分解者会排出残留污染物,居住于此的人们大都感染死亡。
人类在此第一次众志成城,共同抵抗毒物的入侵,这便是“第四次世界大战”。
这是一场捍卫人类地位的尊严之战。尽管没有了炮弹枪弹,但人类开发出能提高自身魔法威力的“咒器”替而代之,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但遗憾的是,等到人类组建起军队时,为时太晚。各地沦陷,只剩未受污染的里国远江三角洲区域和世界其他几个靠近大江大湖的区域成了人类最后的避难所。人们用水泥包裹水银线状网络的城墙有效抵御了毒物和污染物的入侵。但接踵而来的问题是毒物几乎无穷无尽,生生不息。
九十年代,一位叫做袁病失的里国魔术师带领一帮人只身潜入毒物的栖身之所。最后探明了无尽毒物的秘密,并阻止了毒物的再生繁衍。但他们并未将情报带回,就全部客死他乡了。
污染物迟早会分解完毕,消灭剩余毒物也只是时间问题。自此,重建城市,吸纳来自世界各地的幸存人类,振兴人类成了一切的目的。
第四次世界大战后,里国远江三角洲?地区,即里远区;亚马逊河流域的极小部分,即巴亚区;尼罗河流经过埃及的极小部分,即埃尼区。三大区域总人口只有1亿出头,且大部分集中在里远区。由于战前其他两区的基础设施以及科技的差距导致两区还很难从凋敝的境地中恢复过来。相反的,战后的里远区的经济却在短时间内迅速繁荣,甚至不输当年。
里国广博的接纳各个国家的人民,不歧视任何人,并赋予他们里国公民同等的权利,同时他们也必须履行相同的义务。文化交流与融合比此前更为频繁,其中,里国的周边岛国--星首,作为人数最多的外来国家,战后的短短几年,国民基本上都能说一口流利的里国语言。大部分居住在这里的人们照常工作,学生们照常上学,一切都似乎一如当初,和平而安详。
“所以,那个图钉并不是图钉,而是咒器里控制魔术威力和精度的一个小器械。”
唐全举起白瓷茶缸,仰头灌了一大口,继续说道:“那个东西叫‘罗盘针’,里面有很多重金属元素还有少许毒物的污染物。”
“是这样啊!其实我的症状就是感染了毒物污染物。”亭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战后已经十年了,这里又是东郡重地,哪有什么人见过毒物感染。一个个的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唐全把空空的茶缸重重摔在桌子上,有些不悦的说道:“还好这种感染是慢性的,不然还真不好办。”
听到唐全这么说,亭亭感觉自己也没那么虚弱了,一骨碌爬起来,坐到床沿,小脚丫来回摆动,摸索着鞋子的方位。
“你干嘛,躺下啊,今天你得一直躺着。别以为没事了就掉以轻心,说不定会反复的。”
“啊……”亭亭一脸失望,“昨天说好和小胖去探险,还以为可以去了呢。”
“又是这小胖!去什么去,安心养病,以后有的是时间和他玩。等会他要是过来了我就和他说一声,你好好休息。”唐全起身,也不带上装着瓶瓶罐罐的竹篮,空手就走。
“父亲您去哪里?”
“我给你去煮点粥,都快晚上了。”
“嗷,谢谢您啊。”
“你和我谢什么,真是的。”
亭亭安静的平躺在小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能清楚的听到淘米声和锅碗被拿起的清脆回响。
“呐,我说父亲。”
“嗯?怎么了”
“那我们学校里是不是有带着咒器的魔术师?一般的魔术师会带着咒器的吗?”
唐全一愣,这个问题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学校里会有罗盘针?咒器只有军备魔术师或者高等级的职业魔术师才能拥有,怎么也不可能是有人无意间掉落的吧。最有可能的是,那里发生过战斗,咒器崩坏,零件遗落在那里。但这是学校啊,周围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又没有人察觉到异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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