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面人来人往声音嘈杂,时不时还能听到那些保安正在呼唤着中年女人名字的声音,这些声音被一道房门阻拦在门外,而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里面,大堂经理的嘴唇微微**着,抬眼看着我们几人,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过这样的女人多少是见过一定世面的,只见她脸上的惊讶只是一扫而过,然后咬着嘴唇低声道:“几位先生,咱们最好开门见山地好好谈,您说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我对上面也没法交差,要不我把今晚的房费给您退了,给您安排另外的房间?”
退房费?哈……我自己也是开店的,茶楼里面也不是没出过问题,所以特别理解这个大堂经理的心思,凡是主动张口要求给人家退房费什么的,尤其是这种小县城的小店,本来是服务质量很差的地方,突然提出了这样的价码,其中的理由就只有一个。
她心虚。
我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疯子和唐克给我比划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自行发挥,我转身望着女人道:“您这么说那我们就放心了,您这酒店我们也不住了,房钱退给我们,我们出去再找个别的地方住就行了。”
大堂经理表情古怪地看着我们,我清了清嗓子,凑到了大堂经理的耳边道:“不过,好人做到底,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楼上那东西还没处理掉,你最好去找找寺庙里的和尚来念念经超超度……”
我这话本来是想吓唬这大堂经理的,但是我突然发现,当我说了和尚两个字之后,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了变化,嘴唇**着,哆哆嗦嗦道:“你怎么知道的?”
大堂经理这么一说,我在心里都笑了,成了!没想到还真诈着了!只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件事情会与和尚有关系。
不过有了她的这么一句话,我心里反倒是踏实了不少,心里也稳了下来,“我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刚刚已经告诉过你了,信与不信,那就是你的事情,反正该说的我们已经说完了,就劳烦您退了房费,我们也着急走。”
这样一说,大堂经理必然觉得我们是想尽快离开是非之地,也就少了之前对我们的警惕,反倒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对我们急切不已道:“别,几位先生,还请大家给指点指点,这事情该怎么处理?我看几位身手不凡,肯定是有道行的……”
我并不关心她怎么恭维我们,说实话,我倒是挺好奇楼上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想到这里,我故作高深道:“你要是愿意把事情的实情告诉我们,说不定能替你想想办法,不然的话我们也没辙。”
不少的酒店里面都曾经发生过命案,最缺德的那种是自己不想活了,也不想死在家里惊扰家人,干脆跑到酒店来自杀的,实在可恶,遇到命案,酒店的人必然是要一致对外,轻易不能对外面随便说,哪怕服务员有时候八卦,但是上级的管理层肯定都是守口如瓶的。
起初这大堂经理还想跟我们装糊涂,但是在这一番话之后,她显然也绷不住了,咬了咬牙,将事情的原委起始给我们讲了一遍,我这才知道了个大概,原来这事情还有点儿意思。
其实事情是发生在半年前,差不多是在春节前吧,一男一女过来开房,好像是要殉情吧,两个人一起上吊,也巧了,男人没死,折腾了半天,用来套脖子的绳子从天花板上断了,等他折腾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断气了,男人自然是吓得不轻,尤其是吊死的人,死状是相当恐怖的,男人也没勇气自杀,吓得就跑去报警了。
后来这事情对男人打击挺大,可能是生无可恋,想死又不敢,男人干脆跑到寺庙里面出家去当和尚,不过从后面的情况来看,也可能是想躲着这女人的冤魂,毕竟要是我的话,我也想不通,特么说好了的一起死呐?这不是骗死吗?
而男人出家的寺庙不是别处,正是我们之前曾经去过的那间寺庙,我想了想,按照时间来算,那这男人出家没多久,寺庙里面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不知道男人是不是也在那群吊死的僧侣之中。
至于这个女人,实在是整件事情里面最可怜的,原来俩人是初恋,但是双方父母不同意,因为女方的家境要好一点,父母为了阻挠这门婚事,就干脆把女方骗出国,说是等她出国留学回来就答应他们的事儿,女方倒是留了一封信,但是上天弄人,没送到男方手里,然后男方前脚一走,女方父母又去告诉男人说女儿嫁到国外去,让他死心,结果男人这么浑浑噩噩了半年,干脆就和身边一个挺普通的女孩儿结婚了,而等到这女方一回来,人家男方连小孩儿都有了。
这故事要是放在琼奶奶书里面,那必然是要惊天地泣鬼神了,不过现实毕竟就是现实,永远只会比小说更残酷,话说这女方回来看到男人结婚了,心里肯定受不了,寻死觅活的,而男人也是活该,看到这女人天天这么闹,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反正我也不分析他们二位的心理了,就说俩人肯定都是没活明白的,搅和搅和着,又搅和到了一起。
俩人不光是搀和到了一块儿,还口口声声说是觉得有悖伦理纲常,说白了也是县城太小,人人都认识,男人老婆的娘家天天上门来闹,走在街上还被人戳脊梁骨,加上男人压力大,女人再从中撺掇撺掇,俩人商量着干脆不如就殉情去吧!
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男人是没了女人还有事业的物种,但是女人往往以感情为支柱,所以在寻死觅活这件事情上,男人的勇气远远不如女人,也难怪女人说死就死了,男人看到女人死了,反倒没有跟着去,而是吓得退缩了,根本想不起来说好的同生共死了。
大堂经理一边说一边叹息,说是这男人女人也算男才女貌,在他们县城里还挺出名的,没想到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让人心里面也是不住有些感慨,而在她这样说的时候,我背后的唐克和疯子始终没吭声,直到大堂经理说完了,向我们投来了求助的目光,背后的唐克这才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这么说,那这事情也不难处理,您要是信得过的话……”
“信得过信得过!”大堂经理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唐克皱着眉头,“我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您要是信得过的话,出点儿钱……”唐克说着,晃了晃五根指头,“这事儿我们替你解决了!”
大堂经理也是有实权的,唐克报出来的这个价码也不算高,大堂经理当即满口答应,唐克又煞有其事地让他们给准备了些东西,什么黄纸朱砂蜡烛之类常用的东西,末了还让大堂经理准备四个凉菜一瓶好酒,说是上贡用,我一听,得了,这最后都要上到唐克的肚子里去。
将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大堂经理特意派人把东西给我们送到了顶楼上,只是电梯门一开,那些服务生们就都不敢跟上来,只有我们三个推着推车往前走。
电梯门在背后关上之后,整条走廊里面就只有我们的声音了,唐克和疯子看起来倒是一点儿都不紧张,俩人甚至还拿我打趣,我瞪着眼睛道:“办正事儿来的,你们俩能不能严肃一点?”
唐克和疯子这才恢复了一脸正色,我们仨来到了房间门口。
“齐不闻,”疯子对我低声道:“唐克刚刚沾染了那东西,现在阳气弱,你八字硬,来,你先进去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
我一听这话就想骂人了,我进去看看在不在?那要是在的话,我岂不是还要折在里面了?!
“没事儿,我们俩就在客厅等着!”疯子一脸信誓旦旦地望着我,从手里还拿出了一张黄符,团在了一起,递到我手上道:“你先开门把这东西扔进去,要是有脏东西的话还能抵挡一下!”
我看疯子表情很是认真,无奈之下,我咬了咬牙只好硬着头皮推开了卧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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